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来,吹干了老王头脸上的泪,却吹不走他心中的哀愁。
他叹道:“而今你仍叫姜一凡,主人的夙愿也算是了解了。”
姜一凡一直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完了老王头所讲故事,仿佛自己也跟随着回到了十四年前。
站在江畔望着那条大江,若是顺着它往上游走近千里左右的话,也正是镇守府所在的位置。
又或者说,自己是从大江上一路漂流下来,才被姜毅夫妇捡到的?
姜一凡心中甚至比老王头更加的难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了自己,却没曾想过,他们可能要比自己活的更加的痛苦。
姜一凡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老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姜齐是圣主的嫡亲孙子,也是一位武道强者,但却被你父亲生生的打成了废人,这让他怎能不震怒?”
“在镇守府其他几位大人物的干涉之下,圣主明面上答应了放你一马,但却在暗中派出了大量的高手追击我们。那一战,我为了掩护姜四与你逃走,便挡住了山中的一处隘口,拼死一战,总算是为你们拖延了一段时间。”
闻言,姜一凡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愧疚之意。
老王头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可以想象,在那高手如云的镇守府当中,老王头的实力仅仅算的上是微不足道而已,他拖延的那段时间,一定是豁出去了性命才争取到的,定惨烈无比,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王老师,你能把你的上衣脱下来给我看看吗?”姜一凡突然问道,他想看看,老王头当年到底替自己受过怎样的创伤。
老王头叹道:“少主,那都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在乎老奴身上的一些小伤呢。”
姜一凡摇头道:“别这么说,而今的我只是一介平民而已,您就别再叫我少主了。”
老王头严肃的说道:“姜离是我主人,而你是他的儿子,所以你就是我的少主,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姜一凡看老王头神色坚决,也不在勉强,说道:“好吧,我暂且承认了这个身份,所以我以少主的身份命令你,脱下上衣给我看看你曾替我受过的伤疤。”
“是。”老王头答应下来。
随后,他脱下上衣,精赤着上身站在了这冰天雪地之中,由于元力浑厚的缘故,他倒没有觉得太过寒冷。
另一边,姜一凡看着老王头身上的伤疤脸色变了又变。
只见老王头那并不太健壮的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有刀伤、箭伤,一个个狰狞无比,仿佛是张牙舞爪的恶魔,让人看了心生胆寒。
其中,甚至有一道清晰无比的掌印令他胸骨都沉下了足足有一寸左右,可想而知,当年他为了掩护姜四与姜一凡逃走,付出了怎样惨痛的代价。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小伤?”姜一凡再也控制不住,眼睛赤红一片。
老王头穿上衣服,淡淡的道:“少主,这些的确都只是小伤而已,算不得什么。其实姜四所付出的代价更大,那一日我侥幸被镇守府中的另一位大人物救起,可他却永远都不能回来了。”
“在那位大人物帮助我逃离镇守府之后,我在大江的下游处看到了姜四的尸体,他死的好惨啊,被人生生打废了身上所有的经脉。后来,我为了找你寻遍了整条大江,可是却连影子都没有看见,还以为你早已经不在了……”
说道这里,老王头悲伤的眼神猛地一亮,接着道:“可谁曾想到,命运弄人,十四年后我竟然在这样一个边陲小城遇到了你,若不是那个项坠,只怕我还认不出你呢。少主,就让老奴跟随着你吧,老奴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绝对不带眨一下眼的。”
姜一凡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又痛苦又高兴,甚至还带着一丝愧疚,两个姜家的奴才为了他,可以说是付出了最宝贵的生命,让他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够得到这样忠心耿耿之人的拼死相救。
他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下来,接着道:“我对不起你和姜四,要不是因为我,姜四就不会死了,你也不会重伤。”
“别这么说。”老王头摆了摆手,示意姜一凡不要再继续讲下去,“少主你可知,主人他对我曾有再造之恩,要不是他,我恐怕早就已经被野兽给吃掉了,更遑论用两个气旋达到如今元力十段的层次了,这样的恩情值得我王伟用命来还,所以我无怨言,也不后悔!”
姜一凡鼻子一酸,险些再次掉泪,老王头对他怎么样,他是在看眼里记在心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也不可能忘记。
姜一凡努力克服自己的心情,接着道:“我父母呢,你们逃走之后,我父母怎么样了?”
闻言,老王头的脸色立刻就黯淡了下来,他道:“那次逃走之后,我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才从生死线上活过来,我也问过那位大人物主人主母的下落,他当时告诉我,主人与主母其实并没有死,只是被囚禁了起来,只不过,那个地方很凶险,是一个绝地。”
“那是怎样一个绝地?”姜一凡问道。
老王头摇了摇头,道:“不知,镇守府实在是太神秘了,其中隐藏着许多秘密,除却那几位大人物之外,谁都不知道那片绝地在哪,是什么样子。”
姜一凡又问:“那个把你救起来的大人物又是谁?他会不会知道绝地在哪?”
老王头点了点头,道:“当然了,那位大人物可是镇守府中的第一高手,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人’,最让人感到自豪的是,那位大人物就是我们大唐帝国人氏,如今也常驻在帝国的都城长安。”
“快说他到底是谁。”姜一凡听到老王头这般夸赞那人,更加的急不可耐。
老王头一手指天,一脸严肃的说道:“听好了,那位‘天下第一人’便是我们大唐帝国的护国大师,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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