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日,屋外的动静便没有停止过,扰的贺七安也不得安生,心中不由暗暗道:“不就是被砍了两刀而已,比起当初你们对待七安的,这可只是皮毛罢了,所以说害人终害己,你们自己做的事就自己担着吧。”
她在房间里也权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傍晚才消了声,刚得片刻空闲便有侍女来报,贺之成回来了。
她心下疑惑,贺之成回来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多问几句侍女却也低着头不愿意多说,近几日来尚书府里都传言大小姐性情大变,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仅仅是性情不一样了,连气质和容貌好像都有些变化了。
看得出来侍女有些畏惧自己,贺七安一边跟着她出去,一边暗暗揣摩着,侍女却没带她去到大厅,而是带她来了贺琦月的住处。
这下她便了然了,肯定是贺琦月和柳氏又想了什么法子陷害自己,要在贺之成面前好好告自己一状,今日之事,多半已经被她们添油加醋成什么样了。
屋子里乌泱泱站了一大群人,见贺七安过来,都低着头给她让开了道,贺七安看见贺琦月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无比苍白,手臂处还可以看到透过绷带渗出来的血渍,床边坐着贺之成,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而柳氏则是站在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父亲,您找我。”贺七安走过去行了个礼,然后又对柳氏行了个礼,柳氏直直的瞪着她,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充满了愤怒与恨意。
而躺着的贺琦月更加是愤怒,由于躺在床上动不了,一双美目直直的朝她投来一个阴毒至极的眼神,贺七安假装没看到,仍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
贺之成看着她,说道:“起来吧,七安,我听你母亲说,你跟着你母亲和琦月一起去寺庙祈福了是吗?”
“是。”
“你们昨天晚上遇到了刺客是吗——”贺之成的话还没有说完,柳氏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老爷,你还问她做什么,她就是罪魁祸首啊,琦月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她害的,还要问吗,她早就对我和琦月心存敌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要置我们于死地了,上一次也是,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老爷!你看看琦月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柳氏说得激动挥舞着手,要不是贺之成拦着就差要朝着贺七安扑上去了,贺七安冷冷的看着胡搅蛮缠的柳氏,心下冷笑:呵,计划没成,就想着污蔑我来了,要是真的七安,只怕就真的遭了你们的道了。
面上却一副无辜的表情,瞪大双眼茫然无措道:“母亲……你这是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害您和妹妹呢,再说了昨天寺庙祈福,我也在啊不是吗?母亲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却不知道母亲一直处处针对我是为什么。”
顿了顿,贺七安秀美的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苍凉和无奈,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我知道母亲一直不待见我,我也知道琦月妹妹对我有诸多偏见,自从娘亲过世,我在这府里面便是如履薄冰的过着,一直唯恐做错什么惹得母亲和妹妹不高兴,我……可是我没想到母亲对我竟然如此之恨,竟把这样的罪名硬是安在了我的头上,七安实在是冤枉,我一直把琦月妹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又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娘亲在时便时刻教导着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记恨别人,父亲,我实在是冤枉啊!”
这番话当然是贺七安故意说出来的,一番话不仅说的贺之成心头一动,让他想起了自己昔年的旧妻,还让他由衷的对贺七安升起了诸多愧疚,回想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确实亏欠贺七安太多太多,没有母亲的庇护,她在这家中定是受了诸多刁难折磨。
贺琦月眼见着贺之成看着贺七安的眼神越来越柔和和愧疚,心中也越来越着急,急忙弱弱的开口道:“父亲……咳,你千万不要听了她的话,贺七安对我和母亲从来就是怀恨在心,这些事情府里的下人们都可以证明的,再说了我这次被伤成这个样子,差点就没命了,而刚好她就在这个时候不见了,父亲你说说,到底是不是我们冤枉她?”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贺七安眼神看向贺琦月,她其实一直觉得贺琦月长的很漂亮,是那种娇柔的弱骨美人,此时却披散着头发眼神尖利,再好的容貌此时都只剩下了骇人,她眸中噙着泪水,泪光姣姣,摇头道:“琦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对你和母亲一直都是当成亲人一样看待,怎么会伤害你们,昨天我是因为被刺客伤到了才先回来的,我也是才知道琦月妹妹也受了伤,我也是受害者。”
“你胡说,你明明就是凭空消失了,哪里受了伤,你不要妄想这样糊弄我们过去,我知道肯定是你,就是你盼不得我们死。”
贺琦月激动的用手指指着她,气的身子一阵一阵的颤抖,手指也跟随着一颤一颤的,虽然这件事情是她们所为,可是她们已经打定主意了要把这个事情推到贺七安的身上,否则她们就洗不脱这个嫌疑了,正好昨天晚上贺七安不翼而飞,正好给了她们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看来柳氏和贺琦月是打定了主意要陷害自己了,贺七安心中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烦,整日里便是这样的勾心斗角各种陷害手段层出不穷,她们不累,她累了。
“好了好了,都别再说了,整日里便是吵吵吵,好好的一个家被你们搅的乌烟瘴气的,真是不像话,七安,你好好告诉父亲,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琦月之事与你是否有关,还有,你说你也受了伤,这又是怎么回事,伤在哪里,严重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