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铭直接去了银行,不用排队把钱汇进卡里。无论什么机构都差不多,总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银行一样,更愿意为有钱人服务,非现金业务区也就那么几个人办业务,服务态度更好,就连工作人员也是精挑细选的。
朔铭又到vip柜台取了四万现金,给经常帮他招募工人的工头打电话,问清地址给他送去。
这一天对朔铭来说再平常不过,而丰城甚至明山市掀起了一场不小的地震。很多人垂涎的引黄工程开工在即,前期的现场丈量地耐勘测已经开始,作为六标段的监理公司太阳监理也派出一名总监亲赴现场。
监理公司的总监说白了就是一个经理,一般是协调各种关系,并不会常驻工地。当然了,第一次很多领导都会出现,总监也要混个脸熟日后好办事,肯定会屁颠屁颠的去为领导拎包。
通常一个工程,尤其是大型工程都会分段招标,以便于同时开工。而引黄工程明山市这部分工程算是一个特例。因为六标段所经过的地域比较特殊,地质情况比非常复杂,也算是明山市区域的中心地带,六标段将海拔坐标定好可以为其他标段提供一些数据,这些数据在一项工程中至关重要。
提出引黄工程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即便开工也没什么可振奋的,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碧城水利公司将整个六标段的工程转包给一个名叫朔铭的年轻人。
朔铭是谁?整个明山市土建圈里知道他的人一巴掌数的过来。任谁也想不到朔铭只是混迹丰城的一个小包工头,就连背景也是狐假虎威做出来的假象。当然,没人知道朔铭的背景,庞宏达与栾洪波两人也是猜测,牵扯到明山市一把手他们不会大舌头到处乱说。
很多人在想这个朔铭是从哪蹦出来的,会不会是省里高官的公子,可想想也没有姓朔的高官,而且朔这个姓本就是少之又少的稀有品种。难道是四九城的?可问题又来了,与四九城能扯上关系又怎么会看得上这点小工程,直接借用资质投标不更好?
也不是没有聪明人,很多人猜测是那个高官的外戚。这种猜测只能说猜对了一半,朔铭与紫萱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与外戚还沾不上边。
地产、土建圈里所有人一头雾水的时候最淡定的要数庞宏达,忌讳莫深的缄口不语。
朔铭开着车,听着滋滋啦啦的广播。“我要~这铁棒有何用……”电话响了,朔铭一头黑线,心说一定把铃声换了,听多了怕有心理阴影。
“喂,朔老弟,忙什么呢?”来电的是栾洪波。
“栾经理,什么指示?”朔铭客气的说:“再来明山市一定告诉老弟我,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我现在就在车上,估计傍晚就到明山市。这次来是给你送合同,老弟带上你的律师,有什么问题一次解决,我也不用总是来回跑不是?”栾洪波开门见山。
“律师?哦,好,一定。那我等你啊,栾经理。”朔铭挂了电话一阵头疼,以往做点工程就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活,哪用得着请律师,又不是打官司。现在不一样了,引黄工程这么大的项目可不能有丝毫纰漏,一个字的错误没准能把自己送进深渊。
可朔铭从没请过律师,也没有这方面的朋友,看看时间已经中午,这么短的时间他上哪去找合适的人帮他看合同。
随便找了个饭馆吃饭,电视正播报午时新闻。六标段要动工的消息上新闻了,而且明确说了下个月正式开工。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可行的方案,此时去律师事务所找肯定是晚了,把钱交给工头让他签了收据就往回赶。
“晓婉,你在家?”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电话打给刘晓婉,朔铭的朋友里能接触懂工程合同的律师也只有她了。
“在呢。”刘晓婉传来慵懒的声音。
朔铭先问了有人跟踪刘晓婉的事,刘晓婉说已经甩掉了,应该是徐开明安排跟踪他的人。朔铭又问律师的事,刘晓婉说:“太阳监理倒是有法务,不过我不见得能请得动,你也知道,我在单位里没什么朋友的。”
朔铭有些失望,告诉刘晓婉好好休息就把电话挂了。路边停下车,点上一支烟静静思索。
自从接了引黄工程之后朔铭已经不是之前的小包工头了,他需要应付很多事,自己管理工地也不大现实,得找个人做副手。工地上要个有心思缜密管材料的,要有会看图主管工程质量的,还要有懂法律的,就连社会痞子也变成必需品。
材料与看图、管理朔铭自己就办了,大不了连轴转忙一些。现在摆在朔铭面前的就是一个律师,雇佣一个律师不便宜,肯定不能常年养着,看来要找一个临时的,最关键的是现在临时的也找不到。过些时日就要用到社会痞子,大王庄的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像魏虎这样地头蛇肯定会跳出来闹妖,需要有人震慑。
这年头就是这么个大环境,社会流氓都知道包工头挣钱,一双双眼睛盯着工程活,大痞子都成了建筑公司老板,手底下没有敢打敢闹的一帮小弟根本没法生存。
想到庞宏达,朔铭立即就想到了解决办法。朔铭是第一次接这么大的工程,庞宏达可不是,一定有合适的法务帮忙商谈合同细节。
朔铭已经与庞宏达达成共识,六标段有庞宏达两成股份,无论从哪说让庞宏达出法务都没什么问题。而且栾经理与庞宏达早就认识,基于合作关系庞宏达也应该出面。
朔铭立即打给庞宏达,响了几声就传来庞宏达的声音。朔铭说:“老哥,今天晚上栾经理要来,商量一下合同的事,我想你那一定有合适的律师,晚上聚聚一起带上。”
庞宏达连声答应,丝毫没有大哥大的架子。朔铭对这种人太了解了,这才是真正的笑面虎。如果得罪一个官最多损失点金钱,想要抓人进号子还要找理由。如果得罪了庞宏达这种人,分分钟就让你死的很难看,白的黑的一起来,虽然不至于杀人放火,可这些痞子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倾家荡产。
约定好见面地点,朔铭立即给栾经理去了电话,告诉他到了明山市直接去就好。
朔铭心里一阵激动,只要合同一签,木已成舟板上钉钉。朔铭凭着六标段肯定会大赚一笔,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朔铭拍拍方向盘,心里高兴,自语说:“要换车喽,到时候就把小面包扔工地上,拉货用。”
说到车朔铭嗅嗅鼻子,这车也实在太寒碜了,拿不出手,开着这辆车去谈合同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朔铭想去找刘伟借车,那孙子一定趁机嘲笑自己。不过朔铭无所谓,都是兄弟的几句玩笑话而已。
到了练歌房,由于不是营业的时间,朔铭走进去吧台也没什么人,径直的去了刘伟的办公室。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光景却是辣眼睛。刘伟正抱着一个女人在做生命运动,粗重的喘息证明已经到了关键时候。
赶紧关上门,心里暗骂这孙子大白天的搞这个。
相对朔铭,屋里的两个人淡定许多,刘伟见是朔铭气喘吁吁的嚷嚷让他进去。
朔铭可不想进去看现场大片,就点上烟站在门外等着。一支烟剩个烟屁股,在练歌房坐太的公主一边穿衣服一边开门出来,笑嘻嘻的摸了一把朔铭下身:“朔哥也不小,怎么没什么反应,要不要妹妹帮你看看。”
“是尝尝还是看看?”朔铭嘿嘿一笑。
公主说了句讨厌,扭着腰肢转身走了。
朔铭进屋,空气中散发着靡靡之极的气息,对刘伟说:“哎,你小子什么情况。你们这的公主出太了?”
刘伟的练歌房算不上装修豪华,生意却不错,正是因为这里的陪唱漂亮还比较开放,只要不在包房里办事怎么都行。可一旦越过这条红线性质就变了,查水表的也就上门了。
通常情况下ktv属于量贩性质,练歌房就是打法律擦边球,刘伟做这生意还算规矩,黄赌毒都不沾,有公主也是大势所趋。很多练歌房的老板受利益诱惑越过红线最后倒霉。朔铭觉得苗头不大对所以提醒刘伟。
“哪跟哪?我们是真爱。”刘伟哈哈大笑:“放心吧,我这不允许做非法的事。如果有人价钱谈的合适带出去玩我不管。”
“真爱?”朔铭笑了:“你小子吃完了别抹嘴不负责,一会我就给你爹打电话,告诉他有儿媳妇了,你猜猜他能不能冲过来看看儿媳妇长的咋样?”
“真爱,就是真的做一手好爱。哈哈……”刘伟嬉皮笑脸,把腰带弄好:“说吧,什么事?你这大忙人从来不这个时间来。”
朔铭说明来意,刘伟将钥匙扔给朔铭,把头凑到朔铭面前说:“你那小女朋友咋样了,打算什么时候把正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