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不是正午,村里来往的人不少,这些日子乔大一家难得露面,大伙儿看到他们都招呼起来,有的只是客气的见面打个招呼,对他们的去向并不关心。
可有的确是明朝暗讽,一脸怨恨和嫌弃。比如说现在正磕着瓜子,故意往花半夏脚边吐瓜子皮的陈梅。
“哟,这不是俺们的花大姑娘嘛,咱们,听说在城里开了间铺子,生意可还好?”
陈梅一副关心的样子询问到,但村里谁不知花半夏的铺子赔了,陈梅这么问不是摆明的嘲笑花半夏嘛。
花半夏懒得理会陈梅,至于铺子赔了,那是他们自己以为的,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开始赚钱,但也不至于赔钱。
陈梅见花半夏不搭茬,再加上乔家那几个小子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看到就来气,自己什么时候背一群晚辈欺负过!
“哼,花半夏你果真是个赔钱货,府衙大人才赏赐了你银子,你开间铺子就给赔了,活该!”
“姐姐不是赔钱货!”花青青拳头紧握,红着眼直勾勾的看着陈梅反驳道。
花半夏平日里一直告诫几个兄弟,任何事情都不能靠口舌之快,所以今儿乔争几人才忍着没说话,可却忘了花青青这个小鬼头了。
花半夏轻轻抚了抚花青青的背,“青青,走吧,咱们还要去城里呢”。
花半夏依旧不想搭理陈梅,陈梅见这样都没办法激怒花半夏,顿时觉得挫败极了。瞧见花青青背篓里是一团团的麻绳,再伸长了脖子看了看乔家其他人的,也都是麻绳!
这下陈梅可乐疯了,招呼了站在远处看热闹的村民,“哎,大家快来看看啊,瞧瞧这个破鞋,开恁大一间铺子,就卖麻绳,哈哈,笑死人了”。
大伙儿一直都很好奇花半夏开了什么铺子,听到陈梅说是卖麻绳,瞬间围了过来,看了个究竟。
“真是麻绳啊”,“对啊,真好笑,这东西谁没有啊,还开铺子卖,是不是糊涂了”,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嘲笑花半夏。
“哎,乔大,这个贱女人不懂事儿,难道你也不懂事儿,这东西也能卖的出?哈哈哈”陈梅更是夸张的笑起来,也怂恿大伙儿跟着一起笑。
“对!我们就是卖麻绳,陈大娘,你要不要,我收你一文钱一捆”,花半夏顺势应了陈梅的话问她。
“你是不是被府衙大人的赏赐吓傻啦,一文钱买一捆麻绳,倒贴给俺俺都不要!”陈梅说完狠狠的吐了一口嘴里的瓜子皮,很是嫌弃的样子。
“不买就别挡老娘的财路,否则,你们还想再和我打一次?”花半夏当即冷下脸,凉凉的说。
大伙儿听到花半夏的话,又想到上次乔大家院子里发生的事儿,吓得往后退了一些。
陈梅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你,你别过来啊,俺们也不是好惹的”,陈梅很没底气的说。
花半夏见此,轻轻哼了一声,招呼乔大他们走了。
陈梅见花半夏走远了些,才又破口大骂起来,“俺呸!你有什么财路,早晚赔死你!”
除了陈梅这一个小插曲,花半夏几人是一路赶着到了城里,放下背篓,几人着急的去铺子后头的井边打水喝了起来。
趁着乔大他们都去了后面的巷子喝水,花半夏偷偷把空间里已经打印好的纸张移到店里的长椅上,目前只打了一半,但也有七八堆了。
快速的移出,乔争几人果然很快就回来了,看到店里墙角的长椅上堆着一大叠一大叠的纸,疑惑的问花半夏,“半夏,这是?”
“哦,这是印刷厂刚刚送来的,说是只送了一半,还有一半后头再送来”,花半夏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乔争几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他们来的这么准时,又这么快就走了?
“堂姐喝水”,乔义刚才出去的时候顺便把茶具也拿出去了,给花半夏也带了点水。
“堂姐,那咱们现在干嘛啊?”乔乐像是永远花不完精力一样,这才刚到都没坐下就要开始干活儿啦。
“现在啊”花半夏故意拉长声音,惹得乔乐期待的看着花半夏,“坐下休息,等着喝东街唐阿婆的糖水!”花半夏笑嘻嘻的说。
后头进来的乔正几人听到了,纷纷笑了起来。
乔乐知道自己被骗了,有些尴尬的笑笑,“堂姐你又逗我!”乔乐也很绝望啊,虽然这个堂姐比自己大半年,可自己的个子比她高多了,总不能动手打她吧。
“哎呀,先好好休息吧,要不去试试你们的床?”花半夏给乔乐解围,后头的两个宿舍可是一人一张床,小是小了点,但总算不用跟别人挤。
在花半夏的好言劝说道,除了花半夏,其他几人都到了后面的宿舍休息去了。留下自己一人在柜台看着店,没准待会儿有人来呢。
其实花半夏也是为了方便进空间,自己一个人在外头还可以偷偷消失一会儿,进空间看看剩下的打印好了没,要不要加纸或换墨等。
从空间出来,花半夏顺带了裁纸刀,因为只有她自己用,所以空间里只有一把。
花半夏所用的都是普通大小的纸张,但册子比纸张小了一半,所以要裁,但只有一把,进度会慢很多,现在再去做也来不及,只好用这个撑一撑,裁完拿去铁铺打几把。
乔大他们歇了小半时辰,精神好了,都出来找花半夏找活儿干。
花半夏招呼他们过去,指着椅子上的一沓沓纸说,“这就是咱们册子的内容,待会儿咱们的工作就是把每张纸按照上面的虚线裁成两半,其他人按照上面的页码叠成一本一本的放着就行”。
花半夏又拿出几根粗粗的铁针,“这根针是用来给每张纸打孔的”,花半夏顺手拿起一张纸,“在虚线的旁边有几个小黑点,你们就按照每个小黑点的位置扎孔就成”。
没办法,在完全手工制造的时代,只能这样来。
“成,就听半夏的,还有,你们几个小子都给俺轻点儿,别把纸给弄脏弄坏咯!”田福真信誓旦旦的,还不忘叮嘱几个小男人。因为她已经能想象出册子制成之后又多好看。
“他们知道哩,这东西恁金贵,可不能毁咯”,乔二见自己媳妇儿难得这么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
“光他们知道哪成,最主要的还是你,瞧你平日里都是粗手粗脚的,可得小心点啊”,田福真略带轿嗔的看着乔二,心情大好。
“二伯娘羞羞!”花青青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双手捂着眼睛取笑田福真道。
“好啦福真啊,别打情骂俏了,连个孩子都看出来了”,陈家花笑着说,大伙儿这是太高兴了。
因为这属于机密工作,花半夏写了张暂停营业的告示贴在门口,把门关了起来,城里的铺子就是舍得开窗户,所以屋里并不是很黑,视力完全不会受阻。
裁纸需要力气,乔大主动揽了这个活儿,要是累了就跟乔二换。
花半夏几人洗了手,擦干之后正式开始干活儿。还好乔大一家再怎么不认字,一到十还是能认的,所以看页码完全没问题。
乔大坐在堆着纸张的椅子旁,开始一沓一沓的拿起来,小心翼翼的对着虚线裁下去,裁完纸张落下,陈家花整理好递给旁边几人。
因为刚裁了一页,不需要按页码排序,所以大伙儿都分着给纸张扎孔。
乔大几次裁下之后,渐渐掌握了合适的裁纸厚度和角度,速度越来越快,其他扎孔的几人已经跟不上了。
“咱们不急,一定要保证扎对孔,不然后面咱们很难穿线”,花半夏见田福真几人因为乔大速度的加快而有些慌了手脚,赶紧安慰道。
“哎好好,俺们晓得”,田福真被花半夏这么一说,便放慢了速度,认认真真的扎起来。
忙活了一个下午,一大家子才完成了两堆,也就是一到四页,照这个速度,要发行册子估计得一周后。
花半夏伸了伸懒腰,天色已经暗下来,看不清纸上的小孔了,花半夏让大伙儿都停下休息。
“大伯二伯,咱们先歇会儿,待会儿咱们去酒楼吃饭,吃完早点上床睡觉”。
“咋,晚上不忙活儿了?”陈家花以为这事儿紧,晚上肯定还要忙活,没想到花半夏居然不急。
“大伯娘,咱屋里都是纸,点油灯太危险了,一旦出点什么意外咱们可就都完了”,花半夏可不愿冒这个风险,古代意外太多,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有可能打翻油灯。
“对对对,咱不能冒这个险”,田福真若有其事的样子担忧的说。
“成,那俺们收拾收拾,待会儿去找个小馆子吃饭!”乔大爽气的说,这可是他长这么大头一回在城里吃饭呢。
经过一下午的磨合,大家都非常默契,把裁好的,打好孔的都分作一类,找了块布给盖起来压好,生怕晚上有风给吹散了。
收拾好东西,花半夏领着花青青和乔家一家子上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