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的不需要帮忙,我自己可以搞定。谢谢你,老公。”秦湘道过谢后,把她老公推出了实验室,“我会晚点回去,你自己吃晚饭好吗?”
梁雷再次确认他妻子要自己动手后,笑着离开了办公室。他是这所科研所的主任,把实验室借给自己的老婆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人情这东西,谁逃得过。
虽然他妻子和他一样是科研出身,可后来小侄子年幼失了双亲,她就一直在给姐夫家里做家政工作,没有再接触科研。他不认为简单的检查能出什么大问题,更不会怀疑能出什么大乱子。
他不知道的是,秦湘其实是任家的投资指导,主要就是应对萧家的科研,她可没有把十几年前学的东西全丢掉。
其他的检验需要时间等,秦湘滴了两滴做切片观察,显微镜的倍数在这十几年来可进步了太多,她甚至感觉能看到血液里的细胞活性。
任非凡醒来后,就想先去看看席余,她或许会不习惯他家的房间和床。刚到一楼,就被他爷爷的喝斥声叫了过去。
“你不是有事要问我?”
任非凡乖乖跟了爷爷去偏厅,“您对席余印象怎么样?她或许不太像个大小姐,可是她的率性恰好是我想要的,我希望能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
任天道看他听话住了口,才说话,“你起来之前,我跟她聊过了,她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你是一厢情愿,我已经请了她去酒店住。”
“您怎么能不问过我……”
“站住!你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第三者?”任非凡的情绪慢慢上来,“我先认识她,她是喜欢我的,她不过是因为身世,才会跟沈家的人扯上关系。我正要问您,她家和沈家还有萧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三家有血海深仇吗?”
“她是一个会为了报仇,跟仇人的儿子在一起的人?这种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任非凡既害怕他这个猜测不属实,又担心他爷爷说的这种情况,没想到完全没得到正面回答。
“她不是那种人……她只是有些迷糊,才会轻易答应别人的表白。”任非凡知道他应该诚实面对,却还是诡辩了一句,“您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殷家的情况,还是要让我去问湘姨?”
“殷家?她原名应该是柳诗雨,是柳家的二女儿,柳欣语是她姐姐,改姓是五岁后的事。”看孙子又坐下来,任天道继续说了,“他们三家是世交,关系一度非常好,至少我查到和听说的情况是这样。”
“先是沈家的长辈死在国外,没过多久柳家夫妇相继死在办公地,三家就只剩下了萧家的长辈萧炎。但沈家和萧家分别收养两个女儿,并没有传出什么不合的传闻。”
“会不会有谋夺财产的可能性呢?”
“沈家和萧家都比柳家富有,柳家一直都是仰赖两家的资助在工作,从没听说柳家有什么秘宝。”
任非凡没想到会是这样,“为什么沈家会搬去b市?”
十几年前交通不便,很难想像离得这么远的世交关系,要如何维持。而且听沈卓所说,他们是在小时候各自分开,而非一开始就分离两地。
“生意调整,这里不适合他们在运作的生意,也是可能的,这个我不知道。”任天道说完后,说回了正题,“总之,我不建议你纠缠一个有对象的女生,我也不满意她,跟师家的婚事照旧。”
“这跟您说好的不一样!我肯定能追到她,至少先帮我解除跟师家的婚约。”任非凡受够了师清晴,婚约不解除,席余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他。
任天道喝道,“你对我说的也不属实,我只是替你做了正确的决定。我会安排人带那个小姑娘在这边旅游,还会送她回去,至于你,这几天好好待在家里,反省自己的过错。”
“我没有错。”任非凡说完这句就冲出房间,随后发现家里空得很奇怪,没看到客房清洁的三嫂,也没看到小粹,他睡前小粹还给他倒过水。他要出门时,十三倒是拦住了他,自然是他的好爷爷早有吩咐,不许他外出。
任非凡把一楼所有的客房看了一遍,没找到任何一间房间有住过人的痕迹,湘姨也不在家里。他打席余的电话还是关机,虽然之前为了避开沈卓,她从跟他出发就关了手机,可是如果她去了酒店,为什么不开机?
这次,是为了避开他吗?
爷爷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会不会让席余讨厌他,任非凡非常在意,再找不到人他真的要疯了。
为了表示抗议,他没有吃晚饭。越想越烦,想找他爷爷再沟通一次时,正好撞上任天道要外出。
“这么晚您要去哪?能顺路带我去看看她吗?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是我带她过来,至少要确保她的安全。”
“我说过,我安排了人照顾她,你可以放心。”
“您安排了谁?湘姨吗,她去哪了?”任非凡觉得这不太合理,尤其是他爷爷既然不喜欢席余,又怎么可能会把湘姨安排去照顾她。
“湘姨有她自己的事,你别总缠着她。”
“小粹呢,她之前见过小粹,您能让小粹帮我去看看她吗?”任非凡退而求其次。
“我让你待在房间里反省,听到没?”
任非凡恼火地要回房,他爷爷又补了一句,“明早去师家接那位小姐去约会,逛街还是看电影,喝茶还是吃甜点,你自己定。”
“……”任非凡正要回绝,想到这倒是个出门的机会,又把话吞了回去。不过师清晴为什么会回来,是不是知道了他和席余的事,他还持怀疑态度。
“从检验数据来看,只比同龄人的血液活性稍高一些……”秦湘换了好理解的说法,“表面上看来,她只是比同龄的孩子稍微有活力一些,血液年龄十六到十七左右,这种微小的差异其实在正常误差范围内。”
“但是如果这个差异推算到十年后,假设误差值一直存在,差异就会变得很可观,甚至三十岁看起来仍旧是二十二三,都是可能的。假定这个偏差值会增长……您对萧家的怀疑有可能是真的。”
尽管秦湘说得很保守,任天道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并非从其他途径得知席余存在,而是他孙子阴差阳错结识。从席余说的话,至少能确信沈家和萧家都确认了她的身份。
“唯一矛盾的地方,她明明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血液鉴定确实是十六七岁,不会错吗?”
“三十多岁?”秦湘事先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不是非凡的初中同学吗?这做不了假吧?”
任天道没有具体解释,有些事她该知道,有些就没必要。
“如果这样说,倒是能解释,检验里沉淀的一部分,那些看起来是残余,虽说正常人血中也会存在这种情况……我会特别针对这部分做下检查。”
任天道一样困惑,“看来萧家的特别研究所,不止是在研究人类生命突破上限的事,或许还有些生命进程退返的项目。”
“这…可能吗?”
“延缓衰老能做到,长生不死就有希望,都是修正生命进程,时间轴前推也不是不可能。”
“这要怎么证实?我们没有自己的科研室,又没有专业的科研人员……”
梁雷等了太久,他还以为妻子说的验血用不了多久,看时间有点晚,就跟朋友道别,开了车回研究所接秦湘,恰好听到刚才两三句。
“我可以当作,你们是在等我加入吗?”
任天道和秦湘同时往他的方向看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秦湘并不想拖自己老公下水,现在这么想有些太迟了。
时间已经很晚,秦湘和任天道说好,明天带梁雷上门的时间,任天道就先回去了。
任天道问过门口的十三,知道非凡还在家,稍微放心进了门,正好和自己的孙子撞了个正着。
“十三说,席余没有从家里离开,他没看到有车载她出去。”
“就为了问我这一句,等到现在?”任天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没看到,或许是恰好去别处混了时间,或是打了眼,还是说,你以为我把你同学藏在了家里?”
任非凡知道他这个怀疑有些没道理,又问了几句席余的情况,都是被骂后,他听话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任天道看他上楼了,进了自己一楼的书房,确认过席余还昏迷没醒,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任天道就赶了任非凡出门,那时才八点不到。从这里所在的佘山别墅区,去师家不堵车也要近两个小时。佘山在s市西北边,而师家则在市中心往东,另一边江滩附近的政府大楼群中。
跨桥过江经常会堵,任非凡上路之后就恼火地靠在椅背上,对师清晴的电话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出门后没多久,秦湘和梁雷就到了,任天道带了他们进书房,开了机关带他们下密道。
梁雷忍住了惊讶,任家有保险柜和保险室他都能接受,地下室稍微有些超出想象了。
“人呢?”房间里有张医护用床,床上很明显没有人。秦湘昨天亲手把人绑在床上,快步过去检查时,才发现手腕和脚腕的绑带都被刀割断了。
“是不是非凡发现了?”秦湘握着切口处转头问。那个小姑娘身上她搜过,她的手机和零钱她都收起来了。
“食物没动过。”任天道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点心。这是备着等席余醒了之后,喂给她吃的。
地下室并不太大,算上走道,也很一目了然,开了灯几个人四处找了,没发现有人。停下来感受呼吸时,也没听到第四个人的气息。
任天道虽然并没告诉过孙子书房里有地下室,看来或许他昨夜起来探险了。三人上楼去了任非凡房间,还是一无所获后,各自分开找了所有客房。
人,就这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