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白璎珞都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悠闲日子,偶尔半夜伯逸风会给她递消息过来,白璎珞也就安安心心的在涤尘宫侧殿吃吃喝喝。
虽然知道的并不多,但是白璎珞根据伯逸风的消息推测出来,徐家不满自己女儿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已经张罗着要闹事。
皇帝很苦恼,已经让伯逸风光明正大的介入调查了,以此来证明他的态度,和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伯逸风的速度真的不能说不快。
第三天中午,皇宫里一场别开生面的开庭受审开始了。
大堂正中放着徐妃的尸体,面容青紫嘴唇发黑,一看就是中毒了,白璎珞站在最边上的位置,和伯逸风交换了一个眼神。
伯逸风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她特别的安心。
真不愧是太子,白璎珞在心里暗自想着,这要是放在现代那还怕有打不赢的官司么?
“皇儿,你且说说查到了什么。”皇帝坐在龙椅上疲倦的揉着眉心,想来是因为徐刘两家的纷争折腾的不堪其扰了。
“父皇,徐妃娘娘的死因是中毒不错,但,她中的却并非只有蚀骨毒一种毒。”伯逸风将徐妃身上的白布整个掀开,露出已经开始溃烂的手脚。
手上的皮肤已经看不到完好的模样,只有溃烂的伤口不停的流出绿色的脓水。
“这……这是怎么回事?!”皇帝大骇。
“回父皇,是跗骨毒。”伯逸风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小瓷瓶,一并呈了上去。
皇帝沉默了,伯逸尘愣了,伯逸明愤怒了,刘贵妃则是目瞪口呆的不敢置信的模样。
跗骨毒,和蚀骨毒一样都是慢性毒药,和蚀骨毒的霸道毒性不同,跗骨毒单用需要长年累月的潜伏期才会毒发,不毒发则以,一旦毒发则会全身溃烂而亡。
跗骨毒遇上了蚀骨毒,两种霸道至极的毒素相互纠缠,徐妃顷刻间便毙命。
也就是说,除了刘贵妃,还有另一个藏在幕后的人一直在给徐妃投毒,这个人会是谁呢?白璎珞挑了挑眉。
“混账,是什么人胆敢在后宫用这样阴损的毒药?”皇帝拍桌大怒。
“父皇,这两瓶毒药,是儿臣在右相府发现的。”伯逸风轻笑,眼风扫过冷汗直冒的刘贵妃,虽然他不知道那另一个人是谁,但好歹捉住了一个不是?
伯逸明的目光随之而到,恨不得把刘贵妃瞪出一个洞来。
“父皇,就算毒药源出母妃娘家,母妃又因何要毒杀徐妃娘娘?”伯逸尘急忙开口,看着自己娘的反应,伯逸尘眉头皱的紧紧的,自己母妃怎么会做下毒这样的事呢?一定有猫腻的。
“六弟的意思是,就算贵妃娘娘没有动手,我母妃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所以贵妃娘娘无罪?”伯逸明极力克制着愤怒,怒视着伯逸尘。
白璎珞感慨着伯逸明的脑补能力,同时抬眸观察着刘贵妃的反应,现在很明显已经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刘贵妃显然也跑不脱,这位皇帝陛下在这样确凿的证据面前却迟迟不下定论,一定是有别的考量。
脑子转了一大圈,白璎珞终于想明白,刘贵妃的娘家是右相啊……
可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徐家的人还跳着脚准备砍凶手呢,皇帝如果偏袒刘贵妃,徐家指不定要领兵造反。
如果刘贵妃脸皮够厚,她肯定会选择就这么死撑着不认,但误杀徐妃本身她就很自责,加上这段日子以来日日梦靥,刘贵妃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
“陛下……是妾……妾愿受罚,请您放过兄长吧……”
刘贵妃显然是怕极了,连哭带喊的跪在皇帝脚边拽着皇帝的衣摆不撒手。
还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不要!你不要抓我,我没想杀你的,你自己要喝的……不是我……我没想杀你的……”刘贵妃拼命的对着空气挥舞着手臂,像是有什么穷凶极恶的东西在骚扰她。
皇帝像是被吓到了,想扶她起来却奈何不得疯疯癫癫的刘贵妃力气大。
伯逸尘则脸色铁青的传召太医,他的母妃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疯了?
白璎珞望向伯逸风,看到伯逸风的微笑,她了然的摇摇头,这刘贵妃恐怕是没救了,这几天也不知道被这位太子用了什么手段给吓唬住了,这么一审下来,竟然直接给吓疯了。
好容易将刘贵妃安顿好,皇帝只觉得更疲倦了。
“父皇,现如今水落石出,还请为我母妃主持公道!”伯逸明跪在徐妃的尸体旁边,对皇帝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伯逸尘还想说什么,但此时铁证如山还有刘贵妃自己的供词,他真的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陛下,想要谋害徐妃娘娘的不止一人……”白璎珞适时开口,这么一个用心险恶的人还没有捉到,就这样待在宫里,万一下次要毒的是皇帝呢?
“刘贵妃,夺贵妃衔,打入冷宫,任由其自生自灭;徐妃追封贵妃,安葬妃陵吧。”皇帝捏了捏眉心,似乎是疲累至极。
“散了吧……”皇帝挥了挥手,并没有针对皇子们多说什么。
“陛下,璎珞有话要说!”白璎珞上前一步,手里还握着一只香囊。
伯逸尘眼尖,一看到那只香囊就暗道一声不好,这丫头该不会是要这时候把事情说出来吧?条件反射般的上前一步就想要抢在她开口前将香囊抢过来。
怪不得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她贴身收着。
但是她贴身收着这有毒的香囊,为什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那毒酒据说她也喝了的,为什么她也没事?难不成这丫头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他快,伯逸风比他更快。
被这么拦了一下的功夫,白璎珞已经将香囊呈了上去。
“陛下,既然要审案子,不如审审璎珞的案子。”白璎珞就那么俏生生的站着,十三岁的小姑娘却透着一股压不弯的坚韧气质。
皇帝微叹口气,对着她露了个笑脸,看着她和她母亲酷似的小脸儿,他下意识的语气都柔和了起来。
“那璎珞有什么案子啊?”
“退婚案!六皇子伯逸尘有过错所以我要退婚!他与我有婚约的同时和其他女人有私情不说,串通起来对我用毒,还想让我葬身火场!”
皇帝觉得自己耳朵好像不太好了,这是什么情况?白璎珞刚刚说什么?
狐疑的目光落在伯逸尘身上,皇帝又问了一遍。
“陛下,这香囊便是证据,赤水镇的百姓曾亲耳听见,六皇子伯逸尘当众宣布要迎娶我姐姐白燕兰,因为我不同意,给我用了这名为安神实则麻痹的毒,还串通我姐姐要把我烧死在破院里!”
白璎珞的话说的很快,皇帝也听得够清楚,但是很显然,皇帝并不想相信。
“单凭一个香囊……”
“父皇,儿臣途径赤水镇,此事早已成为赤水镇百姓的茶余谈资,确为属实。”伯逸风恰到好处的开口,让皇帝哑然。
伯逸风不会撒谎,他就是信誉的保证,此时此刻就连伯逸风都这么说了,这事儿基本上也就是真的了。
皇帝很是痛心的看着伯逸尘,但白璎珞和伯逸风都盯着他,他就是想偏私也不好偏,何况……他那母妃刚刚因为投毒被打入冷宫。
这母子俩是要气死他啊……
“来人,将六皇子拖出去……重打一百棍!”皇帝气啊,拍桌子也拍的狠。
唬的满屋子人战战兢兢,当然,除了白璎珞。
“陛下,璎珞只求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