杨怀明觉得自己这个颓废的形象,衣冠不整,满腮胡须乱七八糟,脸色灰暗,是个人都会怜惜自己的吧,但是这孩子为嘛要激动呢?
“我们认识吗?”他低下头,有气无力的坐上一块石头。对身边那些问东问西的人,爱理不理。
“不认识,但很快就会认识了。”
说完递过去一包糕点和一杯热茶水,是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个表情,是甘诺自认为很亲切的形象了
——其实不然,被她看着的人会不由自主全身发麻,心想:是不是自己欠了她的债,没还?
杨怀明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脑子转不过弯来,这是什么情况?
“哦!这是我的学生证,我家住镇上南街115号。如果你不放心,我带你去学校看看?——我找你,其实是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看,今晚你就别回家了吧!”心想:你如果死活要回家,说明那是老天非要你瘸腿了,我也没办法。
看看杨怀明的表情,继续说道:“这是我在招待所为你开的房间,钱已经付过了。怎么样,想不想知道我究竟想给你看些什么?”
“你这个小家伙,到底想给我看什么?”杨怀明将信将疑的看着对方,头一次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一想到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也就释然了。
看着杨怀明放松下来的神情,紧绷的心弦也柔和些许,“留下吧,这是房间的钥匙,我知道你并不需要什么人的同情,我这只是表达诚意的方式。对了,认识一下,我是甘诺,我父亲是甘应生,他是市
里的人民教师——不过,他已经去世了。”
杨怀明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没想到自己会轻易就相信了一个孩子——那种掌控谈话节奏和
话语权的自信,仿佛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还有那深沉睿达的眼神最让人心惊。这种叫气势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13岁孩子身上?
当杨怀明很快走进招待所的房间,把自己洗漱了一遍,坐下来,都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留住了杨怀明,甘诺跑步回了学校。学校距离下车的地方并不远,学校就建在国道旁县城方向。
第三节课已经开始了,当然是体育课,初三、一班的同学集合在篮球场边,老师正在训话。
突然听见有人叫报告,很生气的说道:“这位同学,你已经迟到了。”
“是,我知道。”
“哗!——”全班同学荡漾了,这样也行?
老师头也不回的问,“为什么要迟到?为什么不遵守时间?”
来人回答很干脆,“一切理由都是借口,迟到就是迟到,我认罚。”
“哦!——哦哦!”下面的同学一阵怪叫,这回答真是神一般的语言。这个时候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乖宝宝,哪有后世的跋扈乖张,这回长大见识了。
老师无奈了,给个台阶还不愿意接?真有点儿哭笑不得。
心想算了,“入列吧,下次按时上课。”
说神言的自然就是甘诺,她是故意的。这不,老师被逗乐了,不就放掉她了嘛!真心是个腹黑的娃。
做了30分钟的广播体操,老师就解散大家,自由活动。跟甘诺他们班一起上课的,还有一个初中班
上体育课,两个班不是同一个老师,解散的还早一些。
穿过操场去往厕所的路上,正准备拐过弯就进厕所,突然在这堵墙另一面传来了说话声,甘诺停住了脚步。
穿过操场去往厕所的路上,正准备拐过弯就进厕所,突然在这堵墙后面传来了说话声,甘诺停住了脚步。
听见一个女生说:“美真,你那个黑炭跟班呢?开学十几天都不见人,辍学了啊?”
“是啊是啊,你家世那么好,爸爸还是银行的行长,你怎么喜欢让她跟着你呀?”另一个很不理解的问道。
黑炭?跟班?甘诺本来就黑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啊?你说谁?——哦,你说那个孤儿小黑包啊,不知道。”
这次传来李美真很不屑的声音。
接着,又听见她假模假式慢声细气儿的继续说道:“她哪配做我的跟班哪!只是一条狗罢了,就凭
我爸是银行领导,我也不能给他丢人不是。你想啊,有这个丑家伙在,才能显得我高贵善良不是嘛!”
……
原来这就是李美真上辈子出现在她身边的原因。当初她没有朋友关心,没有亲人的疼爱,李美真是
唯一愿意跟她来往的同学,所以无论什么处境下自己都记挂着她,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后世自己发达
了她也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上辈子真是造孽呀,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被这些个该死的,男女混账谋夺算计跟伤害。
唉,也许是孤独怕了,自认为就这么一个唯一的朋友,所以非常珍惜。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内心不够强大,却拥有巨大财富,人性贪婪,人家不算计包子似的你算计谁去?
遇人不淑,都是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只是依然没能想起,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会不会就是这帮子人的手笔?如果事实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不然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一转念想了很多,只能说现在的李美真心机还太嫩,远没达到前世的水平,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明晃晃说出自己的心思。
既然李美真是这样的心思,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利用回去呢!李美真,我现在已经跳级,看你个贱
人如何再次把杜梓恒介绍给我,或者是其他什么渣渣。
让我不把你们玩残了,简直上对不起苍天,下对不起黎民百姓啊。
中午放学以后,甘诺决定现在就去找李美真联络感情。谁叫你今天那么挂念我对吧!
远远的看见李美真矫揉造作的身影, 立马跑过去,放缓自己的动着,柔声细气的说,“美真,对
不起哦!你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我实在走不开,才没去找你玩。”
说完很愧疚很狗腿的整了整对方的衣领,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