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怪老头说的制服?”李难扔掉桌子上被打开的纸箱,拿起了一件纯黑色的貌似是长袖紧身衣的衣服,一脸好奇。
他早上回到家门口,就看见自家房门前放着一个大纸箱,想来也就是怪老头说的那些“制服”了。
面料是李难从来没有见过的材质,摸起来有些冰凉,李难套在身上试了一下,却并不感到寒冷,只觉得很是舒服,有些微凉的感觉。
纸箱里的裤子和短筒靴也是纯黑色的,李难试了一下,尺码和衣服一样,也是正好合适,穿着很舒服。
又适应了一会,李难这才把衣服和裤子换下,穿上自己原来的衣物,站在客厅的窗户前向外张望了起来。
距离他给那个男人喂下“黑丸”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但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却没有发生,至少现在,他还没看到有警察跑到他家附近来。
拿了些零钱,李难戴上口罩迅速跑下楼,在附近的小市场里买了些菜,就又快步跑回了家。
已经临近中午了,管他今天会发生什么,还是先把五脏庙的问题解决了好,毕竟从昨天他去南郊开始直到现在,他都没吃过任何东西了,饿得胃里直冒酸水。
炒了个鸡蛋,做了个素菜汤,将就着干了三大碗饭,李难这才满足地攥着布包,打着饱嗝躺在了自己的折叠床上。
“嘟嘟嘟。”
熟悉的震动声响起,李难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短信提示,自嘲道:“他妈的,怪老头给我发的短信都快赶上过去三个月别人给我发短信的总量了……”
“那个男人活下来了,实习生,恭喜你第一个任务顺利完成,相应的奖励等你这周六来墓园参加第一次“守夜”的时候再给你,顺便提醒一下,你用衣服遮脸的样子是真的难看,下次做任务请你正大光明一点,记住,政府相关人员不会找你麻烦,不要丢墓园的脸。”
很显然,虽然不知道怪老头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李难今天早上去完成“任务”时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到了他的眼里。
李难:“……”
妈了个巴子的,你就不知道早点告诉我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么?难不成我想光着身子用衣服遮脸啊,靠,怪老头肯定是故意的,就想看老子出丑!
李难愤愤不平地暗骂了几句,不过一直提着的心在这一刻才真正地放了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相信怪老头说的话。
中午的太阳照进了屋子,室内的温度也随之越来越高,李难打开电扇,身心彻底放松地躺在床上,听着“咯吱咯吱”的扇叶转动声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梦见自己成为了西南墓园的“正式员工”,从怪老头那里交易了好多神奇的药丸和黄符,并借此发了大财,不仅把母亲治醒了,还过上了土豪的生活。
不过就在他在梦里和好几个妹子调情的时候,一阵铃声响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心烦意乱,直到……
“哎呦!”
捂着自己剧痛的脑袋,李难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还在空荡的房间里,不过自己是从床上跌到了地板上。
吵人的门铃声再一次响起,也不知道门外的人是按了多久,竟是把自己给生生地吵醒了。
“谁啊?”李难边大声问着边慢悠悠地朝房门走去,除了死党谢川那一群臭小子外,平时可没谁会来他家找他,再说了,谢川他们要找他的话,敲门可不会这么“温柔”。
温楠很纠结,她不知道自己来找李难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但是为了病重的奶奶,她却只能做这次的尝试。
一想到今天早上吃完早饭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的那一幕,以及中午妈妈回家后所说的在医院发生的事,温楠就觉得生活真的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那个在学校十字路口出了车祸的中年男人,明明已经是弥留之际了,打小就和母亲学习了很多医药知识的温楠非常肯定,那个男人是绝对撑不到救护车来的!
但是李难给他喂了那颗黑色的药丸后,奇迹竟然是真的出现了,就在她眼前!
那个中年男人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停止了咳血和挣扎,呼吸也平顺了下来,最后顺利的等到了市医院的救护车到来!
而母亲中午从市医院下班回家后说的话也证实了温楠的猜想,那个中年男人经过急救,已经脱离了危险,并且现在状态很稳定,活下来是没多大的问题了。
很显然,李难给他喂的那颗黑色药丸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是一颗能让濒死的人从死神那里抢回生命的药丸!
至少温楠是这样认为的,虽然她不知道像这种药丸李难还有没有,她也不知道李难是从哪里搞到这种珍贵的药丸的。
但是她确定一点,那就是她必须抓住这个看似“渺茫”的机会,即使再困难,即使,李难对她再过分的事情麻烦
李难很快地就打开了门,入眼的却是一个穿着纯白色t恤和粉色短裤的短发女孩,她一只手还保持着按门铃的姿势,想来刚刚把他吵醒的“罪魁祸首”就是她了。
短发女孩轻轻抿着薄薄的红润嘴唇,双手背在身后用力的绞着,眼睑低垂着,似是有些紧张,也有些拘谨的不敢直视李难。
她的五官属于比较精巧的那一类,但却并不会让人初看就生出一种“惊艳”的感觉来,美丽,但并不娇媚,与其用漂亮来形容,可能用可爱和“清丽脱俗”来形容这个少女更恰当一些。
但就是这样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却让李难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眉头紧蹙,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好半晌,看到眼前的女孩好像越来越紧张了,李难这才冷笑了一声,环抱着双臂依在门边说道:“怎么,跑我这来干什么?”
女孩闻言身子一颤,但却并没有如李难预料中那样转身跑开,反而是慢慢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般,一字一句地道:“我来,来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李难,我们……我们进屋去说行不行?”
李难挑了挑眉,疑惑地问了句:“你是在说到我的屋子里和我单独谈话?”
女孩脸色泛白地点点头,然后又快速低下眼睑,继续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像刚刚那个点头的动作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般。
李难嘴角浮上一丝玩味的笑容,他大大方方地把门打开,然后自己直接转身进了屋子,“进来后记得关门,只要,你不怕的话。”说完他便走进里屋换衣服去了。
过了几十秒的样子,他便听到了一声不大的关门声从外面传来。而他换衣服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温楠,难道没有被自己吓开,真的进来了?
快步走出里屋,李难就看到温楠竟然真的是安安静静地坐到了客厅的破旧沙发上。
“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也不知道你是打的什么主意,温楠。”李难收起了所有玩味和调侃的态度,语气冰冷严肃地道:“现在,从我家里出去,马上!你们姓温的,没有一个有资格到我家来!”
温楠有些惊慌地抬起头,一脸哀求地看着李难道:“不要,不要这样,李难,我,我们家对不住你,我也对不住你,但是,但是求求你,我麻烦”
“不要说了!”李难大吼一声,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般,他死死地盯着眼前一脸哀切地看着自己的女孩,虽然他知道,严格来说自己也不该怪她,但是!
但是,谁让她姓温呢?谁让她,是那个该死的混蛋的女儿!
李难抓起温楠的双臂,把她整个人从沙发上提了起来,用力地摁到了墙上。
女孩被他抓痛了,但是却竭力地忍耐着,一声不吭地看着他,眼中的恳求和温顺清晰可见,但却让李难的情绪更加糟糕了。
“你知道吗?每次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觉得自己像个烂人,我就会问自己,为什么,我就不能试着说服自己去原谅你呢?温楠,你总让我觉得,是我太过小气了。”
李难语气平缓冰冷地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但事实是,那个混蛋毁了我!他毁了我唯一的亲人!也毁了我十年的生活!毁了我的一辈子!而你是他的女儿,你说,我拿什么去原谅你!拿什么?!!”
李难看着温楠梨花带雨的样子,却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知何时才会醒过来的母亲,仿佛又想到了十年前,那个曾经是自己母亲同事的男人明明喝醉了酒,却依旧开着车载着母亲和他们的同事们从市里往家赶,最后酿成惨剧的一幕,而更可恨的,却是那个男人事后动用了家里的关系,逃脱了他本该承担的牢狱之灾!
钱?李难要他给的那些臭钱有什么用?他只想让母亲醒过来!让那个混蛋承担他应该承担的后果!
“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李难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温楠说着。
目光似铁,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