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还在围观的人就好办了,李越拆开几条子烟,在场的不分男女老少没人两盒,看到众人脸上那美滋滋的笑容和那些恭维自己的话,李越颇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有家不敢回的,这次回家总算是给爸妈挣回来一些脸面。
人群外面的李楚母子也是傻眼了,刚才那种欺负弱小的感觉那真是无比的爽快,虽然欺负的是自己家的直系亲属,自己丈夫的亲弟弟一家,可是那又怎么样呐,谁让他们家没本事呢,谁让他们家没本事守住家业呢,那就活该被人气度。
可是这转眼间就被人家这辆豪车把脸打的啪啪直响,看看现场送出去的那些酒,那可是本地有名的沙河特曲,最高级的那种,一瓶一百六十多块,还有那烟,中华的,四十多块一盒,就这么两瓶两条的送出去了,怎么就那么败家呢。
李楚娘俩互相对视一眼,突然间两个人都有点后悔了,不是后悔不该对亲人出此恶毒的手段,而是觉得要是不撕破脸,这些东西该是他们家的才是,最起码也得有他们家的一大半。
特别是李楚,看看车里已经散的所剩无几的烟酒,脸色也是急剧的变幻,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更多的则是后悔,后悔下手早了些,要是晚点出手,把这辆车弄来岂不更好,量自己叔叔家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这些年干的坏事不少,不过仗着有人罩着也是越来越自大,自己的姐夫不过说了他几句,就被他找人打断了腿,自己的姐姐找上门来苦闹还不被他母亲扇了两个嘴巴子,这几年他把自己的亲人得罪的也差不多了。
最后姐姐那冷冷的眼神他也觉得有些不忍,可是看看周围那些乡亲害怕的眼神,他又觉得这事做的对,付出的无非是姐姐撂下的那句狠话,以后两家老死不相往来,还说自己没有这么残忍狠心的家人。
笑话,老死不相往来怎么了,自己还不希望有那么一家子亲戚呢,穷的去住院都得借钱,到现在姐夫还住在医院的走廊里呢,你说丢不丢自己的人。
自己提醒过他,说几句好听的会死啊,说几句好听的再服个软,自己能看着姐夫住在走廊里啊,但是要自己出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亲姐夫也不行,自己来点钱容易嘛。
李越散烟分酒那是一个畅快,几乎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烟酒就剩下一点了。
“小越,意思到了就行了,赶紧的拿回家去。你回来了肯定还有亲戚要走,烟酒啊都是不能少的,虽然你家的亲戚越来越少了,但还有好多你值得走动的,快回去吧,你爸妈该等急了,五年没见了。”
还是二婶看不下去了,连忙出来制止了李越的败家行为,顺带提了一句已经做不成亲戚的那些人。
李楚呆呆的望着抱着剩下的烟酒大步离去的李越,对二婶那隐晦的话也懒得计较了,背后骂几句又能咋地,还能少两块肉?
“小越这孩子心地就是好啊,不忘本,当年俺家就借给他家四百块钱,你看看现在,俺手里的这两瓶酒和这两条烟就差不多四百了,呵呵呵。”一位中年妇女美个滋的掂了掂手里的烟酒。
“三嫂你这爱占便宜的毛病啊就是改不了,还两瓶烟酒就差不多四百了,你知道你手里的那两条烟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九百二,一条四百六。三嫂这回你赚大便宜了,这两条烟两瓶酒加起来将近一千三,呵呵呵。不过小越这孩子人家不忘本,有出息了也没忘了乡亲们和那些帮助过他家的人,唉。”
“就是啊,这人还得互相帮助,得讲良心,做点好事能咋地。当年俺孩子他爹也是看着小越可怜,就把家里那仅有的一千元钱拿出来借给了他家,弄得俺家巧玲初中的第一个学期开学都没有交上学费,被老师撵回了家,是呜呜哭着跑回来的。可你们问问俺家的巧玲,问问她怨恨过她李越哥哥没,从来没有,就是到现在了都是夸她爸爸当年做事仁义。”
“可不是咋地,可不能像小香那一家人,谁不知道前几年玉林家给小越寄学费都是双份,可是你们再看看现在,拿着两千块钱就想把这事了了,人家玉林大哥就是硬气,一分钱没留,只说是邻里相帮。”
“人跟人哪有一样的,听说小香找了一个有钱的人家,没看她家小洋楼都盖起来了,她弟弟还买了车跑运输。你们没瞧见她爹那显摆的样子,人多的时候吸的烟都是二十多快的,在家和没人的时候都是吸那个两块五的老沙河。哈哈哈,他的兜里都是装三盒烟,遇见当官的就发二十多块钱的好烟,一般人就是八九块的利群,还有一盒就是自己吸的老沙河,哈哈哈。”
“别听她那个窝囊父亲的,他说的话你们也信。俺家燕子也在岛青市工作,有次就见她跟一个矮矮的胖男人进酒店开房,那个男人是她的领导,听说是她们公司的副总,俺家燕子都没敢和小越说,怕他伤心。看来小越还是知道了,世上就没有那不透风的墙,像小越这样的好孩子你们还怕他找不着对象?”
“好人有好报,我听说小越现在也有自己的公司了,有好几亿的存款呢,你们说小香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就是就是,后悔那是肯定的了。你看看人家小越开的这辆车,又高又大又长,还是六个轮子的,这还不得几十万啊。”
“嗯,我估计不止几十万吧,这车我在电视上那个见过,没有百八十万是开不回家的。”
八卦永远是农村妇女娱乐的一部分,要不闲着干嘛去,学习劳动致富吗?那都是大老爷们才干的事。
李楚娘俩心情复杂的走了,丝毫不顾身后那些鄙视的眼神,不走不行啊,再不走脸就没地搁了,走出去老远了,李楚还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梦寐以求的六轮悍马。可惜不是他的。
咱们再说李越的家里,张奶奶正乐呵呵的坐在院子里,嘴里瘪瘪的没剩几颗牙,但还是不妨碍她那欢喜的心情,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出息了,怎么说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李越的母亲也是欢喜得领着蛮蛮满院子溜达,这孩子太讨人喜欢了,长得好看不说,嘴那个甜嗷,嘴里奶奶的不断。
蛮蛮此时正在美滋滋的摸着一只黑狗的脑袋,这也是一只黑色的田园犬,真正的田园犬,没法跟黑子比,小小的,看到蛮蛮和黑子过来,它咕噜一下子就躺下了,露出白白的肚皮,这就是臣服了。
黑子是什么?那可是守护龙宫的灵犬,力大无比,通人性,岂是黑妞一只普通的田园犬可比的,在世间那就是狗王一般的存在。
“奶奶,它就是爸爸说的黑妞吗?好小啊,不如我的狗狗大。”蛮蛮蹲在黑狗前面摸着黑狗的头玩,她很好奇爸爸家的狗狗怎么比自己的狗狗小这么多呢。
“奶奶家穷,小时候没东西给它吃,饿的没长个,呵呵呵,蛮蛮可不能挑食啊,一会奶奶给你炖鸡吃。”
“奶奶,炖鸡有大骨头好吃吗?”
“那当然了,咱们家的鸡都是散养的,吃那些虫子长大的,在你们城市里想吃也买不到。走走走,咱们抓鸡去,杀了给俺的乖孙女炖鸡吃。”
然后老两口就在黑子那惊奇的眼神中满院子抓鸡,鸡有那么难抓吗?
“太奶奶,你的牙呢?没牙可就不能吃大骨头,大骨头可好吃了。等爸爸回来,让爸爸给太奶奶治病,爸爸能让太奶奶的牙齿再长出来,到时候蛮蛮带着太奶奶去吃那个牛排,磊磊说可好吃了。”
“小囡囡就是讨人喜欢,太奶奶的牙快掉光了,呵呵呵,大骨头是啃不了了,你说的牛排也吃不了了,呵呵呵。”
“我爸爸可厉害了太奶奶,他都把磊磊和林奶奶的病治好了,爸爸会让太奶奶的牙再长回来的,咯咯咯。”
“你个小囡囡就会哄太奶奶开心,你以为是小树苗啊,还自个长出来,呵呵呵。”
李越抱着两箱酒和几条烟回来了,刚进小院的门,蛮蛮眼尖就看见了。
“嗷,爸爸回来了,爸爸爸爸我有太奶奶了,磊磊没有。还有还有太奶奶没牙了,爸爸爸爸你让太奶奶的牙自己长出来好吗?要不然太奶奶就没法子吃大骨头了,那多可怜啊!蛮蛮吃不到大骨头会哭的。还有还有奶奶杀鸡了,蛮蛮有鸡吃了,咯咯咯。”
刚分开了没一会,蛮蛮就觉得又想爸爸了,她迈着小短腿冲上去就抱住了李越的大腿,小嘴叭叭的跟李越说着他走了后发生的情况。
这小丫头,谁家八十岁的老人了还啃大骨头啊,还让牙齿再长出来,小丫头就会异想天开。
李越无奈的笑笑,就拖着抱着他大腿的蛮蛮朝张奶奶走来,就像拖着一只布袋熊,蛮蛮却是很喜欢这个游戏,笑得咯咯咯的,离着小院很远都能听到她那清脆的如百灵鸟般的笑声。
“张奶奶您身体还好吧,我可想你了。”
“好好,好着呢,这几年多亏你爸妈照顾,要不然我这老婆子啊早被阎王爷给请去了。就是你这个狠心的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回家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呢,你爸妈也是想你想的整天的掉泪。”
“张奶奶,前几年不是为了挣钱还债嘛,我这次来啊就是把您和爸妈还有小妹接去享福的。”
李越也是发现了,自己如果把爸妈接走了,把张奶奶自己留在这里还真不行,他知道自己的爸妈这几年都是把老人当作自己的父母来照顾的,就差把张奶奶接自己家里来了。
在蛮蛮千盼万盼中,午饭终于做好了,可是也差不多是下午三点了,张奶奶笑呵呵地说着好饭不怕晚之类的哄着小吃货蛮蛮。
李越打开一瓶酒先给张奶奶倒上半杯,也给爸妈也倒上一杯,然后就是自己也满上,至于伸着小胳膊端着杯子等着自己给她倒酒的蛮蛮则是被他无情的忽略了,蛮蛮的小白眼嘛直接被他无视了。
蛮蛮一看自己又被无视了,眼泪巴拉巴拉的掉了下来,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看到蛮蛮哭了,最心疼的就是李越的母亲,赶紧的把蛮蛮抱在怀里哄着,也就是没奶了,要是有肯定的喂上两口。
一根鸡腿被她狠狠的给拽了下来塞蛮蛮手里,这才引得蛮蛮破涕而笑,喜滋滋的坐在她怀里大口的啃着鸡腿,还不忘给李越一个得意的眼神。
“张奶奶,爸妈,这几年你们在家辛苦了。我这一杯酒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呵呵呵,我干了这一杯。”
李越一仰脖一杯酒就见了底,这一杯酒下肚他已是泪流满面,满心的委屈和愧疚,这几年他不在家还不知道父母在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呢,看看自己的亲大爷一家的嘴脸就可想而知了,自己真是不孝啊。
至于李玉林两口子对于李越的归来则是满心的欢喜,五年不见面的儿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好看的不像话的孙女,能不高兴吗?
“小越,你和小香到底是怎么会是啊?怎么好好的说散就散了呢?那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看看他家今年连小洋楼都盖上了,她弟弟还买了大货车跑运输。他爸爸头几个月拿着两千块钱来咱家了,可是咱家没要那个钱,做人要有骨气。开始给你和她学费是咱家心甘情愿的,怪就怪咱家没眼光认错了人,不是心疼那些钱,心疼的是这几年付出的感情,想想就难受。”
看到母亲那眼神中的失落,李越也是赶紧的把自己和李香分手的原因大体的说了一遍,而且为了哄自己的父母高兴,又把自己最近的情况跟父母说了,反正是父母怎么高兴怎么说。
“小越你说你从小就认了一个师傅我怎么不知道啊?”
“师傅不让说,说只要我说了就不教我了,我哪敢说啊。”
“也是,有本事的人脾气就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