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照例帮莫温顾备好了膳汤之后,肥舒清照例没有进午膳,又让下人们备了马车,一路向着二里山而去。
二里山的风景依旧好,漂亮璀璨,美不胜收。肥舒清掀开马车窗帘,呆呆得望着马车外这急速掠过的景色,那双眸子却是没有聚焦的。亦不知她在发的什么呆。
又过了许久,那驱车小厮终于将马车停下,掀开车帘,去扶肥舒清下了车,这才乖乖得呆在马车上,看着王妃独自一人进了山。
只是这一次,肥舒清除去在山头顶上遍地寻丢失的玉佩外,下山后又特意绕到了那百米悬崖的那一侧山脚去看,在灌木从深的地方翻来翻去找了许久,却也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日头正艳,肥舒清早已是气喘吁吁,她伸手拿出帕子来擦汗,脚下依旧走着路,不想就听得“嘶啦”的一声,她的裙子便被一尖锐植物勾破了去。
肥舒清一皱眉,再顾不得那许多了,直起身子来,伸手敲了敲泛酸的肥腰,这才苦着脸,一步一挪得走回那马车边去。
马蹄声再次哒哒响起,好不容易重新回了王府,怎料,好巧不巧的,在肥舒清正要下了车来时,莫温顾便迎面从王府中走了出来。
瞧见肥舒清满身的狼狈样,特别是那被扯破的裙角时,莫温顾当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肥舒清这副样子,嗤笑一声,道:“胖子,你真像那烤焦了的五花肉。”
肥舒清的讪讪一笑,也不反驳,只是心中酸酸的。
等她动作笨拙得下了马车来,莫温顾才想起了重点。伸手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问她:“这般风尘仆仆……你这是去哪了?”
肥舒清又是伸手抹了一把汗,才说:“我,我是去二里亭了……”
莫温顾的脸色立马黑了,冷道:“去那做什么?!”
这也不怪莫温顾脸黑,只道这二里亭正是莫温顾和肥舒清春风一度孽缘的开始,遂他对二里亭当真是充满了恶意,只怕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去二里亭了,就连听着这三个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肥舒清又下意识得伸手捏着自己的衣袖口,犹豫许久,终是道,“我、我是去寻东西去了……”
“东西?什么东西?”莫温顾皱眉。
肥舒清忙赔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物什,下次我定不会再去了。”
莫温顾却懒得理她到底还去不去寻那物什,只是脸色依旧难看:“堂堂王妃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若是被外人瞧见,丢得仍是本王的脸。以后少抛头露面,你当本王的脸丢得还不够不成。”
肥舒清低下脑袋,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方道:“好,我记住了。”
莫温顾冷着脸,出了府门走了。
肥舒清低着头默默走进府中,眼中似带泪点。
接下去的日子依旧过得平淡不经。肥舒清日日帮莫温顾熬汤,莫温顾也甚是捧场,次次都将那汤喝得一口不剩,可却也不知是为何故,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变胖了的,可他浑身上下莫说没多一两肥肉,反倒是将他的气色调理得愈加好了。
莫温顾站在铜镜前,左瞧右瞧,上看下看,越看越觉得自己当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想来这么副好皮囊,就算他吃得再多也是不可能变胖,更莫说导致身材走样了。
唉,想想还有些小失望,谁让他是这般特别的男子,受得上天垂怜……但是那胖子的手艺当真是顶顶好,莫温顾坐在桌前,一边喝着汤一边啧啧感慨,看来此肥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熬的汤是一流的。
一口气将碗底的汤全都喝尽,莫温顾伸手拿过下人们手中的餐布擦了擦嘴,这才站起身来,满足得出了府去。
不为别的,只因这一日,正是那礼部侍郎千金的诞辰日。所以等用过了午膳,莫温顾又出了府去,上了翡翠轩,随意选了几样新鲜样式,这才眯着眼睛一脸满足得去了侍郎府。
话分两头,再说肥舒清。这日正是无聊时候,却又突然想起何不再去尚书府探探风,她总该想个法子套出柳吹烟究竟在不在府内的情况。
说干就干,此念头一衍生,肥舒清便坐不住了,当是时便迈着象腿轻车熟路得一路向着尚书府而去。
此时正是晌午后,说来也巧,就在舒清守在门口不多时,这尚书府门便又开了,今日的冯玉南一席镶金墨绿衣襟,瞧着倒是衬得那脸好生俊俏。
可肥舒清更明白这厮当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主儿,心里这般想着,再看他,当真就丑了那么几分。等冯玉南走出了几米,肥舒清方偷偷在他身后跟上。
可奈何肥舒清动作忒大,就算她自认动作已经足够隐蔽,可那肥胖的身躯,任谁都能用眼角余光看到她。
于是慢慢的,冯玉南的步子终是停了下来,脸色亦不大好看,转过身去,阴沉着脸看着伏着肥腰的她。
肥舒清笑得有些仓促,打圆场道:“好,好巧……”
冯玉南的脸色愈阴森,口吻已带上了不耐之色:“敢问莫王妃,这般想尽办法来见我究竟是为何?”
肥舒清收了笑脸,脸上笑意亦慢慢收了回去:“我只是想见令內柳吹烟一眼。”
冯玉南脸色更焦躁了,冷声道:“烟儿她忙得紧,没空见你。”
“呵呵。”肥舒清不怒反笑,眉目轻松,“柳吹烟当真是在府内?”
“我是她的夫君!”冯玉南终于火了,怒道:“她在不在府内我不清楚难道你清楚?”
肥舒清不说话了,看着他半晌,方缓缓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冯玉南的脸色有些阴鸷,一双眸子阴冷得盯着她:“你知道什么了?”
肥舒清也不接话,伸手挠了挠脑袋,转身作势就要离去。
哪料冯玉南却又脸色一变,急忙几步走上前去,伸手去拉住她的斐衣袖,赔笑道:“莫王妃,方才在下一时为控制好性子,对您失了礼数,让您受惊了,还请王妃莫要生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