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这么早就去了,让娘可怎么办啊?”
看着湿淋淋的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女儿,秋氏跪地哀嚎大叫着。
秋氏身后站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刚才是他们抬地上的人儿回来的,闻言,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屋子。
到外头,便听到随他们过来看热闹的村里人议论。
“这秋氏真可怜,相公还重病着呢,女儿又出了这种意外。”
“哎,说起来李有钱的爹娘真是狠心,儿子病成这样了也不说让他们回去住。”
“还回去住,你们不知道人家二儿媳妇什么人吗?林慧英是想接大儿子一家回去,也要二儿媳妇同意啊,前两天我还听他们为这事吵了呢。”
“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一声声的哭嚎,一句句的议论,全部飘入赵媚耳中,她飘浮不定的意识渐渐清醒。
还没睁眼,听到一个咆哮的男性声音响起,离得很近,“秋月,你说什么?谁去了?”
正哭嚎的秋氏声音一止,愕然看向屋子的内间,片刻后,她看了眼怀里几个月大的孩子,抹净眼泪,从地上起身朝内间走去。
内间就一张破木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
秋氏走过去,轻声道,“你醒了。”
“我说谁去了!”男人声音有些颤抖,焦灼的眼神看着她。
秋氏摇头,“没有谁。”
“谁?说,是不是宛娘?”男人厉喝,身子剧烈的颤抖,然后狠狠咳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秋氏慌乱起来,坐到床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轻抚他的后背,“当家的,你不要激动,你还病着呢,不能激动。”
“告诉我,是不是宛娘去了?”他猛的抓住她的手。
秋氏看着他迫切的模样,终于瞒不下去,哭声道,“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宛娘,她不小心落了水,已经……”
哽咽起来,好一会才吐出两字,“去了。”
“啊……”李有钱大叫着,狠狠咳嗽了声,吐出一口鲜血。
“当家的!”秋氏惊叫,起身就要走,“我去找大夫救你,我去借钱找大夫去!我再去找你爹娘借,这次我一定会借到钱!”
看着她的背影,李有钱叫住她,“别,不用找大夫了!”
“我病成这样,是救不好的,扶我起来,我要看看宛娘。”
秋氏眼泪婆娑,狠狠摇头。
看她不配合自己,李有钱拧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踉跄往外间走。
秋氏哭得不能自己,可还是过去扶住他,撑着他移动着。
这是……穿越?躺在地上的赵媚迷茫的拧了眉头,回想刚才听到的声音,对穿越后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这是个可悲的家庭,一家人被赶出门生活,现在顶梁柱重病,但又无钱医治,性命危在旦夕。
哎,这是该说她幸运还是倒霉?以为走运买了个带空间的手镯,谁知道太高兴了,一脚踏空了楼梯,一下穿越到这破地方来。
瞅着泥土堆砌成的屋子,赵媚又深深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内间的李有钱走到了门口,正喊着,“我的宛娘……”
忽然,瞄到赵媚睁大的双眼,不禁大呼,“宛娘,你没死?”
赵媚抬眸看去,轻嗯了声,这个爹长得挺高大的,面相也不错,就是因为病了,显得很憔悴。
李有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看了下赵媚,又看了下秋氏,惊喜的道,“秋月,你告诉我,我没眼花,宛娘真的没事?”
秋氏确认的看了宛娘一眼,点头。
“宛娘没死,是真的?”
“见了鬼了,我分明看到她没气了,怎么会没死?”
“这李想家祖坟冒青烟么?居然保佑了自己的后辈!”
屋外看热闹的人听李有钱叫嚷着说李宛娘没死,都惊讶的朝屋内窜。
这是个不大的茅草屋,就里间和外间,看热闹的人走近屋子,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赵媚。
这时的赵媚跟刚抬进屋时可不一样,刚抬进屋时满脸苍白,死气沉沉,可现在的她,脸上稍许红润,双眼灵动有神,活脱脱一个满是灵气的小姑娘。
“真的没死!”有人惊呼,满是惊喜之意。
赵媚看向那人,是个愣头小伙子。
那小伙子正是抬赵媚回来的两个男人之一,见她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挠着后脑。
赵媚心里暗笑,这小伙子真单纯,果然,还是古代的男人好,没被污染,心思简单可爱。
看来穿越过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心思才落,赵媚想到现在的处境,主动出击,装起失忆,“你们是什么人?”
“你不记得了?”秋氏惊讶。
赵媚点头。
“完全不记得?”李有钱跟着问。
赵媚又点头。
夫妻两对视一眼。
看热闹的人也是吁嘘。
“想不到她居然失忆了,看来是泡水将脑子泡坏了。”
看了眼说话的村里人,李有钱咬牙,说,“你除了不记得事,还有哪不舒服么?”
赵媚摇头。
李有钱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赵媚眨眨眼,没接声。
眼瞅着气氛有些沉闷,抬赵媚回来的两个小伙子之一李二牛招呼了声,“各位村民,宛娘没事,大家也别在这看热闹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你又不是他家的人,这话用不着你说吧?”有人故意揶揄他。
李二牛脸有些僵,梗着脖子道,“我这是说公道话,爱听不听,不听拉倒,反正我该回去干活了。”
丢下话,他逃似的离去。
那人也不过是说笑罢,见他走,跟着离开。
见走了两人,其他看热闹的人也觉没趣,都散了去。
茅屋顿时只剩李有钱一家人。
李有钱看着赵媚,叹了口气,说,“你不记得事了,我就跟你说一下,我是你爹李有钱,这是你娘,她叫秋月,她怀里是你才出生三个月的弟弟,叫李腾,至于你,是咱们的女儿,叫李宛娘。”
赵媚点头,问,“爹,你是不是病了?”
李有钱闷闷的嗯应一声,冲秋氏道,“她娘,我瞧我这病怕是拖不了几天了,在我病得不能说话之前,我得将该交待的事交待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