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汐努力掩盖自己的声音里的一丝恨,声线强硬,“那些钱我会还给你,我只想离开这里,我有我自己的事。”
“还钱?”
时衍手一顿,指尖的青丝柔顺的滑落,他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嗤笑出声,“加上当年,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阮安汐不解,起身看着他,“当年?”
看着她的神情,时衍不知怎的从心底骤然升起一股烦躁,起身抬手把吹风机扔到一边,阮安汐不明所以的抬眼,撞进时衍一双幽黑眸瞳中,如同一湾深海引人陷入。
然后,就看到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紧抿的唇角带着隐隐的怒气。
阮安汐知道,只要他不松手,她绝对不可能有机会从这里出去,良久后她面无表情的躺下,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管家就来敲了门,等到一脸疲累的阮安汐收拾好下楼,一众早就候着的人突然围了过来,把恍神中的她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阮安汐带着询问的眼光投向管家,“有事吗?”
管家从容的引着一群人往楼上走,温和的对着阮安汐笑笑,“时先生说今晚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要您提前准备。”
阮安汐眼底涌现厌恶,下意识地拒绝,“我不……”
但管家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面上神色不动,“夫人还是不要拒绝的好。”
语气里半是劝诫半是警告的意味,阮安汐并非不明白,半晌后淡淡点头,“好。”
以前两人没有离婚的时候,时衍带她去过几次应酬,但阮安汐不加掩饰的不适应让不少名流看了笑话,久而久之时衍也就不再强求她,从此都只身赴宴,没有女伴。
直到两人离婚,阮安汐依稀知道之后他有了一个固定的女伴,几度被媒体追问。
所以等阮安汐被按照另一个女人的风格折腾到下午终于结束的时候,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久,慢悠悠的勾起红唇,神色讽刺。
兜兜转转,她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身后门被推开,阮安汐只当是旁人,语气里带着些厌弃的开口,“这样,是不是像个被包养的小三?”
身后一阵沉默,良久后男人低沉的略微嘶哑的声音响起,答非所问,“谁给你挑的衣服?”
镜前的人一袭黑裙,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衬的她更加肤白似莹玉,细腰纤若一握。大概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她打着一层薄粉的脸上蓝色的细小血管都看的出,脆弱到令人心生破坏。
可偏偏她此时被惊到有些错愕,微张着唇转头看他,时衍只觉着自己被盯着气血上涌,突然怒不可遏的抬声,“给我换掉!”
一众人慌忙围上来。
最后出现在宴厅前的阮安汐一身杏色修身长裙,恰好勾出她姣好的身段,唇色也被改成了浅豆沙,一颦一笑里的气质令人侧目。
这场慈善晚宴本就由时氏做东,所以姗姗来迟的两人一出现在入口,瞬间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
商场的人惯会的就是看人说话,所以当他们发现挽着时衍的不再是一贯的迟蔓时,依旧不动声色的恭维笑着围了上来。
却也有几个人站在原地神色狐疑,半晌后突然震惊的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
这不是早就和时衍离婚的那个阮家小姐吗!
“时总好眼光啊,今天这位小姐真是绝色,怪不得让一向不近女色的时总破戒……”
“可不是,真是难得看到时总这个模样。”
时氏现在行事大刀阔斧毫不顾忌,张狂到让人咬牙切齿,却无人敢动它,眼下好不容易有个巴结时衍的机会,自然没有人会放过。
时衍淡淡扫一眼身旁脸色发白的阮安汐,脸一沉,“时间还早,几位眼下还请自便。”
几人愣了愣,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好顺势转身离开。
人一走,阮安汐眉间一松笑意渐敛,把手从他臂弯里抽出来,“我去下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