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急救中心。
有几个穿着精致的女孩子相互搀扶着向抢救室走去,身穿黄色宽松套装的女孩子,裙子上血迹斑斑,有血迹顺着大腿流到脚踝,流了一路。
女孩子大口喘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即使如此,她依然紧紧握着电话。
身边一袭橙色民族风穿着的女孩子急得脸都白了。
“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渣滓,你还想着他干嘛!”
眼见好姐妹颤抖着一双白得透明的手按电话上的号码键,柳花紧皱着眉头,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把夺过电话就要往地上摔下去,没想到这个时候电话居然通了!
“已经跟你说了我正忙着你听不懂吗?”电话里的男人声音非常不耐烦。
程澄意识模糊的听见男人冷漠的声音,身体的疼痛逐渐飘远了,心脏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攥住,痛到无法呼吸: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的孩子,现在和我一起痛着……
“凌西!妈的你能不能有点爷们儿样!小澄子和宝宝如果有什么意外,老娘弄不残你!”柳花本想往地上摔的动作拐了个弯,把电话塞进程澄的棕色小熊背包。
这时候,前台闲聊的值班医师看到几人匆忙的样子,被地上的血迹吓到了,连忙过来帮忙将程澄扶上手术推车。
“你出了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流这些血?”
“求求你,留住宝宝……”眼前的景象变得好朦胧,程澄十分勉强的吐出这几个字以后,眼前一黑终于昏掉了。
“小澄子!”柳花吓得面无人色,心酸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落,程澄的血还在不停的流,就像坏掉的水龙头,血流满了整张床。
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程澄睫毛颤了颤,眼角沁出水珠。缓缓张开了盈盈水眸:“宝宝……我的宝宝,没事吧?”
听到这里,柳花刚擦过的泪水控制不了掉下来,迎着程澄充满希望的眸子,顿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苍白的嘴角努力往上扯了扯,程澄很自然的将双手放到小腹上,母子联心,此刻她再也感觉不到宝宝的存在了。
心碎的咸涩液体顺着睫毛滑进嘴里,虚空里有一个弱弱的小家伙,向她张开手臂,哭着求抱,即使闭上眼睛,也能看到他委屈惊恐的哭泣着。
对不起!宝宝,是妈妈的错!
对不起!宝宝,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程澄低下头捂住脸,无声痛哭。
“澄澄!”
病房外面响起一阵慌乱的皮鞋声,凌西发型凌乱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紧张的冷汗岑岑,眼睛里满是惊恐。
“她都这个样子了!你怎么好意思出现!”柳花心头噌的烧起熊熊怒火,恨不得捅这该死的男人一刀。
凌西仿佛没有听见柳花的声音,悲痛的视线紧紧锁住趴在床上抽搐的虚弱身影,他努力说服自己镇静心神,却因为这矛盾的感觉浑身散发着凌厉的肃杀感,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程澄咬着嘴唇扭头看他,讽刺的笑了:“你怎么有空来了?这会儿舍得丢下你的真爱一个人了?”
紧张的眸子从程澄苍白的嘴唇湿润的眼睛审视到她双手护着的肚子,浓密的眉毛一跳,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凌西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问他的妻子:“宝宝还在吗?”
听到这句话,程澄的脸上笑容更讽刺了,心底痛苦得抽搐:“或许,你可以去厕所马桶里找一找。”
无巧不成书,话音刚落就进来了术后检查医师团队,看了看病房里的气氛,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手术伤身,麻烦请让病人好好休息。”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紧盯着病人的陌生男子,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请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她现在太虚弱了。”
“我不相信,不相信!”
凌西抱头痛苦的大喊大叫,把医师团队吓到了,纷纷摇摇头退出了房间。
床边的柳花看着男人的样子,抿紧嘴唇一言不发。身体微微前倾,大有如果他敢伤害她闺密,她就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男人的眼里满是血丝,黑沉的脸色大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拳头捏得啪啪响,咬牙切齿的问程程:“为什么要把宝宝做掉?!为什么!你怎么忍心!”
程澄悲凉的看着男人痛心疾首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谁跟你说,宝宝是我流掉的?是你的真爱?”
“凌西哥哥……”
娇滴滴的声线带着柔软的依赖感传到众人耳朵里面。
随后门被推开,顾盼神飞的李鑫淼一路跌跌撞撞得撞进凌西怀里,她本就娇小,一张粉嫩的嘟嘟唇更给她增添了几分明丽可爱。
程澄看着李鑫淼一路撞跑进自己丈夫怀里,心中仿佛万针穿刺,疼痛难忍。
一想起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女孩子做的那些事情,手底下摸着空虚的小腹,程澄就绝望悲伤得想要毁灭世界。
人痛到极致就仿佛失去了痛觉,程澄用力拽掉手上晶莹的点滴,拖着虚软无力的双腿一步一步像李鑫淼走去。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正在凌西怀里撒娇撒痴仿佛人畜无害的小女人,眼里的凶狠决绝要将这个虚伪的女人吞噬入十八层地狱!
李鑫淼正使出浑身解数吸引着凌西的目光,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程澄那个手下败将气势汹汹朝她逼近了。用脚趾头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很聪明的立刻缩到男人怀里。
笑话,有男人这个天然屏障放着不用,她又不是傻!再说,用男人去对付那个笨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嘛!
果然,男人感受到怀里小东西的不安,抬起头就看到程澄眼里燃烧着狠怒的看着李鑫淼走过来,所以他像也没想,长臂一伸就拦下了暴走的程澄。
男人牢牢护着怀里的李鑫淼,质问发看着程澄:“你想对鑫淼怎么样?”
程澄原本狠厉的脚步因为男人的维护而停住,仿佛一盆有毒的冰水从头淋到脚,她觉得自己冷得快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