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刑部受理了一桩案子,一场江湖恩怨,江湖盗贼盗无双死在了黑纱金鸢的手下,朕想问问宋妃是否知晓呢?”赫连君熵说话间十分的淡定。
“臣妾可不认识什么江湖人,不过按照爹爹说的,江湖中人的话多半事出有因。”
赫连君熵同意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朕前些日子在御花园捡了条白绢,看着和你的白绢很相似,你来认一认。”
宋玉目光收缩,怎么一会儿是案子,一会儿是白绢的?赫连君熵好生古怪。
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条白色的绢帛,那质地绣花样式都与宋玉面上挂着的一般无二。
宋玉的目光有些诧异“咦,怎么在这儿呢?早些日子就丢了,没想到是被陛下给捡着了,多谢陛下。”
“是吗?丢了?”赫连君熵的语气带着些威胁的味道。
“是啊。丢了好几天了,我还让宋府中的老人帮我再绣两条呢。这种双面刺绣一般人是学不会的,当时我还心疼了好几天。”宋玉一脸失而复得的喜悦弥漫在脸上,神情亦是无甚大碍。
赫连君熵瞧着她却心有微恙,这面纱是在盗无双死亡的现场找到的,查案的人送上来的,听闻这是杀手黑纱金鸢落下的面纱,宋玉你这张白纱之下到底藏着多少的秘密呢?
有多少秘密是孤不晓得的?
“孤觉得这个盗无双死的好,黑纱金鸢这个人孤若是见着了还得好好的感谢一番呢。”
宋玉看着他“陛下,这黑纱金鸢不过是一介江湖中人,对陛下而言这么重要吗?”
“那臣妾祝陛下心想事成。”宋玉不甚在意道。
“对了,宋妃可还记得,你嫁入皇宫前还被盗无双偷过东西?是什么你还记得吗?”赫连君熵话题一转看着她。
宋玉闻言有些纳闷,她仔细的想了想“回禀陛下,臣妾不记得了,好像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孤还想,若是你记得的话便让人去盗无双窝藏赃款的地方瞧瞧给你拿回来。”赫连君熵此番表现的倒很像是大家风范。
宋玉嘴角微微扬起“劳烦陛下操心了,宋玉丢的东西应该不值钱,所以臣妾倒是早早的忘记了。若非今日陛下偶然提起,臣妾怕是根本不会想起来。”
“是如此吗?”
“就是如此。”
桌上茶香飘逸,宋玉拿起一块芙蓉糕,放进了嘴里,整个神态很放松,没有一丝紧张。
赫连君熵心想,或许这不过是一个巧合。黑纱金鸢那等残忍的杀手怎么可能同宋玉又关系呢?而且她也一直待在深宫之中也出不去。
“宋妃,孤在提醒你一句,不论是哪儿宋妃都要好自为之。孤因宋将军的要求将你留下,保你性命无虞,也希望你珍惜。”
赫连君熵站起来的身影特别的高大,整个人如一张挡风屏一般遮住了宋玉面前所有的光,逆光里,宋玉看着他眼神怪异。
“臣妾遵旨。”
屋子里伺候的人乌泱泱的跪了一地,谁也不晓得赫连君熵上一刻还同自家娘娘聊的好好的,怎么下一刻就变了脸了。
待到赫连君熵走后,漓洙和南葵将她扶了起来,漓洙撅着嘴巴道“娘娘,我怎么觉得陛下好像不怀好意啊!”
南葵眉心一跳,她怎生晓得这漓洙竟然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住嘴,漓洙,你是想害了我们家主子吗?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以后切莫再说了。”
宋玉闻言看了一眼南葵“好了,南葵,去把桌上的糕点都撤了吧,本宫不想吃了。”
“诺。”
漓洙得意的冲南葵扬了扬唇角,南葵一副无奈的模样。
宋玉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手里攥着那条白纱,面色凝重,这白纱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光是一条白纱可不值得赫连君熵亲自跑一趟吧,想必是还有别的原因才是,不过那究竟是什么呢?
屋里面的珠帘被风吹起来,再过几日就是归宁的日子了,到时候回家问问自家哥哥便是了。
按照皇宫里的规矩,新进宫的妃子在十日后是有归宁的机会的,小住可住三日,多住可住十日,若是得宠的可以住上半个月。
宋玉归宁是陛下应允的,而且她应该可多住几日,毕竟紫鸢花的花期有一点长。
宫里,赫连君熵来到瑶光殿本想陪着宋玉一起到宋家去瞧瞧的,可没想到宋玉的脚程倒是快的很,直接走了。
容嬷嬷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这赫连君熵怎么会想要陪着宋玉归宁呢?除了东宫的哪位皇后娘娘是陛下陪着归宁的,其他妃子可是没这个殊荣的。
自家娘娘又不受宠,这不就是将娘娘往风口浪尖上送吗?一时间有些容嬷嬷也猜不透这位皇帝的心思到底是如何的。
“既然如此,那宋妃归宁几日回来?”赫连君熵冷着脸道。
“回禀陛下,娘娘走的时候没说,但陛下先前有言说娘娘可以看紫鸢花开,估摸着是等到花期结束吧!”容嬷嬷小心翼翼的回答,花期结束,少也有十日光景儿了。
“孤知道了,张海岳,回宫。”赫连君熵走的时候脸色黑漆漆的,容嬷嬷也一脸心虚。
宋妃回门。
将军府门前,宋灏领着一群丫鬟下人迎接着远远而来的一辆华贵的马车,他的眼神绵长至极,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将军府位于东市,毗邻顾国公府和一条护城河,在繁华地带,宋妃归宁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了出来,一时间将军府的门口好不热闹,一群人站在门口张望着。
“听说这个丑八怪得宠了?”
“屁,我告诉你们,你们这都是不晓得内幕,我知道,我在宫里的姑姑传话说陛下可是连这个女人碰都没有碰过呢。”
“你姑姑那个十八线的宫女?说的话也信?要是真的没得宠,这么大的阵仗吓唬谁呢?”一旁的男子反驳着说道。
那个刚刚说话的人面色一黑“真的,我姑姑真的这么说的, 而且她现在不是十八线的宫女了,她已经升官了,成为掌事的了。”
“得得得,我们知道了,掌事儿的十八线宫女。”
“你们……你”说话的那个人快要被气死了。
周遭的人却哄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