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江流这句话让纪安安背脊一僵,她差点忘了,睡宝还在身边。
她心里有些慌,但还是故作镇定点头,“对,这是我的儿子。”
说完她低头对睡宝微微一笑,“睡宝,跟叔叔打声招呼。”
“叔叔好。”睡宝年纪虽小,但该懂的礼貌都懂。
扒着纪安安大腿的孩子长得如此可爱讨喜,让柏江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他脱口而出,“那他是……”
纪安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淡否定,“不是。”
“什么?”柏江流的脸色有点难看。
纪安安迎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道,“他今年两岁。”
她是四年前离开的,如果当初怀有孩子的话,那么到现在应该是三岁。
柏江流想清楚了这个之后,看向纪安安的眼睛带着复杂的情绪。
睡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妈咪把他的年纪少说了一岁,但是在这个陌生的叔叔面前,他选择站在妈咪在一边,保持沉默。
“安安,你可知道奕扬他……”这些年找你找得都快疯了,可是看她这样子,重新开始了生活,又有了孩子,这些话就堵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不管当年两个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为好友不值。
柏江流的语气没有之前的热络,“那你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回来?”
纪安安再次感觉到好笑,在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滕奕扬的,态度就转变这么大,这是在为他打抱不平吗?可是她觉得有什么好不平的,明明当初被抛弃的人是她不是吗?
“我想我回不回来应该是我的自由,跟任何人无关!”纪安安摸着睡宝的头,仍旧是语气客气和疏离。
察觉到她神色变化,柏江流觉得自己有些逾矩了,可是他有些话还是要说。
“安安,既然你已经有了新生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奕扬的面前。”
地球很大,但是缘分有时候又那么其妙,她离开这么多年,如今被他遇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就和奕扬碰面了。
他不想到时候看到好友发疯,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个可能远远地推走。
纪安安紧紧握住包袋,眼底浮起一抹自嘲,看吧,就算是她离开了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还是不留余地地要将她赶走,提防着她,防备着她,原来她是这么的讨人厌啊!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肩上搭上了一只手,一个熟悉的气息靠了过来,她下意识偏头就看到了那熟悉发丝在夜风中张扬舞动着。
“车太多了,停了半天才找到位置,让你和睡宝久等了。”贝亦远朝她亲昵地笑了笑,然后仿佛才看到面前的柏江流,勾唇挑衅一笑,“安安,这位是?”
贝亦远的出现,让纪安安紧绷地背脊一瞬间松懈了下来,将全身的重量靠在了他身上,如同孤舟寻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她无视柏江流满目震惊,对贝亦远回以甜甜一笑,“这是我以前在a城认识的朋友,柏江流。”
“原来是我家安安的朋友啊,”贝亦远偏了偏头,朝柏江流伸出右手,“柏先生你好,我是贝亦远。”
贝家?a城上流贵族里似乎没有一家是姓贝的。
柏江流看向那亲密环着纪安安的人,超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那一身气派,可见样貌不俗,出身也不俗。
这三人站在一起,男俊女美,孩子可爱,俨然是一家三口的样子。
他收回脸上的神色,伸出手握住贝亦远的手,“贝先生,幸会,不知你和安安……”
贝亦远弯唇一笑,“柏先生看不出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说着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纪安安的头。
纪安安一扫刚才的感动,在柏江流看不到的地方瞪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她最讨厌别人摸她的头吗!
贝亦远笑得更温柔,眼神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柏江流看到这两人在他眼皮底下“眉目传情”,若是不认识她们,他肯定会赞叹一句好登对的夫妻,但是他一想到好友,脸色就有些僵。
“没想到安安这么快就结婚了,真是恭喜。”
听着贝柏江流不由衷的祝福,纪安安只是笑了笑。
贝亦远不承认也不否认,热情招呼道,“不知柏先生吃过饭了没有?我们一家人正要去吃饭,要不要顺道一起?”
纪安安皱眉又瞪了眼给自己加戏上瘾的人。
柏江流看了眼腕表,婉拒道,“我还有约,下次吧!”
贝亦远很是遗憾地耸了耸肩,然后绅士地接过纪安安的手提包,弯腰抱起一直睁大眼睛看戏的睡宝,对柏江流微笑道,“那有缘再见。”
贝亦远说完颔首转身就朝着广场大门走去。
纪安安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晚风吹起她的发丝,好像还是当年青春俏丽的模样。
“柏先生,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见面告诉他,谢谢。”
柏江流看着她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转身,快步追上了前面的一大一小,喷泉音乐还在奏响着,远远都可以听到她们的笑声。
他刚才还在劝她不要再出现在奕扬的生活里,却不想她对奕扬如此的避之蛇蝎。
想起奕扬这些年的生活,他神情轻嘲,看来这一切都是奕扬在自作多情。
滕老爷子让他帮忙劝奕扬相亲,看来他得给滕老爷子回个电话,把这件事提上议程。
没道理她过得滋润,而奕扬水深火热。
远离了喷泉后,贝亦远嘿嘿一笑,“怎么样?我刚才很给力吧!”
“如果你不给自己加戏,没有摸我的头,我会觉得你今天特别man!”纪安安没好气地从他手中拿过手提包。
“加戏算什么!我们贝家的人,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人欺负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贝亦远哼哼着,别以为他没有听到刚才那个人对她说什么,换做是大哥在场,恐怕就不像他这么温和了。
纪安安笑,“好好好,你牛!今晚多亏你在,这个情我承,晚餐想吃什么,随便点!”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好歹我也是你哥!不过晚餐我得想想,至少要有一瓶82年的拉菲!”
贝亦远刚说完,头上就被砸了一下,他惨叫一声,“我的发型!纪安安!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你知不知道!”
纪安安耸肩,“不知!”
睡宝捂唇笑,“笨笨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