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错了!儿媳知错了!”
“请老太君看在我为顾府生了千金的份上!网开一面!”
顾主母不停的哭着,上前抱住老太君的大腿求饶,被关禁闭,月供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对牌!
顾挽鸢看着顾主母,心中一片纷杂,如果对牌到了三姨娘的手里,那她日后几乎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她就不再是主母,夫人的称号也不过的名存实亡,顾曦念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她若是在这个时候除了意外,那顾曦念的一辈子都毁了。
老太君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着的顾主母,深吸了口气,“带下去!”
“是!”
顾主母绝望的松开了手,被两名粗使婆子带了下去,她转身看了顾挽鸢一眼,后者心头一惊。
顾挽鸢紧紧的攥着双手,顾主母离开前看着自己的目光满是彻骨的恨意,看来,她和顾主母还有顾曦念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老太君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疲惫,她坐在主位上,拍了拍顾挽鸢的手,叹息道。
“挽鸢,刚刚你不在的时候,贤王派了人过来,说今日要带你去一趟贤王府,你可万事小心才是。”
“小紫。”说着,她看向小紫,小紫见状,连忙上前,眉宇间尽是恭敬。
“小紫,鸢儿现在已然痴傻,在顾府,有我护着,但是在贤王府,万万不可胡闹,要好生照看着小姐,知道吗?”
“奴婢省得了。”
“去吧,贤王的人,现在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老太君疲累的摆了摆手,看的让人心酸。
贤王?顾挽鸢在二人没有注意的地方,狠狠的皱紧了眉头,直觉告诉她,此次之行,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她来到顾府的时候,婆子们怕她闯祸,把京城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贤王玄墨司,是个传奇人物,十五岁便上了战场,一举胜利,从此以后战无不胜,被世人称为“战神”。
不过后来被人所害,双腿残疾,兵权被收,母亲被害,今年已经到了弱冠之龄,明明是肆意畅玩的年龄,却只能每日在府内待着,很多人都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停的给玄墨司的府内塞女人,结果那些女人,不是被赶了出去,就是送去了妓院,没有一个是有好后果的。
不过……顾挽鸢猛地皱起了眉头,想的却不是为什么玄墨司突然找她,而是明白了,为什么老太君会这么严厉的惩罚顾主母。
顾挽鸢低头摆弄着衣服,装出一副痴傻的样子,脑海中却在急速运转,当时贤王的人就在外面,肯定知道府内的情况,老太君是一个会照顾顾家颜面的人,绝不会在外人面前爆家丑,她这么做,完全是做戏,做给贤王的人看的。
不管贤王的人管不管这件事,她都必须把戏演好,至于顾主母,完全是点背,非要在这个时候惹事。
坐在轿子上的顾挽鸢心中一沉,心知能让老太君如此肆惮的,恐怕实力极为强大,而贤王,很有可能,不是面上所看到的这样。
一阵微风吹来,轿帘翻飞,露出在外面来接他们的男子。
他身着一袭蓝色衣袍,一张娃娃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一双不停的环顾四周,整个人紧绷着,可见其严谨,哪怕是来接她这么一个“疯女人”也无比的小心。
连手下人都这样,那个玄墨司,肯定更不好对付。
忽然,身上多了一件披肩,小紫皱着眉头,将轿帘拉紧,伸手抱住了顾挽鸢,生怕她冷着。
顾挽鸢心下一暖,转过视线低着头,默默的没有说话。
贤王府很快就到了,下车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贤王府”四个鎏金大字,挥毫泼墨,字迹狂傲不羁,估计是玄墨司亲自提笔所写。
围墙高耸,足有三个人之高,围墙的高低,体现了一个人的地位,可见当初的玄墨司,是多么的举足轻重。
从下了轿子之后,小紫就一直搀扶着自己,但顾挽鸢却感觉到,她虽然看起来是在扶着自己,但是另一手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腕,防止乱跑,手微微颤抖着,可见她的心中,并不像面上这么平静。
那个蓝衣服的人,带着二人径直去了玄墨司的书房,进入书房后,给顾挽鸢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压抑。
整个房间都用沉香木打造,没有丝毫的装饰品,屋中摆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书桌,和一个占据了整面墙壁的书柜。
而玄墨司,正坐在轮椅上,面对着书柜,正在找什么东西,只留给顾挽鸢一个背影,落在顾挽鸢眼中,心中却无比的压抑,更加谨慎起来。
“请跟我走。”那个蓝衣服的人,对着小紫说道,一张娃娃脸蹦的紧紧的。
顾挽鸢敏锐的感觉到小紫攥着她手腕的手猛地一紧,整个身子控不住的往后缩着,心中的恐惧顺着手传到她的心里,却依旧硬着头皮强撑着站住不动。
眼前蓝衣服的男子明显的皱了皱眉头,整张娃娃脸都皱在一起,为这压抑的气氛突然增了一抹喜感。
“让她留下吧。”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玄墨司不知何时已经转了过来,落在顾挽鸢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只见他一双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幽深晦暗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眼中的深邃好似宇宙间的黑洞一般,高挺的鼻梁,鬼斧刀削般的脸颊上薄唇微抿,据说,薄唇的人都很薄情。
一袭玄色衣袍衬得他越发的冰冷,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没有为他的魅力减少半分。
他拧着眉头,看着顾挽鸢的眼中满是深寒的冷意,铺天盖地的威压在屋中弥漫,小紫的手不停的在颤抖。
在顾挽鸢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顾挽鸢,眼前的这个女人,穿着一袭冰蓝色的裙子,长发被松松款款挽了个坠马暨,小巧的鼻梁,一张小嘴好似樱桃般可口,大大的杏眼看起来有些无神,没有焦距,却不时的闪过流光,随之整张脸都跟着有生机了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消失在平淡无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