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听的我云里雾里的,我有什么事能被师父发现还让她老人家大动肝火的?
我一边努力回想这段时间去大学报道后犯了什么错误没有,一边瞄了一眼闻千熙,见他示意我进去后,这才忐忑的往里挪步。
“师父,我回来啦。”我挤出个笑脸,就往师父身上凑。
“站住!”师父一声低喝,把我吓得当即站定原地不敢动弹。
师父一头银发整齐梳在脑后,用一根银钗固定,她双唇紧抿,端坐在正位,双手合握在乌金凤拐上,眼睛虽瞎,盯着我的时候还是感觉仿若凌厉的冰刀子般扎在我身上。
我仔细回想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没做什么违法乱纪,欺师灭祖的行为啊!
师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更是站立不安,此时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后悔没再门口问清楚师兄什么情况再进来。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是吗?”师父拿拐杖捣了捣地,沉闷的声音听在我耳里就跟戳我心口似得,使我憋得慌,又无处可泄。
“我真不知道啊,师父……你就直说了嘛。”虽然摸不清状况,但是先服软总不会有错的,虽然师父这个人看上去很严肃,但是往常我调皮闯了祸,只要挽着师父的手,亲亲热热地叫上两声,她就舍不得再说我了,为此,师兄小时候还嫉妒过呢。
“干下这种事你还不知错”师父边说边站了起来,“想不起来是吗?好,我帮你想。”她径直走到我面前,一把扯开我的衣襟,我下意识地拿手去挡,师父却一拐杖甩过来,正敲中了手关节,我一声惊呼。
“师父,你就别为难小雪了。”在门外一直听着的闻千熙听到里面的阵仗,立马冲了进来,站在我面前护着。
我甩着被敲红的手,疼的眼泪汪汪,偷偷得把衣服拽上去一些。
低头却瞥见肩上的红梅不见了。
我顿时慌了,这红梅像胎记一般,自我有记忆起就长在我身上了,怎么突然之间就没了。
“让你注意跟人保持距离,你说,你是不是没把老太婆的话放在耳里!”师父的话跟拐杖捣地一般掷地有声,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火。
我又急又慌,拼命摇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我蒙逼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小雪纵然天性爱闹,但是您的话她总归是听的,她从小就知道跟人保持距离,因为她知道,若是她去亲近别人,会给人带去厄运,这一点,她可是自幼牢记于心啊。”闻千熙替我解释道,随后他又问,“这红梅胎记消失,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啊?”
师父默然,沉思后问我:“小雪,你老实说,你有没有跟男生……”
我的心突然跳动如鼓擂,我赶忙抿了下嘴,吞了口口水,害怕一不小心就把心脏从嘴里蹦出来了。我心道,师父不会有这么神吧,我上午刚跟男生讲了两句话,她下午就能知道,把我叫回来又是打又是骂的。
“没有啊师父,今晚有个阳光帅哥和我打招呼,可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们说话都没超过十句,更别说有肢体接触了。我以前也跟别人说过话啊,也没见红梅消失啊……”
闻千熙见我一脸认真的样子,立马为我申辩:“师父你肯定是误会小雪了,她还小,还不知道男女之事呢。”
男女之事?我一听,脸色微微一变,我昨天刚做了个真实到不能真实的春梦,这算吗?
“行了,既然如此,是我错怪你了。以后你要记住,你的身体跟正常人是不同的,你与他们亲近那是害了他们。我累了,先进屋歇着了。”师父年纪大了,刚刚动怒,现在已经累的不行,也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她拄着拐杖就进屋了。
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想起了他们奇怪的反应,心下疑惑,拽着师兄往屋外走。
“师兄,你们刚刚说的什么男女之事啊?我怎么听不懂。”
闻千熙在墙角边寻了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绿草,一边碾压一边回答我说:“也不知道师父从哪听来的,说你身上的红梅胎记,要是跟男生做了那种事,就会消失,这不,阿宝传话来说,你的胎记消失了,师父想到你才出去读书没多久就有了男朋友,于是就大动肝火了呗。”
“啊?上个床还能把胎记给做没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闻千熙拉过我的手,把捣碎的草汁敷在上面,“小雪,当初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跟平常人是不同的,这些年你也没什么朋友,是怪孤单的,可这不仅仅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是凶煞之命,自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一辈子都是孤苦伶仃的。”
“我自己的安全?”我只知道我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会克死身边亲近人和动物,我并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什么危险,把自己给克死了?
“有些事我现在也不能多说,总之,你在学校里低调低调再低调,最好低到尘埃里去,让人发现不了你的存在感才好。好了,我先去泡个药浴,等会就做饭给你吃。”
闻千熙是小时候被师父从路边捡来的弃婴,当时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此后就落下了病根,身子虚弱的不行,要常常泡药浴增加血气。
我朝他点点头,乖巧的托着伤手坐在门口,望着起伏的杂草思考人生。
经过宁连城那个烦人的男生一闹,我估计在学校里不成为名人就不错了,低到尘埃里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了,我只能随机应变,先找机会摆脱宁连城这个烦人精。
为了不让师父师兄担心,也是为了摆脱师父对我的监视,少受些今天这样的皮肉之苦,我觉得,我需要好好修理一下阿宝这个鬼东西了。
经历了那晚的梦,我变得疑神疑鬼的,总是感觉有鬼跟着自己,而且,在我梦中,总有一个声音冷酷的男人,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日夜挣扎,渐渐的我吃东西就吐,特别容易乏累,脸色苍白的难看,终于,在一次在军训结束的时候,我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