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墨云开,世间应大白。
不识风霜面,定将山雨来。
“父王,派几个人把稻草扒开看看吧!”慕容凝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说,毕竟她也不知道那堆稻草里,是否真如自己想象的一样。
当家丁将稻草扒开后,慕容凝烟脸露惊喜,原来真如她想象的一样,稻草里被人放了石灰。她捡起一些生石灰残渣拿到王爷面前说:“父王,就是这个东西,遇水会大量发热而引燃其它物品,放进闷热的稻草堆,刚好遇到下雨,就产生了自燃。不过这个石灰肯定是有人放进去的,去审审那个假道士吧!”
“赶紧从实招来,否则本王绝不饶你。”
“小姐说的对,小人正是利用了生石灰遇水发热这个原理,预料今天有雨,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虚张声势。”
“你把这些小聪明用在正道上不好吗?非得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王爷骂了假道人一句后,转头看向慕容紫枫说道:“枫儿,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只是个骗局,又是如何回来的正是时候?”
“这就得夸您的女儿,我的烟儿妹妹聪明呢!”慕容紫枫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筒,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七个字:“假道假油烧真烟。”
“烟儿妹妹,还是你来给父王讲吧。”
“父王,当您和那假道人进我房间时,我发现那人紧盯我额头的梅花,与此同时,他却将他没有粘牢的白胡子暴露在我眼里,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心想一个道士怎么胡子还用假的,便再仔细观察了下他的头发,结果发现丝丝白发下面也露出少量黑发。再加上他紧盯我额头梅花时那阴险的眼神,小女便断定此人来者不善,定是来拿我这梅花说事的。”
“那你又怎知他要烧你?还有怎知这油是假的?”
“见此人心术不正,怕父王上当,烟儿便派人悄悄跟上,听他与您说话,让人准备大锅,油和柴草,由此判断出他要烧死我。”
“幸好你这丫头机灵,救自己一命,只是枫儿不是不在府中吗?”
“父王,烟儿得到消息后就用飞鸽传书告诉我,见到烟儿的信时,我本就在回府途中,只不过加快了速度。”
此时恍然大悟的王爷气愤地走到假道士身边,先是狠狠甩了他两嘴巴,然后怒吼道:“老实交待,是谁派你来的?”
“糟了糟了,母妃,那蠢货要招了。”慕容凝霜在窗后急的团团转。
“都怪那厮不赶紧办正事,啰里巴嗦卖弄他的演技,不讲这一通,早些点火不就没有这事了吗?”王妃开始恨铁不成钢,怨自己找了个表现欲太强的人来。
假道人支支吾吾还不想说,王爷又说:“不说是吧?我女儿的命差点就断送在你手里,还想有所隐瞒?慕容紫枫,点火,烧死他,看他是说还是不说。”
“好的,父王!”慕容紫枫捡起火把点燃,作欲点火状。
那假道人此时突然吓得哭了起来:“我说我说,求王爷饶命!”
道袍面前突然湿了一片,不争气的玩竟儿,居然尿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而此时的福熙阁,王妃好似突然不疯了,和慕容凝霜两人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窗帘背后走过来走过去,你望望我,我瞅瞅你。
“霜儿,咋办啊?你说这不争气的娃儿,咋滴不动作快点儿呢?总在那磨磨唧唧表演,忘了干正事,耽误了好时机。”
“母妃,我说要怪就得怪您那宝贝儿子,我的亲哥,每次都是他搅局,眼看那祸害就要被除掉,他居然在这节骨眼上冒出来,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母妃您亲生的?”慕容凝霜气得跳脚。
“谁说不是呢?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想对策。”
“母妃,得赶紧去制止那个笨蛋,万一把母妃抖出来就完了。”
“霜儿说的是,赶紧去,母妃真是急糊涂了。”说着母女两人朝院子飞奔而来。
柴草堆上的假道人此时连声说道:“我说我说,王爷饶命!小人不是什么道长,是王妃花钱雇我来假扮道长的,目的就是除掉您的二女儿慕容凝烟。”
“不许胡说,王爷别听他瞎说。”只见王妃不顾在众家丁下人面前失了颜面,也不顾礼义廉耻,更是忘了自己此时应该是个,疯疯颠颠中了邪的病人,不顾一切飞奔而来,只为阻止假道人说话。
“小人没有胡说,是王妃找到我,说她自己装疯,让我假扮道士说她是中邪,就凭二小姐额前那朵梅花,说她本来在摔下悬崖时就已经摔死,是狐狸精借了二小姐的肉身来府上作乱,想借此除掉二小姐。”
“叫你闭嘴你还说?你这是污蔑!”王妃拿起身边一把笤帚就朝着柴草堆上的假道长扑去,被王爷一把拦住。
“天啦!天底下竟有如此阴险歹毒之人?给我将这毒妇拿下!”
“王爷饶命,王爷请听臣妾解释,不是这样的。”王妃拼命挣扎,又转头对来绑她的家丁呵斥道:“你们敢动我一个试试?”
“那是哪样的?解释什么?你现在不疯了吗?继续装疯卖傻啊,亏我还白白替你担心那么多日。”王爷一脚踢开趴在脚边的王妃。
“父王,你不能这样做,就算母妃千错万错,她也是您明媒正娶来的王妃。”慕容凝霜跑过来扶起王妃。
“是王妃就可以胡作非为吗?是明媒正娶就可以耀武扬威吗?凝烟母女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母女,就这么容不下她们?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于她们?”
“父王,也不能全怪霜儿和母妃往这方面想,还不是因凝烟回来后,许多方面都令人生疑。。”慕容凝霜故意压低声音。
“哪里令人生疑?我怎么不知道?”
“父王,首先从外观上,您看她额头无故多了个胎记,还那么妖媚。其次,她在府中谁都不认识,不信你问哥哥,她和哥哥一直以来最要好,竟连哥哥都不认识。第三,父王一直称赞她从小聪明伶俐,学什么会什么,琴棋书画、绣花、武术哪样不精?如今您看她会几样?会的还是现跟着她的丫环柳絮,还有她娘现学的。第四,规矩礼仪、行为举止、谈吐学识,哪样比得了出事之前那个慕容凝烟?”
慕容凝霜此言一出,令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好像确实如此,王爷也疑惑的看着慕容凝烟。
慕容凝烟上前一步说:“父王,姐姐所言极是,烟儿确实各方面都大不如从前,只因烟儿摔下山崖虽捡回一条性命,却丧失了记忆,甚至连父王您也不认识,但女儿并非是妖怪。难道失忆是我愿意的吗?”
“不过你摔下的那个山崖,有多陡多险,大家都是清楚的,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余地,这又作何解释?”
“父王有所不知,当日烟儿摔下去福大命大,被半山腰上一颗大树接住才幸免遇难,不信您可以问哥哥的朋友萧公子,是他刚好路过那里救了我。”
“哪个萧公子?小时候常来我们府上玩的那个?”
“父王,正是他?”慕容紫枫赶紧回话。
然后慕容凝烟又转头向慕容凝霜说:“只是小妹有一事不明,这些事大多都是发生在我房间里,平日也没见姐姐到烟儿房里来玩,怎么的就对妹妹的事如此了如指掌?”
其实慕容凝烟知道这是慕容凝霜母女在自己房中安插的眼线,但王爷不知道,得借机说于他听。
慕容凝烟一句话问得慕容凝霜面红耳赤:“反正我知道,不跟你说了,母妃,我们回房去。”说着就挽起王妃的胳膊准备开溜。
“站住,犯了事儿就这么走了?来人,将这母女二人关禁闭,思过三月,不知悔改就继续关,不许离开房屋半步。”
“且慢!”慕容紫枫上前一步,话还没说完,王妃以为慕容紫枫要帮她说话,马上说:“枫儿,快替娘给你父王求求情,娘以后不敢了。”
“娘,从小先生就教我,人一生总会有做错事的时候,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一错再错,错上加错。”
王妃怔怔地望着慕容紫枫,似乎有些听不懂。
慕容紫枫朝门口拍了拍手,只见一个黑衣男人被押了进来。
“父王,请您再看一出戏。”
这时大少爷命人将柳絮叫过来,柳絮打老远就看到那人脸上一道明显刀疤,正是那日欲欺凌小姐的强盗,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大少爷,正是此人欺负我家小姐的,化成灰我也认得。”
慕容紫枫愤怒的一个扫堂腿就将那个强盗扫滚在地上,趁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是一个连环腿,那个强盗连声求饶:“请爷饶命,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再也不敢。”
“曾疤子,给小爷跪下!”
这时扶着王妃的慕容凝霜一见此人,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借故不舒服欲拉着王妃回房去,慕容紫枫见势不对,马上说道:“且慢,小妹对此人并不陌生吧?”
可是身为千金小姐的慕容凝霜,和这个曾疤子又有何交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