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翛然依旧抱着她,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背,等她咬够了松开了牙,夏翛然才把她抱起来放回到轮椅上,语气轻柔:“就算生气也不要拿自己的伤开玩笑啊,要是再有个好歹怎么办?”
林子期不理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夏翛然却在看见她眼角的泪水是一怔。
夏翛然揉了揉她的头,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几句话怎么就把她惹得发这么大的火,说到底自己会这么生气还不是因为关心她吗,怎么这丫头就爱和他对着干。
李赫抱着双臂完全是在一边看好戏,而谭钧则是有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叹口气对林子期说:“你的伤还没有要到手术的地步,治疗得好的话半个月就能行动自如,但如果你再像刚才那样胡来的话怕是就不得不手术了。”
李赫去帮林子期办住院手续,夏翛然看着护士帮林子期上药默默地在房里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病房外谭钧正在向一位医生交代注意事项,见他走出来脸色阴沉,知道他是在担心,便宽慰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见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又说:“我明天要去趟德国,一个星期后回来,这段时间由刘医生来负责她的伤。”
说着看向站在身边的的青年医生。
夏翛然礼貌性地点点头,说了句:“费心了。”
刘医生回以淡笑,却在暗自猜测夏翛然和谭钧的关系,大晚上的,让他们外科主任不惜错过飞往德国的航班,亲临赶来诊断,看来他们关系不一般。
夏翛然、李赫、谭钧他们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就是那种无论对方在哪里有多忙都能随叫随到的那种,不是一般的铁,谭钧比夏翛然大十岁,在他们面前一直是充当大哥的角色。
自从宋雅岚去世后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夏翛然这么紧张一个女生,刚才听李赫说林子期是他的学生,谭钧有些惊讶,这倒不像是夏翛然的性格。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谭钧问。
夏翛然笑了一声,摸了摸脖子上被林子期咬出的牙印,还有点痛。没有回答,却是说:“今晚欠你一个人情。”
谭钧讪笑,合上手里的病例,眼光瞟到他脖子上的一圈牙印,若有所指地说:“还好我们夏大教授小时候打过狂犬疫苗。”
姜黎始终放心不下林子期,等晚会一结束就给林子期打电话,没人接,后来才发现她的包放在后台,手机也在包里。
想了想,姜黎在其他老师那里要了夏翛然的电话,打过去才知道林子期在人民医院,也没多想便拉着杨枫赶了过去。
看见林子期坐在病床上,左脚被缠上白色的纱布,还打上了点滴,再一听说还要住院一周,姜黎眼睛瞬间就红了。
姜黎捧着林子期输液的手,一脸的内疚,“子期,怎么这么严重啊,都怪我,早知道这么严重我说什么也不让你上场。”
“没那么严重。”林子期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已经不疼了。”
“子期……”姜黎才不信,噘着嘴眼看就要哭了。
林子期拿她没办法,看了眼她身后的杨枫,杨枫会意地抱紧姜黎的肩膀,温柔地说:“刚才进来的时候医生不是也说了没什么大事吗?别担心了,让子期好好休息休息。”
看姜黎还是一脸的担心,林子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姜黎我真的没事,只是要麻烦你帮我个忙了。”
“你说。”姜黎吸了吸鼻子。
“明天麻烦你去趟“醉春风”帮我拿一些洗漱用品,还有给小飞哥说一声,我要请一段时间的假,让他们也别担心。”
然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帮我带几本书过来吧,快考试了,得复习呢。”
“知道你是学霸也不用这么拼吧。”姜黎咕哝一句,却也是应下来了。
姜黎本来是想在医院陪着林子期的,林子期想拒绝,但姜黎说什么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医院,最后杨枫也说,她脚受伤了不方便有姜黎照顾着要好一些。
林子期知道自己再怎么坚持也没用了,只得答应。
见姜黎会在这里陪着林子期,夏翛然也放心了,对林子期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不要再动到左脚。”
林子期看也不看他,冷哼一声望向一边。
倒是姜黎看他们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干笑两声,说:“夏教授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子期的,我送你出去吧。”
李赫倚在门外,见夏翛然和他身边的姜黎走出来,便迎上去,问:“都安排好了?“
夏翛然点头。
“知道扭伤了脚还让她上场,这丫头还真是倔,幸亏没什么大事。”李赫笑着说,很难地看见夏翛然这么在意一个人。
“是啊,子期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姜黎露出一抹苦笑,“但也不能怪她,谁让她之前答应了黄主任的呢。”
夏翛然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姜黎,皱了皱眉,问:“什么?”
“那个……”姜黎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上次子期被记了警告……”
警告的事夏翛然自然是知道,却不想和今晚的事有关系。
“李主任说子期要是这次在晚会上表现好的话就撤销她的警告,所以子期才会这么拼的。”
夏翛然眉头皱得更深,不就是一个警告吗,又不会记录档案,这么做值得吗?
知道夏翛然在想什么,姜黎又说:“夏教授如果子期的警告不撤销的话明年她就不能申请奖学金了,没有奖学金她……”
说道后面姜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后面的话也没再说了。
这就是你坚持上场的原因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撤销你的警告对他来说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要是早知道这个警告对你的影响这么大……
夏翛然莫名的就得心里抽痛了一下。
在回程的车上,夏翛然一语不发,李赫歪着头看他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用调侃的语气说:“看来我们的夏大教授这次是真的被潜规则了。”
夏翛然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只一个眼神李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瞪大着眼睛,夸张地说:“真的假的?夏大教授坠入情网?”
李赫咂咂嘴,好笑地说:“看来有好戏看了。”
夏翛然望着前方路口的红灯,缓缓地停下车,望向李赫,说:“我,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心疼一个人了。”
夏翛然说的这种心疼到底意味着什么,李赫自然是知道。
李赫就感到欣慰,宋雅岚的事情是夏翛然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这么多年他封闭自己的感情,冻结自己的心,把所以的时间精力都用在事业上。
李赫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明白的,他一个人这些年也不容易。现在好了,这颗被冻结了五六年的心终于是解冻了,虽然李赫是有点意外,但他还是打心眼里替他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