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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厌倦的江湖 (二)蹉跎往事

第二天,段家议事大厅。以清风镇段家执事段鹏为首,紫纱神秘女子段情坐在其旁。其下余坐都是一些长老。

大家开始讨论关于下个月家族大比的事情,同时也讨论了段心的事。

段鹏段老爷子开始说道:“下个月族比,晋国各个段家分部都会角逐出最优秀的代表,然后去帝都参加家族总比,到时候能拿到总比第一的人将会被我段家家主段千里将军收为入室弟子。”

此话一出,满座皆为惊叹。能被段将军收为入室弟子,恐怕是整个大晋帝国习武之人都梦寐以求的事,因为不仅那样意味着你有机会能成为武林第一人,还可以与皇室染上关系,后台就是整个朝廷。可以说,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此时,这些长老们一个个都眼里泛光,都希望自己坐下的学生可以有机会赢得去帝都参加总比的机会。而一旁的段情早已得知这个消息,对于这次族比,她觉得自己在清风镇段家唯一的对手就是那个已经外出七年未归的哥哥——段浪。传说段浪在外出期间曾于唐门少门主唐无忧约战与泰山之颠与其打成平手。

另一个长老发言道:“执事大人,那个段心该怎么处置,我觉得,他已在我段家呆了十五年了,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于是这话一出,坐下的诸位长老纷纷赞成。因为段心对他们来说不仅是浪费粮食,更是让他们清风镇段家在其余段家面前抬不起头,因为这样一个所谓的私生子,是他们光明正大、干净磊落的段家的唯一黑点和耻辱,一个青楼女子所生的孩子,就算是段家家主的,在段家的族谱里,这也是完全不容许存在的。可以说,自从接收了段心母子后,十几年来让他们清风镇段家受尽了其它段家的嘲讽和排斥。

段鹏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回答道:“好吧,既然大家都异口同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说实话,我段鹏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那么今天就把他逐出段家吧,家主那边我会跟他说一声。我想,他都那么嫌弃自己的儿子,我们这么做应该不为过吧。”

当天下午,正在给段家那些公子洗衣服的段心突然被叫到了段鹏老爷子的房里。

段心进来后看见是段执事,使劲沉下心来假装恭敬道:“段老伯有什么事吗?”

段鹏让他坐下,段心感觉很不对劲。心理纳闷儿:怎么会让自己坐下,应该是要出事了。

“这就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份我还是很清楚的。”

段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居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真是跟他母亲一样,天生的贱像。继续道:“这十五年来我段家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吧。”

听这话,段心心里也是笑笑,真是够虚伪的。回答道:“呵呵,是啊,是啊,仁至义尽,仁至义尽啊,我段心定会永世铭记于心,铭记段家对我的恩德。”段心说话时的语气十分恭敬,实则看向段鹏的目光像一匹野狼一般锋利凶狠,完全跟他现在狼狈的样子不符。

段鹏怎么也没想到,段心会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而自己居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于是假装愤怒以掩盖内心产生的恐惧。

“段心!我告诉你,今天让你到这来是想在让你离开段家之前你留一点颜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事实上,你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段心这才明白了过来,果然是有事情发生,原来要让自己和母亲离开段家。心理突然间愤怒无比!感觉不值,不是替自己不值,是替母亲不值!自己实则早就已经厌倦,甚至是痛恨这里。只是为了母亲,为了她的期望才勉强坚持到现在!现在居然说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母亲付出得还不够吗?!身体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够吗?!残忍!真的是残忍!简直就是一群没有半点人情味的禽兽!

段心终于是忍不住了,他要发泄自己的情绪,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要走,他也要凭自己拿回一点,哪怕一点点的尊严!

“想我们走,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呵,还敢跟我讲条件?也罢,你说吧,要多少银两?”段鹏嘲讽道。

只见段心瞬间暴怒道:“我要你娘的银两!去你吗的段家!你个老不死!”

段心撸起袖子就开干!反正他也不怕受伤,并且料定段鹏不敢杀他!

段鹏怎么也没想到,段心居然敢跟自己动手,脾气这么火爆,完全没有想到。

段心一拳打过来没有带任何内劲,完全是凭单纯的力气。段鹏呵呵一笑,心想:“小废物,内劲都没有居然敢跟我动手。”

段鹏一掌接上去,段心被他的内劲震飞撞破桌椅,手臂发麻。段鹏的手掌也有点轻微发麻,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子力气居然这么大。霎那间,段心又冲了上来,速度非常迅速,直接朝着他的就是一脚。段鹏躲了过去,内心掀起波澜:“怎么可能?!刚才那一下他居然没多大事!我可是用了五成功力!”

“排云掌!”顺势大吼一声,内力在空气中凝结成一个大手印冲向段心。段心直接用身体硬接!只听“哐”的一声!段心飞出门外。惊动了段家大院里的所有人,所有人都赶向段鹏的府邸。

段鹏还在心想:“我这一下用了八成功力,不会把这小废物给打死了吧,那可就糟了!”只是一瞬间,段心直接从地上崩了起来迅速冲向他,两人又打在了一起。霎时间!段心居然单凭自己的肉身力量开始跟段鹏招对招。

所有赶到的人刚好看到这一幕。

有人惊呼:“怎么可能!段心那个废物居然跟执事过上招了?!”

一旁的紫纱女子段情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看呆了,愣了一下。心想:那是段心吗?

所有人都在议论,一个连内功心法都不会的废物居然跟一个武林高手打在一起,简直是匪夷所思。

若水也到了:“是段心哥哥!他怎么跟段执事打起来了”“嗯?他连武功都不会,这样下去会被打死的!”说罢便要上前制止。

段鹏此刻的内心早就已经惊起汹涌波涛,段心完全颠覆了他对武功的看法。即使自己已经留手了,怕把他打死在段家大院里。但是还是无法理解段心的肉身和力气居然这么强大,而且还不会任何武术套路,这简直是逆天!而自己再这么打下去会让很没面子的,于是拉开距离怒吼一声:“云乱乾坤!”三个白色的大手印顺势凝结而出冲向段心!

而此刻段若水刚好跑到了他们中间:“不要!”

“若水!”段心同样惊呼

“啊?!”段情看到了段若水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直接下意识的发功,一下子,紫衣飘飘,身型如同移形幻影一般迅速带走了她,恰好避过袭来的大手印。三个大手印仍然是冲向了段心,而此刻段心已然被刚才若水的情况给吓着了,自顾自的对段情做了一个笑脸表示谢意。完全没有管正处于危险境地的自己。

段情看到了此刻段心对自己做出的那个由衷的那笑脸,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只是下一秒段心已然被击飞了出去。

“啊?”一刹那,段情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怎么突然担心起段心来了。但她很快抹杀掉了这种想法,依旧安安静静的带着段若水站在一旁,像是对段心刚才那个微笑完全置之不理一般。

若水开始大哭,她好想过去看看段心有没有事,但是段情点了她的穴,让她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段情姐姐,求求你,你去帮帮段心哥哥吧!我求你了!”段情依旧置之不理。

而此刻,段心已经昏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起不来的时候,他居然又慢吞吞的艰难的站了起来。

“什么!?”在场人不约而同的开始惊呼。

若水哽咽住了泪水,没有哭了。

段情紫色面纱下完美的脸上更是流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而段鹏很是不解,虽然自己这一招不会让他去死,但是至少也会让他全身筋脉麻痹瞬间晕厥过去,这一招可谓是巧妙无比,连自己都佩服。他居然还能站起来。

而在场的那些个长老们的眼里都流出了杀意。

段情身旁的那个老仆更是想道:“此子绝不能留,要是待他打通七窍岂不是逆天的存在,对我们段家绝对是心腹大患。”

而另一边的段如恭也是目睹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心里很不爽,很不爽。他觉得段心抢了自己的风头,更觉得自己应该才是令众人惊讶的天才。而且刚才段心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对自己从小就心仪的段情姑娘做出笑脸。这完全是打自己的脸!更可恶的是,那个人,十几年来都是被自己殴打羞辱的奴隶!这一切的一切简直是无法忍受!

而站起来后的段心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第一反应就是朝着段鹏的方向吐了口血水,心想:“他娘的,这算什么。十几年来自己几乎每天都要挨打,而且每天晚上都用常人无法想象的酷刑来折磨自己,一次次的被内力反噬。全身早已感觉不到痛苦,正确的说,从心到身,都早已麻木了。”于是他开始朝着段鹏大呼,他笃定段鹏不敢杀自己,他也感觉得出来,于是更嚣张:“来啊!你个老不死的!你就这点儿能耐吗?!来啊!”

段心这几句,不仅是骂了段鹏,更是狠狠的打了所有在场的段家人的脸。

段如恭终于是忍不住了,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拿起一把剑就朝着段心冲了过去。而此刻的段心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早已没有了多余的力气。段如恭突然从背后的袭击他没有能躲过去,只见段如恭一剑刺进了段心的后腰。在场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不!”若水发出惊呼,强烈的情绪导致血液循环速度过快一下子强行冲破了被点的穴位,点穴的气劲倒流,弱小的若水怎能承受得住,一下子晕厥过去。

段情的身体似乎也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突然感觉胸口像被石头堵住了一般。无论再冷静的她也无法压制住这种感觉,回忆开始迸发,再也压制不住了。

十五年前:

那时候她五岁,正在家里被强迫背内功口诀。有一天,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孩来到了她们家,可是家人都对他们很凶,要他们出去。而那个小孩看起来很可怜,衣服也很破。从进门到出去他大大的眼睛都一直看着自己流口水,她知道,那个小孩是在看她桌上的点心。于是,当他们被家人赶出去以后,她就偷偷摸摸的出去把自己的点心拿给那个小孩子。那时候啊,当她把点心给那个小孩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教他对她说谢谢你,当她听到小孩子含糊不清的对她说出:“谢谢你”的时候,似乎感觉全世界都开满了花朵,无比的开心。与同龄人不一样,从三四岁就要练功的她,那时候真的感受到了那种天真无邪的快乐。她觉得自己对那个小孩的好感是与生具有的。之后,他们母子前后三次被赶出了门,她三次给小孩子送点心,每次她都要跟他玩一会儿。他称她叫做好姐姐,她称她叫做小花猫,因为每次他吃点心的时候都会弄得自己一脸脏。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家人不让他们进门,他的母亲就一直跪在门口,而他就在一旁哇哇大哭,她看得很是担心。于是到了晚上她就偷偷去厨房偷点心给他们吃。可他的母亲什么都不吃就一直跪着,而那个小孩子也不吃他母亲给他留的干粮。她就只好想办法哄他,然后他们就一直聊天,她还教他写字,还送给了他一本《三字经》和一本《晋元字典》。记得,有一个聊天片段,小孩子突然想尿尿,于是就当着她的面开始尿尿了。她看到小孩的小鸟,突然很好奇,为什么他有那个,而自己没有。她也想尿尿了,可自己是蹲着尿尿。小孩子就问她你怎么蹲着尿尿啊。她说她也不知道。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小孩会有那个东西,而自己没有。于是他俩就这个问题讨论了半个晚上,互相观察对方的生殖器官……

想到了这里,面纱下段情完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后来,她心目中无比敬仰的段千里大伯突然来到了自己家。这令她非常高兴,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非常不愉快的事,而那个小孩居然是段千里大伯的儿子。她同样很高兴,可是那些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又令她很难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人们都不让家里的小孩子跟那个小孩一起玩。过了两天,自己也被送到了太极门去学习武功去了。而这一去就是八年,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明白了男女之间的差别,这让她每当回想起那个小孩的时候都感到很害羞,但这些年却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他在想,他长大后是什么样子呢,他既然是段千里大伯的儿子,那么他肯定也跟他一样,将来肯定也是一个顶天立地,武功超群的男人。每每想到这里,她又很激动,很高兴。不知不觉,八年的时间,她早已把他跟他的父亲想象成了同样的样子,同样的去崇拜他,甚至是想跟他在一起,做她的妻子。于是她早早就在心中默默许誓,此生只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武功超群的男子,因为在她眼里,只有那样的男人才能做自己的伴侣,而且她相信,普天之下只有他才会成为这样的男人。

于是,八年过去了。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那个小男孩还在!虽然已经长大了,但她确定是他,她记得他的眼睛,永远记得他看着自己点心的那双天真可爱的眼睛。此刻她的内心激动得无法言说,于是正准备过去找他,跟他说:“还记得我吗?小花猫,我是你的好姐姐。”

可是下一秒,家里的一群小公子冲过去把他给围住了,然后什么也不说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打。她很生气,很生气,正准备过去帮他的时候,只听见他不停的跟那些公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挡住了你们的去路,是我碍眼,我不是一条好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后一群小公子开始哈哈大笑并朝着他吐口水。他也没管,只顾拣起散落在地上的药。那一瞬间,她真的很失望,真的无比失望,简直是失望头顶。也许是期望太高,失望也就越大。别说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武功超群了。单是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窝囊,这么孬。然后小公子们大笑着离开了,她看着他,他也看了她一眼,但是他不认识她,他以为她也要欺负他。然后他心心慌慌的把地上的药捡干净后就离开了,她跟着他,她发现他进了一间破旧的柴房,透过窗户,她发现了他的母亲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她母亲问他为什么这么狼狈,他骗自己的母亲说他是在练功,练功很幸苦的。然后她母亲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再然后他就出去给他的母亲煎药去了。

她看着他忙碌煎药的背影,一边煎药,一边在用衣袖摸自己的眼睛,她知道,他在哭。那一刻,她也真的好想哭,有种说不出的非常难过的感觉在她心里滋生。她只想知道他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于是她去问了家里人,问了执事。她知道了原来他的名字叫段心。但他们的回复都很统一,都很让她伤心,因为他们都说,段心是个七窍不通的废物,而且是段家最大的耻辱。可以说,平时和蔼可亲的长老们一提到段心,一个个都是愤怒无比,哪怕是用最下流的语言来攻击他。在那之后的半个月里,她每天晚上都在哭,她的心很痛,很痛,很痛,因为现实的残酷让她无法接受,八年的美好夙愿毁于一旦,她忘不了段心,忘不了,真的很痛苦……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拼命的练功,并且用一张紫色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她不想让他认出自己,也不想其它男人看到自己的脸。既然已经给段心看了自己的身子,而自己也不能与段心结为伴侣了。那么便此生就不再嫁人。只争天下武功第一!只寻武道巅峰之路!终于,几年之后,她不在去想段心了,看到他,除了感觉可怜可悲外再无其它感觉。

可是今天,段心无畏的表现真的令她再一次此动容,特别是当他对自己露出笑容的时候,就像是回到了十五年前,他吃第一口她给他的点心后露出的由衷的甜蜜的微笑,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美好。但是她不想再去想这些,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一些虚幻的想法,会影响到自己练功,于是她强行压制住了这些想法。而当段如恭那一剑刺进段心的身躯后她的情绪彻底崩塌了,回忆如同开闸的河流,滚滚而下,她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

“啊?这下糟了!”段鹏惊呼。心想:“要是被家主知道了,我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其余长老也是神情沮丧,虽然他们都想段心死,但都知道,段心不能死在段家,要是被家主知道,他们全都得死。

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脑的段如恭也清醒了过来,他平生连鸡都没有杀过,更别说杀人!他居然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拿着剑捅进了段心的后腰,看着那红得刺眼的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染红了段心的半条裤子,一时间吓得全身发抖,语无伦次。被刺了一剑的段心还没有立即倒下去,他慢吞吞的转过身去看着段如恭,他要看看这个把自己欺负了十几年的男子,到最后居然还要来给自己补一剑。他要看着他,他的眼神注视着他,注视着。

段如恭全身在颤抖,看着段心的样子,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嗜血的魔神。

“啊!”于是他控制不住恐惧大叫了一声,摔在了地上,踉踉跄跄的爬向人群想要求救。完全没有去想什么内功心法,看见段心就像看见鬼一样。

段心心里头呵呵一笑,心想:“有没有搞错,心理素质这么差,我很吓人吗?”

一下子,腰间还是传来了强烈的疼痛感觉,他“滋”的一下把剑从要间拔出,又迅速把自己的衣服撕掉一半缠在腰上,止住流血。于是他身上大半的伤疤全都露了出来,这些伤疤都是他自残造成的,一个个肩膀上、胸上、肚子上、手臂上到处都是,看得人是浑身发麻。

在场的众人看着段心,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一般,让人心生恐惧。此刻,再也没有人当段心是一个好欺负的奴隶了。现在,他们的都不敢看段心的眼睛,特别是那些曾经欺负段心的人,一部分公子哥甚至都吓尿了。

段心又说话了,其实他早已坚持不住,只是内心的仇恨和不甘和委屈和对尊严的渴望让他坚持到了现在。

“你们段家就只有这个老不死和那个胆小鬼吗?!没有人了吗?!劳资十几年来天天被打!每次都是一群人!现在呢,有没有敢过来跟我打啊!?”

没有任何人回答,没有任何人敢回答。

而段鹏此刻没想别的,就是希望段心千万不要死在这里。而且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段心的心里居然藏着这么大的仇恨。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孬种,当看到他身上疤痕以后,大家才醒悟过来,原来他是在忍,一忍就是十几年。想到这里,又觉得他那变态的身体和力气也觉得不奇怪了。但无论他再强大的意志也改变不了他始终是个废物的事实,包括现在,他杀死段心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且既然他对段家有那么大的仇恨,那么他段心,无论如何早晚都要死。只是不是现在。

于是段鹏心里打起了想要杀段心的算盘。他向段心走过去,说道:“段心,不要再闹了,我也认识到了,十五年来确实我们的不对,我们段家对不起你。但你现在已经身受重伤,没必要把自己给逼死吧,你不是还有你的母亲嘛,你母亲肯定不希望看到过你这样。所以,听我一句劝,先把伤养好,去外面找个好地方,从此以后只有你跟你母亲,没有人会再打搅你们。”

没想到段心回头就是一顿臭骂:“我放你娘的狗臭屁!别拿我母亲给我说事,我已经为我母亲忍了那么久,反正都要走,倒不如今天痛快一下。而你,更没有资格提我娘,你们所有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说完,段心大吐了一口血,晃晃悠悠的,似乎随时都要倒下,但他还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还有,今天你们给劳资记住,段家欠我们母子的,全部都要还!”

说完最后这一句,段心闭上了眼,终于是倒了下去。

而一旁的段情,泪水早已打湿了面纱。除了回忆以外,她现在真的很激动,原来,段心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只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忍了十几年,看着他身上的伤疤,这是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啊,原来一直都是自己错了。而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他没事,祈求他千万不要有事。所以当段心倒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来到了他的身旁,替他运功疗伤。段鹏以及她的仆人和众人都很诧异。

段鹏:“小情你?”

段情用故作冷漠还带有些许质问的口气回答道:“段鹏伯伯,难道你想他死在这里吗?后果你一个人来承担吗?”

段鹏明白了过来,夸她道:“不愧是我段家青年才俊里的代表性人物,无论是武功还是头脑,确实厉害。”

段情不回,她只是用手掌靠在段心的后背,默默的运功,谁也看不到她脸上的留下的泪痕,与她眼里喜悦期盼的泪水。运完功后,段心的伤情稳定了下来,然后吩咐大夫给他用最好的药,还让他顺便看一下段若水。再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段心被抬进了段家的药堂,这是他第一次在段家药堂里疗伤。

……

段情刚才给段心治疗运功过度有些头晕,于是她说她要休息,让老仆先离开。老仆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段情走进自己的房间,揭下面纱,擦拭着自己的喜悦的泪痕。但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美丽动人的眉眼带着一丝丝浓浓的愁绪。刚才给段心运功的时候虽然发现了他的血脉里所蕴含的皇气十分淳厚,甚至要接近返祖,比自己的不知要强多少倍。但是他的七窍真的是堵得十分厉害,只要七窍打不通,再强的血脉也是白费。而她刚才强行运了所有内劲都没走通他的穴位。要知道连她修炼了《梦幻无极》到第六层的内劲都没走通,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段情开始喃喃道:“《梦幻无极》乃是武林顶级内功心法,由太极门的创始人紫阳真人所创,无数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无论是内力的纯度与强度都堪称顶级。传说不仅可以祛阴解毒,还可以续人寿命,怎么连段心的七窍都打不通,真的不应该啊。”

段情此刻很是不解,于是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道……难道段心七窍不通不是天生就有的,是后天被人故意陷害?绝对是这样,段心可是段千里大伯的儿子,单凭他的血脉,无论怎么说,以后也是个顶级的高手,七窍怎么会堵呢?”

“居然能封住我段氏先皇唯一单传下来的古老血脉,陷害之人必定是某位武林顶级高手。那到底是谁这么狠,想要毁掉段心的一生。那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打通段心体内的堵窍?不行,我得去问问徐师傅。”

于是她开始墨砚拿笔,写好后把信放在鸽子腿上的小竹筒里,再把鸽子从窗户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