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山,山顶一座简易的石头砌成的房子,这是由秦朝时一个荒废的军营改建的,是曹黑虎的营房,也是帅帐。旁边乱七八糟的是几排草房,里面住的都是黑虎山的一些小头目,其他人住的则是更加简陋的山洞。
曹黑虎的帅帐中,酒气熏天,七八个小头目都聚集在这儿,案桌上早己杯盘狼籍,人人都带着几分酒气。
曹黑虎的身旁,有两个丫鬟,略有姿色,在他的左手处,有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的青年,一袭青衣,看上去像一个文士,但从他眉宇间流露出的气势来看,其武勇也非凡。从他的打扮可以看出,此人并非曹黑虎一伙。
“汴统领,你所说的太平道可是大贤良师的太平道?”曹黑虎对旁边的青年说。
“当然,这天下只要提到太平道,那一定是大贤良师的。大贤良师乃真命神仙左慈道长的高徒,他是为我等贫苦之人谋求太平生活的。在冀州一带,提起大贤良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用符水治病救人,妙手回春,从不收取分文。”
“汴统领,你可见过大贤良师?”
“我汴喜只是青州这一方中一个小小统领,怎么可能见过大贤良师,我们青州的大统领,管亥管统领,是大贤良师的亲传弟子。此次我正是受管统领之命,来请曹大当家的加入我太平道,共享太平生活!”
“哈……”曹黑虎爽朗地大笑几声,“来,汴统领,喝酒!”
几个人都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管统领的大名,我曹某早有耳闻,承蒙管统领看得起,我和我手下这一千多人,从今日起,就加入太平道,共享太平!”
“听大当家的,加入太平道,共享太平!”大厅中的众人齐喊。
“好,那我敬众位英雄一杯!”汴喜非常高兴,端起了酒杯,“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
“干!”
“报……”众人刚喝完酒,一个斥候冲了进来,“报大头领,北海校尉丁伟的兵马已经距山脚不足三十里了!”
“大头领,让我带人杀下山去,将丁伟小儿的脑袋砍下来下酒!”一个小头目借着酒劲说。
“大头领,让我带三百弟兄去,将那三百官兵杀个片甲不留!”
众人开始争功。
“大伙别争了,三十里路,按丁伟的速度,要两三个时辰,我们先喝酒,吃饱了一齐杀下去,趁他们立足不稳,将他们统统杀死!什么一代儒将,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来打老子,孔融那老东西,只会读几本书,他的弟子,会打什么仗呀,要是来的是武安国,老子还有一些担心,他算什么!喝酒!”曹黑虎并没有把丁伟放在眼里。
“大头领英明,喝酒!”
“大当家果然深得用兵要领,这一招叫以逸待劳,厉害呀!我敬大当家一杯,祝大当家大获全胜!”汴喜不失时机地进言,让曹黑虎心里像乐开了花似的。
“报……大头领!”突然又有一个斥候冲了进来,“在我们后山脚下,有一个二百人的商队,押送着大约一百担粮食,还有一批兵器,向东莱郡而去!”
“一百担粮食,还有一批兵器?”曹黑虎一听,立刻眼冒精光,“是哪家商队?”
“北海郡张家,押送的人是北海郡丞张礼的儿子张成!”
“大头领,劫吧!”众人的眼睛早就绿了,这对他们来说,可是笔大买卖呀!
曹黑虎的长相看上去很粗狂,但是遇事却并不很冲动。在东汉末年,世家比官府的势力还要大,因此曹黑虎有些犹豫。
“大当家的,我认为这笔买卖可以做!”汴喜看出了曹黑虎的意思,那是想做,却又不敢做,“不过,在劫的过程中不要伤人,这样以后可以给张礼一个交待,而且,还可以向张礼……”
“好,好主意!”汴喜的话还没有说完,曹黑虎就明白了,“汴统领不愧是太平道的人,这个办法真是妙,这趟买卖做了!”
“大头领,让我带二百个弟兄去,把活做了,保证不伤一人,干干净净。”
“好,李三,我给你三百人,但一定要快,我还等你来收拾丁伟那小子呢!”
“是!”李三应一声,满脸欢喜地出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李三就派人来给曹黑虎报喜,众人走出了大厅,只见李三的前面,有二十几辆车,一半儿装的是粮食,一半儿装的是明晃晃的长刀。
曹黑虎和汴喜同时来到拉兵器的车旁边,曹黑虎惦起一把长刀,晃了晃,然后猛然用力,劈向旁边的一棵碗口粗的树杆,只听“噌”一声,树被齐齐削断。
“好刀啊!”众人一阵惊呼。
他们自从落草之后,一直没有好的兵器,许多人都还拿的是农具,也有部分人拿的是木棒,现在看到这二百柄上好的长刀,谁不激动呀。
“给弟兄们都换上好的家伙,跟我下山,将丁伟那小子杀个片甲不留!”曹黑虎手里有了家伙,腰杆子可硬多了,说话底气充足。
“是!”众人齐声吼叫,震耳欲聋。
丁伟带着二百兵士,一路急行军,晌午刚过,就到了黑虎山脚下。让士兵列好队,一百长枪兵靠前,一百飞羽兵分两队在左右押住阵脚。他抬头望了望这座山,不大,但是地势比较险要,只有一条弯曲的小路通向上边,而在路口处,密密麻麻地大约有五百人守在那里,虽然队形凌乱,但是却颇有气势。前面有两个人骑着马,应该是他们的头领。
强攻,看来不行,应该想办法智取。诈败伏击在三国的战例中是很多的,他在来的路上,已经让周仓带领一百校刀手埋伏在接近山口十里之外的小河旁边,由他将曹黑虎引诱到那儿,听他号令出击。现在的任务,就是如何诱敌了。
就在这时,只见对面两个骑马的人中,有一个一催马来到距离丁伟只有五丈远的地方。
“前面骑马的官兵要是丁伟,速速过来受死,要不是,赶快滚回去,让丁伟来,你曹爷爷我不杀无名之辈!”来人正是曹黑虎,而后面给他押阵的是汴喜。
丁伟一听,心中暗笑,这冷兵器时代的斗将,他还是有些不理解。不管是否占优势,主将都爱先出一下风头。当然,这对鼓舞士气很有作用。
丁伟打马上前,“曹黑虎,本校尉我劝你还是乖乖下马受降,这样可以免你一死,也为山寨的兄弟们留条后路,否则,今天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哈……”曹黑虎一听丁伟的话,一阵狂笑,“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敢口出狂言,看我砍下你的狗头!”
曹黑虎打马抡刀朝丁伟直奔过来,照着丁伟的头顶就是一刀直劈。丁伟不慌不忙,双手一举亮银枪往外一磕。
“咚——”一声巨响,丁伟没有动,感觉双膀稍微有点麻,可是他抬头一看曹黑虎,心里暗叫一声“糟了——”
只见曹黑虎的战马连退六七步才稳住,马上的曹黑虎单手提刀,浑身在发抖,狼狈不堪。丁伟是打算败给曹黑虎,让曹黑虎追来再伏击。现在到好,一招过去,胜负已分,后面还怎么诱敌呀?看来自己的临战经验还是不足呀!
“大当家的莫慌,我来助你!”就在丁伟接下来不知该怎么办时,汴喜杀了过来。
丁伟一看,一阵高兴,这回他可是万分小心,一定要把这“败”仗打好打真!
丁伟也迎了上去,举枪照着汴喜就刺,不过动作比他平时与太史慈过招要慢许多。
汴喜摆刀架开丁伟的长枪,这时刚刚吃了大亏的曹黑虎抓住机会,照着丁伟的后背就是一刀。丁伟急忙抽枪,一回身,格开了曹黑虎的刀,旁边汴喜的刀又朝丁伟左臂砍来。
丁伟一缩身,躲过了这一刀。
三个人,三匹马,在山前的空地上大战起来,直看得周围人是心惊胆战。十几个回合之后,丁伟已经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而曹黑虎和汴喜则是越战越勇,有几刀是贴着丁伟身体过去的,丁伟一时间险象环生。
曹黑虎和汴喜心中一阵兴奋,照着趋势,再有五六个回合,丁伟,这个新任北海校尉,可就要让他们二人斩落马下了。
正在这时,丁伟虚晃一枪,掉转马头,向本阵逃去。
“贼将休走!”曹黑虎大喝一声,紧追上去。
汴喜一看,正要拦住曹黑虎,可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曹黑虎快要冲入官军阵中,只好大喊,“弟兄们,追上去,杀光官兵!”
五百多匪兵,一窝蜂似的追了过来。
“撤!快撤!”丁伟大声喊道。
长枪兵带头撤走,飞羽兵射了一拨箭,稍稍迟滞了一下追兵,也跟着撤走。
官兵这一撤狼狈不堪,为了跑得快,丢了不少东西。曹黑虎一伙越追越兴奋,一路收获很大。捡着东西的,放慢了脚步,没有捡着得,继续狂追,希望有所收获,一直追到了小河边上。
这时丁伟将手中亮银枪一举,大喊一声,“停!列阵!”
二百兵士立刻停住,转过身,手拿兵器威风凛凛地站在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