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庭远眸底的温度冷了一瞬又恢复如常,他无奈一笑,“乔乔,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当然,除了让你离开我。”小丫头分明是想激怒他,其目的不言而喻,不外乎想扰乱这场婚礼,可惜道行还是太浅了些。
乔溪禾见未激怒他,反而听了一耳朵恶心话,不由眼神一冷,心底愈发下定了决心。
她绝对不要嫁给他!
“少爷,少夫人,仪式马上要开始了。”管家突地过来轻声提醒。
乔溪禾不由捏紧手心的东西,忽地,裴庭远微弯身,指尖拂过她颊边的发丝,薄唇附在她耳边,发出低低的笑声:“宝贝,我想你不会希望在这种场合欣赏到那天我们俩在床上的视频,所以,乖乖的收好你手里的小东西。”
乔溪禾一震,不待她反应,突地手腕一麻,手掌不由松开,手中的东西刹那间落进了裴庭远掌中。乔溪禾伸手想抢回来,被裴庭远不着痕迹的握住了手腕,他睨眼手中细薄的刀片,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宝贝,难道你想当众自杀?”
真是顽强的小丫头,之前在化妆室里企图割腕,不外乎是为了阻止这场婚礼。陆炀消失后,她竟还有后招。不过,她以为当众自杀就能威胁到他,未免天真了些。这辈子,除非他先厌倦了她,否则她就绝逃不开他!
乔溪禾从齿缝中迸出声音:“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引火烧身?”这个无耻的男人,竟敢拿那种视频威胁她!
裴庭远笑得格外温柔,“能和你一起葬身火海,我死而无憾。”
这个变态!
乔溪禾怒气炽腾。
“少爷,少夫人?”管家低声提醒。因着他们俩一动未动,已经引来不少人的注目。不过,他们俩刚才的举动都十分隐蔽,就连跟在他们身边的管家都未察觉到。
裴庭远弯起胳膊,含笑凝睇乔溪禾。良久,乔溪禾终是松开掐紧的手掌,不甘不愿的挽上了他的胳膊。
她相信,如果她不配合他,他绝对会将那个视频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出来!而她绝不能让自己毁了乔家的名声!
婚礼的仪式进行得十分顺利,乔溪禾从头至尾都很配合。最后,在满场宾客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她从裴家老爷子手中接过了一对玻璃种帝王翡翠玉镯,自此盖上了a城首富裴家长孙媳的标签。
西凇园。
乔溪禾换上宽松的居家服,趿着拖鞋下了楼,裴庭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翻看一叠文件,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向她,俊逸的脸上溢满柔情蜜意:“乔乔,刚才的晚宴你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不饿?”
“不饿。”乔溪禾淡淡回了句,径自越过他身边,进了厨房。
裴庭远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轻轻勾了勾。
厨房里,乔溪禾将一枚药片丢进一杯蜂蜜茶里。等了片刻,她用汤匙在杯中搅了搅,发现药片已经融化,她方端起两杯蜂蜜茶走出厨房。
裴庭远侧过头,对她微微一笑,“乔乔,我有东西送你。”
莹白色的灯光下,他的笑容温煦得仿佛能融化寒冰,纵是对他厌恶无比的乔溪禾也不禁恍了恍神,但很快她便收敛心神,神情淡淡的走到沙发边坐下,“什么东西?”说着,她随手将一杯蜂蜜茶搁在他面前,冷道,“喝吧,一嘴的酒味!”
裴庭远对她带刺的话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满脸欣喜感动的道:“乔乔,这还是你第一次亲手为我泡茶。”
乔溪禾没理会他的自作多情,顾自喝着手中的蜂蜜茶。裴庭远弯唇一笑,也端起蜂蜜茶喝了口,低垂的眸底闪过了一丝玩味。放下杯子,他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推到她面前,“乔乔,看看喜欢不喜欢。”
乔溪禾不着痕迹的瞥眼他手边的蜂蜜茶,确定他真的喝过后,方将视线挪到面前的文件上。一看之下,她眸光微闪,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col珠宝的股份?你要将col给我?”
裴庭远微笑:“不是要,而是已经给了你。你喜欢珠宝设计,col可以让你尽情发挥。”
乔溪禾没说话,又翻了翻其他文件,皆是公司股权、地产或名店的股契和地契。这些总价值过亿的产权协议,若是传到外面不定会让人多羡慕,可惜在乔溪禾眼里只剩下浓浓的讽刺。一如主卧里那一保险柜的珠宝首饰,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买卖的商品。她将文件丢回茶几上,起身淡淡道:“我累了,晚安。”
裴庭远站起身,“我陪……唔!”他忽地扶住额头,身形摇晃,似乎站立不稳一般。
乔溪禾见状心中一喜,故作不耐的皱眉道:“你怎么了?”
裴庭远面色略略发白,勉强对她温和一笑,“我没……”话音未完,他陡地跌坐回沙发上,眼神迷离了片刻,逐渐闭上双眼昏了过去。
乔溪禾脸上闪过惊喜之色,但她也并没急切的离开,而是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胳膊,“喂,裴庭远,你怎么了?”
裴庭远双目紧闭,半晌没有动静。乔溪禾仔细观察良久,确定他是真的昏死了过去,方松了口气。她看着他,眼底浮起浓浓的怨恨。
这个男人的长相无疑极是出色,沉稳内敛又不失温润儒雅,举手投足间更是充满令人着迷的优雅味道。这样一个男人,在哪里都会是耀眼的存在。更遑论他总是温和的微笑着,带着毫无攻击性的柔软感,极易让人心生亲近。可是,乔溪禾打从第一次见他,就莫名的对他心生警惕,下意识的不愿靠近。
事实证明,她的警惕心是对的。这个世人眼中的谦谦君子,实则是最虚伪的伪君子!
她强迫自己压下上涌的怨恨,深深看了他眼,转身上了楼。一进主卧,她立即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衣服换上,又从晚礼服的内层中取出几张钞票并银行卡及身份证。这是她唯一能带进裴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