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包扎好伤口走出来,看着叶若尘站在医馆门口发呆,走过去看着他目光注视的方向,除了几根野草和沙尘便没有任何东西。
“若尘,你在干什么?”
叶若尘回过神来,灼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往西边一看,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若尘,轿子呢?”
听着灼华质问的口气,叶若尘走到灼华旁边解释道:“轿子走了,不过我记得那位徐小姐的模样。”
“也可。”只要可以找到自己的娘亲,不管什么方法都可以。
这时候,大夫出现在他们的身边:“我说两位,你们先把账付了。”
叶若尘赶紧拿出钱袋问道:“多少?”
大夫到也不急细细的给他们算着账:“用了我两尺麻布给她包扎,加上一些盐水,还有我一些独治的药水儿,手工费就不收你们的了,一共十二两。”
叶若尘没做声,倒出十二两碎银递给大夫,转过身对着灼华说道:“走吧,回客栈。”
灼华跟在他身后,看着这大把大把的银子交到别人手中,不禁有点担心的问道:“还剩下多少银两?”
“六十二两。”
两人回到客栈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叶若尘走到柜台前对着小二说道:“你给我准备一点笔墨。”
小二点头哈腰的说着“是。”
灼华跟着他进他的房间,两人走进房间关上门,灼华有点质疑的说道:“你确定你记得住她的模样?”
叶若尘坐到茶桌旁,一手扶在桌子上:“确定!”但也不说破,虽然听着他肯定的声音,但灼华看出来他有所隐瞒,倒也不过问,如果他愿意告诉自己那么自己就会知道。
这时候门口想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是小二的声音:“公子,你要的笔墨来了。”
灼华准备起身开门,叶若尘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自己起身走到门口,只把门打开些许,能拿进托盘的宽度,小二有意给他送进去,想着或许热情一点的话客人夸他,老板就会多发一点工资。
叶若尘从钱袋里面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托盘里:“你拿去,不用你送进来了。”
小二眼睛睁得大大的,高兴点了点头,这是自己第一次得这么大的小费,以前都是给我几文铜钱,小二这样想着,赶紧拿着碎银往身上擦了擦,立马把托盘递给叶若尘,鞠了鞠躬,等到叶若尘关上门,赶紧用牙咬了咬,确定是真银,又赶紧看了看四周,把碎银子藏进了自己的衣服的夹层里面。
叶若尘拿着笔墨走到书桌前坐下:“你帮我磨一下墨。”
灼华走过去,拿起磨墨石,在砚台里面放进一点水,抚起袖子准备磨墨。叶若尘注视着灼华,看着她的眉眼,心里叹道“怎么会如此像!”
灼华看见他看着自己出了神,放下磨墨石:“怎么了?”
叶若尘没有回答她说的话,淡淡的说道:“你把面纱揭下来。”
灼华不解的看着他:“干嘛?”
“你解下来就是了。”
其实灼华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以前只要一出万毒门就带着面纱习惯了,突然叶若尘这样一问让她有一点不适应而已。
灼华取下面纱看着叶若尘,治疗叶若尘提起笔墨就开始在纸上画起来,时不时看灼华一眼,灼华好奇的把头探过去,想看看叶若尘画的什么,为什么还让自己把面纱摘了?
叶若尘看着灼华的脑袋朝着自己这边探了过来,腾出左手撑着灼华的脑袋不让她过来:“别动,待我画好给你瞧。”
灼华识趣的把脑袋缩回去,眼睛还是不断地往纸上瞟,叶若尘每一抬头,灼华抬起头装作在看屋顶,叶若尘也不揭穿,嘴角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许久,叶若尘终于把画做好,灼华迫不及待的想看,叶若尘看着她猴急的模样会心一笑,示意她过来看。灼华三步做两步的走过来,看着纸上的人儿,一愣。
“这不是我自己么?若尘你可别骗我。”
叶若尘起身站在她身旁,右手背在身后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没骗你,这就是那个徐府的小姐,当时她经过医馆的时候,我离她一尺有余,她正好掀开轿子的窗帘,那副面孔和你生的一模一样,不过气质却完全不同。”
这时候灼华明白刚才叶若尘眼神里面的隐瞒之色是什么了。
说完叶若尘径直走到茶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看着灼华还是愣在那里,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灼华目光停在画纸上面,看着画中的女子明明是自己,却是别人的名字,不过这样一来只要拿着这个画像就能找到娘亲。
灼华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长的一模一样,即使是双胞胎也应该会有一些不同啊。这样一来她对这个妹妹期待更加加深一层。
这时叶若尘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早些歇息,明日你就要回府了,要精神点。”
灼华转过身看着叶若尘,心中划过一丝不舍,她心想到,是啊,是要见到娘亲了,可是,若尘………
叶若尘看着她的神情,便猜到几分,起身走到她身边:“无需挂念,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也会放心的做我自己的事情。”
灼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转身环抱着叶若尘的腰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你以后一定要给我写信,不能没了音信!”灼华强调着。
在灼华心里,叶若尘是唯一一个能和她亲人能相提并论的人,他对她很重要却无关男女之情,她怕再也见不到他,从未有过这种心情,或许这个世界上能让人伤情的时刻,除了死亡就是将离别。
叶若尘瞬间脑袋一片空白,两只停在空中任由她这样抱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过了好一会儿,叶若尘用左手摸了摸灼华的头发:“别哭,就这一点小事你就能哭?真怀疑你这几年的忍耐力都白练了”
灼华松开叶若尘,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好,不哭。”说完哽咽的抽着气。
叶若尘心疼的看着她,还是忍下心的说道:“你先去好些歇息,明天早点能让你回徐府。”
灼华点了点头,小步的走出了房间,叶若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若是这一点事情都承受不了以后怎么能成大业!
灼华走到门口戴上面纱,推开门走了出去。刚刚走到自己门口,小二踏着小碎步跑到灼华身后:“姑娘,我们已经给你备好热水,你是否沐浴。”
灼华并没有转过身,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小二看见她应允赶紧下楼招呼着奴婢。
灼华推开门走进去,脑海里面混乱的抓不到头绪,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着什么。走到床边拿出包袱打开,拿出一件翠绿色的裹腰裙放在床榻上面。
不一小会儿“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仅随着小二的声音:“姑娘,提着热水的奴婢们已经来了,你打开门。”
灼华眼光无神的走到门口,木讷的打开门,婢女们行了行礼便走进去,灼华站在门口看着她们提着桶往浴桶里面倒着水,虽然看着她们表面上的模样无牵无挂,可谁会无情呢?人心都是肉长的。
婢女倒完水提着桶恭恭敬敬的走了出去,灼华关上门把以上放在浴桶旁,摘下面纱,拉起遮布,褪下衣服一个姣好的身躯倒影在遮布上,把头上的发饰取了下来。紧接着入水的声音,灼华把头沉入水里面,这时整个世界都安静起来,只有灼华的呼吸声伴随着水泡咕嘟的声音,脑海里想着,灼华你到底想得到什么?你真的想要报仇吗?你的能力可以报仇吗?你除了哭还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深入脑海,灼华探出头用手拂去脸上的水,睁开眼睛空洞的看着远方,只有报仇两个字已经映入了她的脑海。
与此同时叶若尘也放好了热水,但他并没有准备沐浴,坐在书桌旁,提起笔又临摹起丹青,虽然这是为了寻人画的,但始终是看着灼华画的,在最后一副的时候,叶若尘更加的细心,把眉眼处,衣着衣襟描的栩栩如生,因为这一张是他的珍品。
这一夜,天空无比的耀眼,月芒星光照耀着大地宛如白昼,两人各怀心事,很早便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