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脚步零乱的回了屋子,待人都进了屋,走到最后的赵松材,嘭的一声,将房门给重重的关上。
赵松梅被惊得一回头,看见他一扫平时的斯文模样,脸上带着一层怒色,可见也是气急了,现在这副模样,也才真正符合他的年龄段。
她回过头,不再理会他,而是专注于赵松柏身上,赵松树半扶着他,将他安置在床上。
“大哥你趴着,让我们看看伤成什么样了?”钱氏下手没有留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赵松柏脸色发白,让他们就更担心了。
赵松柏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怕吓着弟妹们,这才硬抗着,没喊一声疼,这会儿回到自个屋里,人也趴在了床上,身体放松下来,疼痛的感觉越发明显,动都不想动一下,由着他们将后背的衣服揭了起来。
伤有三处,并行于后背,相隔不过两指宽,因红肿凸起,已连成一片,晃眼看去青紫一片,青紫中还透着血痕,并不壮实的身板上,遍布这样的伤痕,看得让人心惊。
赵松梅最先忍不住了,泪眼花花道:“大哥,都这样了,你还说不疼。”
“小梅子别哭,大哥是男子汉,大哥不怕疼。”赵松柏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安慰道。
“大哥,都是我不好,该挨打的人是我,呜呜。。。我下次不跑了,让大伯母打我好了…呜呜……”赵松林看着那花花绿绿的伤势,实在是忍不住,难受得哭了起来,心里不断的责怪自己,不应该多嘴去顶撞大伯母,不应该自己跑了,让大哥被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老三,不要哭了,我是大哥,应该保护你们,没什么事,不要担心,我躺一会儿就好了。”赵松柏见他哭得伤心,忙安慰道。
“大哥…呜呜…大哥……”赵松林见大哥不怪他,越是哭得伤心起来。
赵松梅见不是个事,忙拉住他:“三哥没事了,你别哭了,大哥不怪你,我们也不怪你,你让大哥先休息一会儿。”伤成这样,别说用药了,连饭都没得吃,只得靠睡觉还休息了。
“累了一上行,二哥,四哥,你们也睡一会儿吧!”赵松林现在情绪激动,让他睡估计也睡不着,伸手拉着他,就往外走。
“你们不睡一会儿,这时辰去哪里?”赵松树皱眉看着两人,这时辰外面日头正大,中午的时间,村里人家都会歇一会儿,就算是小孩子,也都会拘在家里睡个午觉,他们出去也没得人玩的。
“我见三哥很是伤心,咱们俩就在门口转转,很快就回来。”赵松梅拉着赵松林,回头笑着对赵松树说道,见他没再反对,两人就直接踏出房门。
走出门口赵松林红着一双眼睛,也没有言语,任由赵松梅拉着他出去,至到走出好一阵,他才惊觉,问道:“小梅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大哥伤成那样了,咱们又没钱请大夫,我不是听说这山上全是宝么,咱们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药草,可以给大哥治伤,让他少受点痛苦。”赵松梅眼睛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说道。
“山上全是宝,好像话是这么说的,可真没见有什么宝的啊?”赵松林不解道,随即反应过来,小梅子说是要来找药草,忙说道:“这上上除了树,全是草,可咱们也不知道那个是药草,那个能治伤的,若是胡乱用,会不会治坏了?”赵松林一脸的疑问。
“嘿嘿,你不知道,我知道啊!”赵松梅嘿笑着说道。
她是不懂医,但她曾经有一个中医世家的闺密,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一本中医书看着,多年下来,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学会了几手,说不上精通,一些小毛病还是能治的,勉强算个赤脚大夫。
“啊!你怎么会知道?”赵松林满脸惊讶的问道。
“这个啊!”赵松梅故作一脸懵懂的说道:“我也说不上来,之前不是一直生病么,然后吃了不少的药下去,然后好像我就知道怎么辨识药材了,可能是吃得多了,自然而然的就认识了,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几次药,自然就不认识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赵松林脑袋也有惯懵了。
“自然了,难道你希望我什么药草都不识得,然后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受了伤,没有伤药缚,就这么一直躺在床上疼着。”赵松梅反问道。
“不,当然不是,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我当然希望大哥快点好,咱们这就去找药草,你教会我认,以后就不用跟着来山上,我采回去就好,山上路不好走,你跟着我出来,大哥会担心的。”赵松林脸上的神情一振,顿时恢复了少许神采。
成功忽悠过去,赵松梅轻轻舒了口气,现在已由赵松林在前面带路了,山上都是山林树木,挨着下面一点的,还有几块坡地,里面种了些豆子之类的作物,坡地被树木挡去大半光线,地里又多含沙石,并不肥沃,作物长势并不太好,一片地里稀稀松松的冒出些幼芽,看这细长的长姿,估计能收获到两三斗粮食就不错了。
见她眼神盯着地里瞧,赵松林解释道:“这是坡地,爹以前也开了两亩出来,五年内都不用交税,但地里的出产很少,之前大伯母就很嫌弃,还说爹挑的地儿太差,以至于开出的地才这么薄,好在头五年不用上税,地里种出多少都是自家的,五年后地里也能养肥些,再说这种坡地上税也比一般的地少些,大伯母才没再说什么。”
“咱们的荒地种了几年了?”赵松梅随口问道。
“种了一年了,跟他们家的地一样,都是种了些豆子,我看长得还不如人家的好呢。”赵松林也略为嫌弃的说道,如果不是自家爹开的地,他估计得更嫌弃,就那点稀稀松松的庄稼,收获的时候就是一个笑话。
“你才多大,就能看出好坏来了?”赵松梅调笑道,见他不再似之前那般难受内疚,心情也放宽了些,大哥只是受了伤,抹点药养几天就能好,确实不必让气氛显得过于沉重,一个个的才多大点年纪,就已经快变成沉默的老头了。
“嘿,我看不出来,难不成你还能看出好坏来了?”赵松林不服气的说道,若是一个年长的人这么说他,他兴许还能服气,可小梅子才多大,他怎么能服她。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沿着山路慢慢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