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也是玩味的神色，手中的玉盏轻轻晃动：“皇弟，今儿不谈这些，到底是朕的寿辰。万一你提出的要求让朕难以接受，岂不是让你我难堪？”

楚承没有办法了，也只能悻悻坐下。皇兄如此聪明，自然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兮云也松了一口气，福礼之后翩翩离开。从明天开始，她就要成为后宫的嫔妃么？

宫女也领着她往紫霞宫走去，她还是舞姬，不能坐辇车离开。不过她们也知道皇上的心意，这个美人还真是命好，能够以一舞征服皇上的，只有她一人。当年能够以一舞惑君心的，便是先帝的静妃娘娘了。

楚承借着上茅房的间隙追了上来，他抬起蟠龙云纹长袖，把她拦住。

“参见……”

“不必多礼，你们先行下去，本王要与姑娘说几句话。”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剪水秋瞳上，只叹命运不公。这么好的一位姑娘，不应该留在阴谋诡计横行的后宫。

兮云也福礼，规规矩矩道：“奴婢参见殿下。”

楚承眸中似有盈光，心中不甘：“兮云姑娘，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宫里风云涌动，不适合你留下来。”

“命已如此，只能欣然接受。殿下莫要为了奴婢这么卑贱的丫头浪费心思，后宫复杂，您莫要被人惦记才好。”兮云只能拒绝他的好意，哪怕是跟他走了，也会害了他。在这晋国，有谁敢跟皇上争女人？

楚承心痛如刀绞：“本王从未把你当成奴婢，只愿你可以安好。若你失去了快乐，本王也不能心安。”

“殿下折煞奴婢了，这世上本就没有快乐，只有为了生存而努力的模样。奴婢并非殿下想象中的那么好，奴婢想要的是荣华富贵，也只有陛下才能给我。”这些狠毒的话，必须要说出口。

他如玉的面庞上抽搐起来，心也悲痛而伤，为何她就不肯与自己离开皇宫？

“兮云，你在这里不会快乐的，我也不会快乐。”楚承迷恋她的目光，从一开始是熟悉，到了后来就是怜惜。

兮云再次福礼，就要跪下，他只能扶着她而起：“你这是作甚？”

“奴婢恳请殿下，莫要再干涉奴婢的荣华富贵。”她必须要狠心，柔弱保护不了自己。

楚承知道她的决定了，他甩袖长袖苦笑，带着自嘲的神色踉跄而去。他终究是护不了她……

兮云抬起头来继续往前走，哪怕心里疼痛也会忍耐。伤害别人的心，总比害了别人的命要好得多。若她只是一个官宦小姐，自然不知宫里险恶。可是她是长公主凤云兮，自然知道一言一行都关乎着性命。软弱，心疼，不适合这个冷漠而残酷的后宫。

渐渐的，她走得有一些不稳，许是今儿未曾进食。每一次起舞前，都不能用膳，以免影响了形体。为了让帝王一笑，却摧残着无数舞姬的生命。皇权，就是如此残忍。

烟雨楼台，水榭楼阁，琉璃黛瓦，雕楼画栋。这就是皇宫，看似美丽，却暗藏着黑暗，一不小心就会踏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