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轩表面和气,可背地里那些个慑人的手段恐怖异常,男子不敢多做停留,刚忙领命离开。宇文轩低头看向手中的密信,眼中的锋芒更加冰冷起来。
“宇文睿”宇文轩抬手将密信攥成一团,不过片刻,密信化作粉末从指缝间缓缓流下。
我那亲爱的三哥,你终于回京了,我倒要看看,你出使九州换得了那些好处,是否让父皇对你有高看两眼。
想到那个处处顺风顺水的宇文睿,宇文轩便觉心中无比憋屈,就算贵妃再受皇上宠爱,地位再高也只不过是个位同副后,副后,这离皇后之位看似一步之遥,却如天边。宇文睿出生东宫,后有九州支持,父皇虽对皇后并无太多恩爱,但皇后无过,自然不得轻易废除,母凭子贵,子凭母贵,这样的地位便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宇文轩双目微闭,想起那日在镇国公府所见,眸子间闪着算计的热烈,从现崔琪妧借居卫国公府看,崔国公、姚夫人必然掌握了镇国公府上下,确实,可以利用。崔琪娢,侧妃的位分到还舍得。
-翌日-
上午的阳光渐渐透着热气,穿透薄衫将肌肤蒸烤起来,所幸这府邸均种了几十年的树木,倒是有不少阴凉,更是采用亭台楼阁、水榭花坛,微风吹过,倒还好些。
琪妧临窗而坐,看着不远处的假山暗暗出神。
“小姐,齐夫人来了。”红玉轻声道,眉间带着一丝不耐。小姐需要静养,昨日刚刚派了女儿来不行,现在便派了夫人来,也不知是谁的主意。若是诚心看望小姐到是要感她的这份情谊,可从昨日的架势来看,莫不是吵架来的。
“齐夫人?可是三房的婶母?”琪妧低声问道。
“正是。”红玉点头道。
琪妧闻言微微皱眉,昨日已经与姨母商量妥当,今日却这样是为何,崔琪娢、崔琪妡,倒是好说,毕竟是平辈的,怕是姨母也懒得周璇。而齐叶珍却是自己的婶母,若是得罪了,便不能推脱过去。
“姨母那边可知晓了?”琪妧偏头问道。
“是,小姐,长平公主那边已经知晓了,公主让奴婢告知小姐,公主陪着齐夫人在榄菊苑等着小姐。”红玉低声回道。
榄菊苑?榄菊苑之所以谓之榄菊便是因满园种植着各色的菊花,到了秋衣满园芬芳,而此时晚春初夏,其他花到开的正好,可榄菊苑却显得有些单调了,更何况,这榄菊苑离正厅、长平公主的庆宜堂、自己的静姝苑均不近,为何要选在哪处。
琪妧微微皱眉,不知长平公主为何做此安排。
“公主还让奴婢嘱咐小姐擦了药再去。”红玉轻声说道。
擦药?琪妧嘴角微扬,果然还是姨母聪慧。
“红玉将药膏取来。”琪妧扬声道。
“是”红玉领命,匆匆将跌打祛瘀的药膏递了过来,轻声道:“奴婢替小姐上药。”
“不必”琪妧取过药膏,掀起衣袖,在手臂上重重抹上一层,顿时药味扑鼻,琪妧却还不满意,偏头道:“去取了香铃来,将里面的香料丸子均去了。”
“是”紫娟匆匆转身从琪妧的闺房中取出琪妧惯用的五个香铃道:“小姐要戴哪个?”
琪妧扫过五个大小造型各异的香铃,从中选出了一个个头最小的莲花雕五彩鎏金香铃,顺手拿起一块帕子,包上一块药膏放入香铃之中,转手戴于身上。
琪妧起身微微动了几步,便觉周身均是药味,虽说到不了熏人的模样,也差不离了。琪妧嘴角微扬,道:“去榄菊苑。”
“小姐,这样怎么回门,这衣衫还未换呢。”吴嬷嬷出言拦阻道,虽然对小姐将自己折腾的满身药味这样有失礼节的行为颇为不解,但也未多说些什么,可是这一身家居服见了外客实在不妥当。
吴嬷嬷也是安乐公主身边的老人了,对这些礼节均是刻在心中的,现在这样怎么能不说上两句。
琪妧轻笑着上前拉着吴嬷嬷的手道:“嬷嬷,我现在可是位病人,这见了三婶婶便已是扰了休养了,嬷嬷便饶了我这回吧。”
吴嬷嬷看着琪妧还有些微白的脸色,心下一软,点头道:“这此一次。”
“谢谢嬷嬷”琪妧撒娇般的说道,本就长的柔弱似水,这娇俏的模样,更是惹人疼惜,吴嬷嬷哪里能不依着。
待软轿到了,琪妧方才出了正房上了软轿往榄菊苑而去。
此刻的榄菊苑中,齐叶珍正满脸堆笑的看着一脸平静的长平公主,只见长平公主一席冰蓝色云锦袄裙,上以孔雀毛、金银丝线,陪各色宝石,精心绣成前后两只而飞蓝白两只孔雀,长长的尾翼沿着腰际拖至裙摆,在光线的照耀在只觉夺目耀眼,如瀑的秀发挽成凌云髻,上戴赤金点翠鸾鸟衔珠花钿,周围点缀以南珠绕丝珠钗,一双凤目若湖水一般,隐藏着齐叶珍看不透的情绪。修长的手指轻握这茶盏,低声道:“齐夫人今日来看望妧儿可是镇国公府的意思?”
“正是,妧儿受伤,镇国公府上下均是十分心焦,老夫人特命我前来看望。”齐叶珍轻笑着回道。
“妧儿此次受伤实属意外,本宫与驸马也十分心焦。”长平公主叹气道。
“是呀,妧儿此次马车出事实在危险,不过也却是突然事件,还望公主与国公爷莫要介怀。”齐叶珍半讨好的回到。
“这马车好好的,怎么快到镇国公府前的时候除了意外,妧儿回来时昏迷不醒,害的本宫与驸马担心坏了,看样子,怕端午也不得入宫面见皇兄、母后了。”长平公主微微摇头道。
快到镇国公府前出的意外?
齐叶珍闻言一愣,怎么与自己打听道的消息不一样,难道是姚琦姝故意隐瞒?卫国公府距离镇国公府半个时辰的路程,说近也不算近,结果在靠近镇国公府的地方受伤,却没被接到镇国公府中,听长平公主的意思莫不是恼了?
齐叶珍心中一惊,刚忙赔笑道:“妧儿此次受伤,府中上下均很是介怀,均是府上考虑不周,劳烦长平公主费心了。”
长平公主面容沉静的看着齐叶珍,默默不语,看着齐叶珍讨好的笑容渐渐消散,转而浮现出担忧和不满的情绪,而后面的情绪似乎与自己无关。
常年的宫廷生活,早就让长平公主练就了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本事。心中对这位齐夫人也有了个较量,沉声道:“妧儿是本宫的亲侄女,自然要比旁人多费几分心。”
“是,是”齐叶珍见长平公主终于收回了视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两分。
“公主,琪妧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