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修空调的，你跑到那里去干什么？过来啊！晦气死了！”隔壁的中年大婶连忙朝着背包男喊道。

背包男挠了挠头有些自嘲地说道，“还弄错了，真是不好意思。”说着连忙就跑了过去。

……晚上自己把空调温度开得贼低，那中年女人还问我为啥这么冷，她还以为是空调坏了……背包男的话在陈杰的耳边回荡着，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断了。

打开了房子的门，陈杰直奔的卫生间而去。

阴暗潮湿的卫生间散发着一股非常不好闻的味道，在放置盆子的盆架上，上面两个依旧是空的，第三个还是刘莉莉的性感内衣裤，而最后一个……里面跟前几天的状况一样，只是味道更大了。

陈杰戴上了手套，从盆里一阵翻找，找出了一条hellokitty的内裤。

脑袋里轰然一响，一切真相大白。

“叮叮叮！叮叮叮！”

就在这个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杰摘掉手套接起来，那头就传来了廖可可的声音，“陈队，检察院的人来了，刘莉莉被转移到一看了。”

“什么时候走的？”陈杰对廖可可问道。

“刚走大概二十分钟吧。”

“你跟董源先去，我马上也过去！”陈杰挂断了电话，立刻赶往去了大阳市第一看守所。

在看守所的门口，陈杰见到了廖可可跟董源。

“陈队，干嘛这么着急？”廖可可看到陈杰赶紧就上前问道。

陈杰指了指看守所的门道，“见到刘莉莉再说。”

很快，三个人就在探监室见到了刘莉莉，而今天出现在三人面前的刘莉莉显得精神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案子尘埃落定的缘故。

“陈警官，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刘莉莉看着陈杰问道，这一次，她对视着陈杰的双眼。

陈杰看着刘莉莉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刘莉莉微微一愣，低了低头道，“他长期对我家暴，我无法忍受了。”

“那你之前那么多年是如何忍受的呢？”陈杰反问了刘莉莉一句。

刘莉莉忽然一愣，迅速地避开了陈杰的眼神。

“所有的忽然改变，都一定有其原因。你能告诉我吗？”陈杰对刘莉莉问道。

站在一旁的廖可可听着，似乎觉得其中有蹊跷，她是多么希望刘莉莉不是真正的凶手，她忍不住就插嘴说道，“你可以说的，之前你一直不承认，怎么会忽然那天就崩溃承认了？如果你有隐情，你可以说出来！”

没想到回应廖可可的竟然只有两个字——“没有！”

廖可可吃了一个软钉子，顿时就被噎住了。

倒是陈杰这个时候身体略微前倾，双手交叠着对刘莉莉说道，“既然你不说，那么我就来说。”

“7月1号之前的某一天，醉酒后的何家强兽性大发。随即对刘婉仪施暴，也许你在场，也许你没有在场。总之，这件事让一只承受家暴的刘婉仪彻底无法忍受了。至于你，也许你还能够继续承受吧。”

听到陈杰的话，刘莉莉把头转过去，看着冰冷的墙，眼泪一滴滴地流了下来。

“随后，刘婉仪开始了他的谋杀计划。她在晚上趁你们睡着的时候，调低了空调的温度，导致了何家强感冒。难受到喝酒都没有味道的何家强肯定会继续对你施暴，而你也打电话求助了修空调的人。今天我恰好遇见了那个人。”

说着，陈杰重复了修空调的小哥说的话，“……晚上自己把空调温度开得贼低，那中年女人还问我为啥这么冷，她还以为是空调坏了……”

廖可可听到这里，跟董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想到，陈杰这几天获得了如此多的信息。

“你当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你才会去问修空调的人。而另一方面，感冒的何家强脾气跟情绪更加暴躁，他想要尽快地解除这种喝酒无味的难受感觉。所以，他要吃药！家里的消炎药是吃完了？还是被刘婉仪故意扔掉了，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刘婉仪主动地去买了消炎药，并且，不是何家强经常吃的阿莫西林而是头孢。”

刘莉莉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地垂泪。

“阿莫西林不会跟酒精产生双硫仑样反应，只有头孢类药物才会。所以刘婉仪买回来了头孢。而粗心大意的何家强习惯性地吃了大量的头孢，并且酗酒，最终导致了死亡。”陈杰看刘莉莉把这一切说完。

“是刘婉仪？不可能吧？那……那些指向刘莉莉的证据呢？”董源很不解地问道。

“药房的何丽告诉了我，刘婉仪来买药的时间是7月1号，并且故意把阿莫西林换成了头孢。那么为什么垃圾桶里会出现7月2号的《大阳晚报》，键盘上会出现你的指纹，主机里会有搜索双硫仑样反应的信息？”陈杰一连串对刘莉莉的提问，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可能买通报纸吧。”董源想不通。

陈杰解释说道，“《大阳晚报》上的报道只是巧合而已，但是刘婉仪却利用了这种巧合。我检查过你们当天吃的饭菜，没有芹菜。并且，垃圾桶里也没有芹菜梗和其它多余的芹菜叶。但是这张7月2号的《大阳晚报》上面却沾着枯黄的芹菜叶。你说是当天小贩送你的报纸，那怎么解释枯黄的芹菜叶？”

说着，廖可可又低声说道，“有一种可能是之前剩下的芹菜叶沾在了上面。”

陈杰点了点头，他也认同这样的可能性，他又继续说道，“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想要做出这种事情，必然是心慌意乱的。所以我想，她应该求助过你，才会有后续的键盘上的指纹，以及主机里的搜索项目。才会有你忽然的认罪，因为你发现，我们已经洞悉了整个谋杀的真相。而你，护女心切，主动承担了这一切。”

“从刘婉仪的房间，到她的日记本，再到她被提审的时候捋头发的动作，都能够说明，她是一个爱干净，甚至有洁癖的人，她不接触肮脏的东西，甚至不记录糟心挨打的事情。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内裤跟母亲的放在一起，并且很多天不洗，已经散发出味道了。”陈杰说着深呼吸了一下，心里觉得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