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她状似苍白疼痛的脸掩饰的极好,“吴妈妈,让那个冷冰冰的大哥哥去,绒绒好怕他!”
“可!”
吴妈妈本来有些犹豫,现在欧阳漪绒的身份不同了,好歹是三皇妃,没有了侍卫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吴妈妈,绒绒好疼呢。”欧阳漪绒见吴妈妈有些迟疑,痛呼了一句。
这下,吴妈妈有再多的打算也都被欧阳漪绒给打乱了。
想着欧阳漪绒痴傻不认生人,她便只好听从她的意愿。
“小姐您忍忍,老奴这就让凛大人去请大夫过来!”
欧阳漪绒微微眯着眼一笑,拉上了门,不一会儿便听见了外头的声音,之后便是凛冽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很好,没有了最大的麻烦,她要溜出去就容易多了。
欧阳漪绒很快便拉开了门,捂着肚子装作难受的走了出来。
吴妈妈急忙扶着欧阳漪绒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怎会突然就腹痛,小姐莫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吴妈妈一阵惶恐,深怕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害了欧阳漪绒。
欧阳漪绒没有接话,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突然便弯下了腰。
“哎呦,疼啦疼啦!”
说着,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不顾吴妈妈的阻止,冲出了门外。
“小姐,您去哪儿啊,小姐!”
欧阳漪绒抱着肚子低着头往前跑,不一会就冲出了花满楼,消失在了大街忙忙的人群中!
吴妈妈站在花满楼门口,怔怔的看着不知所终的欧阳漪绒,一时无语!
欧阳漪绒问了路人,寻到了京城中最富盛名的玉器店!玉堂轩。
虽然这地方不推崇女子不能随便抛头露面,但是欧阳漪绒贵为将军小姐,却痴傻不被看重,自然外出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长得这么‘吓人’,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辨识出来,况且她还带着面纱,能认出她的人完全是屈指可数了。
所以欧阳漪绒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玉堂轩,店老板瞧见一身华服、气度不凡的欧阳漪绒进来,急忙放下手头的账本,迎了过去。
“这位小姐是想买什么,玉簪玉佩玉玲珑,本店绝对是整个京城最好最全的!”
欧阳漪绒眨了眨眼睛,迈着优雅的步子在店里面缓缓转了一圈,看着摆放在桌台上琳琅满目的玉器,黑眸中异彩流光。
“听说你这玉堂轩是京城最大的玉器店?”
老板一听,乐呵呵的笑着,“玉堂轩绝对是第一。”
欧阳漪绒点了点头,状似无意的问,“这样说来,老板对全部玉器很了解咯?”
老板点头,一副骄傲的模样,“小姐尽管问便是。”
“那好。”欧阳漪绒从袖中拿出了一直藏着的玉扳指,递到了老板的面前。
“认得出来这是出自哪家的物品么?”
店家接过,眯着眼仔细瞧了会儿,突地脸色大变。
欧阳漪绒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异色,急急问道,“可是认出来了?”
老板将玉扳指还给了欧阳漪绒,深深的鞠了个躬,面带尊敬。
“小人不知贵人身份,怠慢了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欧阳漪绒皱了下眉头,看着手里翠色清亮的玉扳指,有些疑惑。
“你先把这玉扳指的来历说清楚。”她低下嗓音,话语里多了几分厉色,倒真有怪罪的意思,吓得店家身子发抖了起来。
他哆哆嗦嗦的回答,“贵人这玉扳指乃皇家出品,是小人此等小店高攀不起的。”
欧阳漪绒眼中一抹光闪过,“皇家?”
那个面具男,居然是出自皇宫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来意是什么?试探么!
欧阳漪绒冷静的想着,嘴边溢出一抹冷笑。
看来不过一次百花宴,她就被人盯上了呢!她的伪装还不够完美。
她垂下眼,将思绪收起,看了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店家,猛地一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没有被面纱遮掩的一双美目中冷光熠熠,散发着寒冰般的冷魄。
“店家,你还记得本小姐刚刚问你的话么?”
店家颤抖了会儿,刚想说什么,却又突然明白了过来,忽然转了话语。
“没有,小姐没有在小店看上任何物品,便失意的离开,与小人没有交谈半句。”
欧阳漪绒微微一笑,随即松开了他,语调上扬,“很好。”
店家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想着适才被掐住之时那一圈的冷,不由打颤。
欧阳漪绒深深的看了店家一眼,便离开了玉堂轩。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忽见有间医馆,她目光一闪,转了个方向走了进去!
医馆里冷冷清清的,抓药的小生看了眼进门的欧阳漪绒,便请她坐了下来,而后入了里头将老大夫喊了出来。
老大夫刚坐下,欧阳漪绒便直白的说了一句。
“我只看症不抓药,而且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许是没有料到她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两人一愣之后,小生便气红了脸瞪着欧阳漪绒。
“你这姑娘这般无礼,竟敢!”
欧阳漪绒转了头看他,不想老大夫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无妨,姑娘若有困难,老夫便当做一次善事。”
欧阳漪绒眯眼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老大夫的面前。
小生原本还想说什么,被老大夫一个眼神示意,便气呼呼的走开了。
老大夫两指按在了欧阳漪绒的脉上,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姑娘气虚体弱,平日里注意些保养,其他的到无大碍。”
欧阳漪绒点点头,其实她也觉得这个身子没有大问题,就是弱了点!
不过她进来的目的可不止这个。
她看了眼正埋头抓药的小生,微微倾身,低言,“不知道大夫能不能帮我看看脸上的伤疤。”
大夫眉头一跳,点了点头,欧阳漪绒便摘下了面纱,拨开头发,将横亘在额头至眉下突兀的疤痕,显露了出来。
估计是没有甚少见到姑娘家脸上会有如此大的伤痕,老大夫眉头紧了紧,微微一愣之后,才抬起手去探察。
“姑娘这伤!”
“旧伤,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吧。”欧阳漪绒照着模糊的记忆算来。
老大夫垂下手,看着那伤痕,许久才幽幽的叹出一口气。
见状,欧阳漪绒皱起了眉头,“我只想问大夫,我这伤痕能否去掉?”
大夫摇了摇头,“姑娘这伤久了,看愈合的状况,可能当时并没有经过精良的治疗!小姐若是想除去这疤,老夫恐怕无能为力。”
欧阳漪绒冷哼了一句,戴上了面纱。
“那就是大夫的医术不精咯?”
如此大胆的话,大夫也没有恼。
一边的小生听见了,立马过来帮腔。
“你这姑娘怎么这般不讲理,我家师傅不用你给银两帮你看症,你居然还这般羞辱我师傅!”
“良儿,这姑娘说的是实话。”老大夫突然开口,打断了小生的愤愤不平。
欧阳漪绒站起身,老大夫继续开口,“姑娘这伤,恐怕只有那江湖上的叶神医才能有法去除。”
她一怔,面上的神情多了几分内疚,对着老人家微微颔首。
“谢谢大夫。”
“举手之劳,能帮助姑娘便好。”
欧阳漪绒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天上一层朦胧的晕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色。
还未走近将军府,直接府门口聚集了一大堆的侍卫,欧阳漪绒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走近。
她看见,门口两座石狮子中间,笔挺站立的不仅仅有她的爹欧阳展宏,还有今日刚‘巧遇’的三皇子,夏侯连景。
扎堆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五小姐回来了,众人的目光便朝着她这边投来,一瞬间,她成了众矢之的一般。
“小姐!”
吴妈妈和红莲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扶着她。
欧阳漪绒歪了歪脑袋,“红莲,吴妈妈,你们哭什么啊?”
夏侯连景等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欧阳展宏整张脸都说不出的沉郁,盯着一脸无辜天真的欧阳漪绒看了许久,猛地挥手,对着身后的人吩咐。
“让他们把人撤回来,小姐找到了。”、
“是,将军!”
“爹爹,怎么了吗?”
欧阳漪绒眨眨眼,好似完全将他们的兴师动众置身事外一般。
欧阳展宏眉头蹙的紧紧的,刚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突然站出来握住欧阳漪绒的手的夏侯连景给抢了话头。
“娘子娘子,你一天都去哪了,我们很担心你呢!”夏侯连景英俊的脸上表现出慢慢的着急和担忧。
白痴,谁是你娘子!
欧阳漪绒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男人紧紧拉住的手,忍住翻白眼和抽回手的冲动。
她也扬起笑脸笑着,“绒绒只是去找茅房啦,可是回去的时候已经不见大家了!”说着,她眨眨眼,显露出可怜兮兮委屈的表情来。
“原来是这样!凛冽,一定是你的不对,没有等到娘子!”夏侯连景听了解释,便虎着脸对着旁边的男子苛责,到底是皇子,即使痴傻,也有几分气势。
凛冽立即下跪,冷硬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凛冽自愿领罚。”
夏侯连景想了想,便道,“鞭刑三十,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我的娘子丢掉。”
凛冽声音不变,好似处罚的不是他一般。
“是。”
而欧阳漪绒看着夏侯连景嘴角边从没有消逝过的笑意,忽觉心中发冷。
这个傻子,可不是一般的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