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界不知,但是咱们自家人都知道月心的名字是父皇给起的,你这会儿要说咱们父皇给起的名字不好吗?这可是欺君的大罪!”说完,子尊自己先笑了。
睿馨双目迷离地听了半天,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到底她为什么又去书院了呢,总要有个原因的吧?
而每每为了她的所谓的原因,他都会茶不能思,夜不能寐。冷月心的心应该是比他那座别苑更加神秘离奇的了。
“咦,七皇兄?”子尊突然从睿馨身边的座位上捏起了一根头发,而且还是银灰色的,于是笑道:“七皇兄呀七皇兄,你别苑里的女子年纪跨度不小啊?”
睿馨看着,知道是雾隐的发丝,于是哼道:“马车是你们的,而且一定是女子的发丝吗,都要往我的身上赖,我接着就是了,只要是女子,不分年龄,我都稀罕,如何!”
正说笑着,马车再次停下了,而他们都知道尚未进入内宫,果然掀开帘子,马车被拦在了内宫的宫门处。
内宫是皇室家眷的内苑重地,所以检查也尤其严格,而没有腰牌的睿馨是无论如何也混不过去了。
子尊说:“我去父皇那里请个口谕,就说腰牌丢了吧,还简单些,父皇今夜应该还没歇下,看十三那匹快马,应该是直奔大殿去的。”
两个哥哥却同时伸出了手去拦她,只因为他们觉得为了睿馨去求旨,不值得。
睿馨早已下了马车,正站在夜风里哆嗦,原本就是假醉,现在更冷了。
而他并不想麻烦马车旁边还在争论的兄妹三个,所以打算随处溜达一下,再想办法。
或者干脆再出宫去,回别苑睡觉,等御驾去狩猎的途中再偷偷混进人群里,想必也没人多看他两眼。
主要是想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要看雾隐的了。
刚才在外宫门,睿馨随公主马车走了,锦行也自己回‘实行殿’去了,主子睿实估计还在眼巴眼望地等着他们回去呢。
只不过身为面面俱到、口碑良好的十一皇子睿实,断不会为了他这个不招人待见的七皇子,以身犯险的来内宫门处接他,所以睿实会做的不过就是等着。
子尊和两个哥哥还没理论完,那个重如铁的马蹄声又出现了,由远而近,像是先去了大殿,才往内宫过来。
看见他们几人徘徊在内宫门外,十三皇子睿宣将马勒住了,内宫门已经为他双扇大敞,他且不急。
内宫守兵纷纷向睿宣行礼,而后散开,恭立旁侧,不再做声。
睿宣并未下马,只是无过多表情地俯视着他们几个,而后来到睿馨身边,伸出了手。
睿馨愣了片刻,但随即抬手搭上,任由十三弟睿宣的力量将他拎上了马背,而后一声吼,铁马重蹄踏过了内宫的宫门。
而方才强硬态度的守门兵此刻各个雕塑一般,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睿馨被睿宣带进了内宫,子尊倒是想不到,于是冲着已经远去的马影说了一句:“好歹我们也是你的兄弟姐妹,你下马说句话是有多累!”
九皇子睿宽困得眼皮直打架,于是催妹妹说:“再不回宫,天都要亮了。”
内宫门,马车是进不去了,所以三个人正打算步行进去。
迎面从内宫里快步过来几个腰间缀着金镶玉腰牌的侍从,腰间佩戴腰牌或者坠饰,也是各个宫殿的身份象征,而金镶玉只能由东宫殿的人佩戴。
见他们行色匆匆,想必是太子有令办事,子尊三兄妹并未打算驻足,因为太子事,历来和他们不相干。
但是这一小队东宫的侍卫,却径直停在了内宫门处,随后另一队崭新面孔的侍卫也前来汇合。
只听领头的东宫殿侍从厉声呵斥道:“传太子令,内宫守兵交由刑律司查办,全部拿下。”
因为这声呵斥令,子尊兄妹三人才停住了脚步,吃惊地看着新调动的侍卫军将之前的守门兵全部换下。
守门兵们茫然失措,不知道所犯何罪,于是都跪在地上求饶,惨嚎一片,但还是被生拉硬拽地押走了。
子尊纳闷,于是上前问东宫的领头侍从道:“发生什么事了?”
领头侍从并未行公主礼,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太子得知七殿下被内宫守门兵拦阻,所以下了杀令,还有外宫门阻拦七殿下回宫的一干人等全部拿杀。”话落,领着一行人又往外宫门方向去了。
子尊兄妹三人则怔在原地。
被十三皇子睿宣拉上马之后,睿馨只觉得全身都要被颠散了,马速极快的同时,不知为何,高头骏马一直在打着喷嚏。
睿馨根本无法保持平衡,所以他只能趴在睿宣的后背,紧紧抓住他的盔甲,一刻也不敢放松。
十三皇子睿宣虽然习武,但非武将,却时常盔甲傍身,他也并非虎背熊腰的身姿,但却比睿馨要高壮许多,以至于睿宣像是兄长,而睿馨像是幼弟了。
一路上,睿馨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也没顾得上说什么,而马蹄却在‘实行殿’外驻足停下,这或许正是圣上喜爱这位十三皇子的缘故,他天资聪颖,深谙世事。
“多谢你送我过来,只不过下次可不可以乘马车?”睿馨的语气也显得疲倦许多,连下马的气力都没有了似得,平日里他也骑马,但从未如此辛苦过。
睿馨正要下马,突然感觉有一股阴风从背后袭来,他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十三弟睿宣的后背,两人顺势前倾,睿馨才感觉躲过了那阵邪气。
或者说是妖气,因为刚刚擦肩过去的,那种感觉,那股味道,和他梦里妖洞里的感觉和味道,如出一辙。
“七皇兄?”睿宣不明所以,当然是关于突然被皇兄拥抱。
“没事,一个没坐稳,险些栽下马去,吓死我了。”睿馨心有余悸的安抚着自己的胸膛。
睿宣没有察觉任何,只是以为七皇兄还处于微醺的状态,重心不稳。因为虽然他在前,睿馨在后,但睿馨身上的酒味依然浓郁。
睿宣于是伸手算是又将睿馨拎下了马去,却难得的展露了笑颜,说:“七皇兄,你这身子骨不宜再近胭脂水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