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一闭,轻柔的纯音乐响起,脚下立马被什么投射出斑驳微弱的光,熙熙攘攘的人群才慢慢安静下来。
能看的到脚下的路,不会踩到别人的脚,但却看不清对方的上半身,也只能根据鞋子来判断是男是女,或者有的鞋还无法判断。
毕竟娘娘腔和女汉子也随着时代的发展,也越来越多了!
我杵在原地,看着地上晃动着的让人眼花缭乱的鞋子,不知所措,心却蹦蹦跳。
时不时有人碰我一下,应该是那些找到舞伴开始跳舞,且跳的神魂颠倒的人。
我又害怕又着急,怕舞会的音乐戛然而止,我却还没找到那双倾心已久的鞋子。
舞池响起各种尖叫,“哎呀,谁踩我脚?”
“啊,谁该死的摸我屁股?”
我忙把手放在身后面,防备着身边一个个移动的黑影。
我等着时间的流逝,拒绝了好几双陌生的鞋子,以为等不到了,或许那双鞋子根本不在舞池里面。
又有一双陌生的白球鞋站在我面前,手搭在我肩上,我欲要走,他却抓住我的手臂不放。
我的天拉,他是寂寞空虚已久的色鬼吗?
他的右手放在了我的腰上,左手举起我的手,开始慢慢移动脚步,我心里忐忑,狐疑着,他是不是认识我,到底是谁,是我的追求者还是谁?
难道是楚易君?
他没有这双鞋子啊,沈灿?沈灿的手指好像没这么纤长。
那应该是谁?算了,我不猜测了,反正待会亮灯了就一清二楚了,我慢慢放松下来。
天知道的,我不会跳舞,更不会跳这种暧昧的交谊舞,还好灯光黯淡看不清对方。
我不会移步,他踩了我一脚,我想说真的好痛,但不敢叫出来,硬是憋着,待它慢慢缓和。
倒是他,似乎很鄙视的叹了一口气,我又开始狐疑,怎么这叹气声有点熟悉?
他用鞋碰碰我的鞋,示意我把脚踩在他脚上,我以为我会错意了,他见我不动又示意了一下。
不会吧,一个闹着玩的舞会要这么认真的跳一只舞吗?
我还是照做了,踩在他脚上,随着他的步伐移动。我们的身体也开始贴近了,紧紧抱着对方。
他偶尔低下头来,我的脸颊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他到底是谁呐,让我如此的安心;他到底是谁呐?我迫切的想知道。
轻柔如水的音乐还在流淌,我希望它能再久一点,久一点。
他突然停止了脚步,收回了放在我腰上的手,我从他脚上下来,心想我是不是太重了。
他忽然伸手来摘我的面具,不是待会亮灯了才摘吗?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任他摘下面具,反正也看不见我。
摘下面具的下一秒我就懵了,他是吻了我吗,真的是吻了我吗?
我分明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吐露在我脸上,我分明感觉到有什么薄凉的东西在我的唇上停留了几秒,我分明感觉到了啊,可我却不敢相信。
我想我应该十分气愤,煽他一耳光,或者离开这儿,但我还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像石化的雕像,只剩下心砰砰乱跳。
这是什么该死的感觉?我居然恨不起来。
他突然消失了,没等我多想,灯亮了。
周围一片嘈杂,我一个人突兀的站在那儿,面前没有人,我怀疑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是我太渴望那个人了,是我快疯掉,才会产生幻觉。
是一场梦,我低垂着头,大把的失落让我无处遁形。
然而嘴唇传来的一丝疼痛把我惊醒,我抬头寻找那个人。
他就坐在那儿看着我,眼里闪过慌张。
他胸口的衣服上,沾染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
我泪流满面,心痛如裂。
真的是你,我的翩翩少年。
楚易君—
时间飞逝,似乎一眨眼的时间就步入了传说中的高三。
学习越来越紧,考试不断,复习资料越来越多,桌子上的书本堆的快看不见人了。
我把自己埋入紧张的学习中去,上课很认真的听讲,下课有时候会教身后那个人一些题目,她肯学,经常请教我,这让我十分欣慰。
我真怕她沉迷恋爱而荒废了学业,或许这在他们眼里是正常的顾此失彼,但在我眼里是愚蠢的本末倒置。
爱情可能会远离消失,但知识永远在心底为你备战。
沈灿和苏夏亭很多自习课都坐在一起,我一开始真不知道,想和她说话,就转过身来问她有什么题目不懂,却看到一个男学霸坐在苏夏亭的座位上。
他看到我,停止了写作业,饶有深意的笑笑,“这种感觉,我懂。”
我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喂喂,你可别乱想,从前我什么感觉,你估计懂,但现在我什么感觉,你就不懂了。”
“唯有知识不会伤害我们。”
我被他这句话惊到了,他是经历过还是能看穿我?
不理会我满脸疑问,他指着作业本上的题目问我:“教教我吧,这道题的解析我看不懂。”。
我突然觉得,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书呆子这样亲切和有趣。
我教他怎么换一方法看这个题目的解析,在他思考之余,我快速瞄了一眼坐在隔我好几桌的两个人,吵吵闹闹,苏夏亭笑的那么开心,似乎全天下最幸福的幸福都在她脸上。
我忽然又想起了我们从前,她坐在我后面,喜欢用笔戳我、喜欢用脚踢我、喜欢大声的对我说:“楚易君你给我老实点,再摇我的桌子,我把你的腿给锯了。”
而我总喜欢回她一句,“你要是愿意养我一辈子,我把双手都奉上让你锯。”
那是我们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没有伤害,没有疏远。
我想我和她的故事,我只猜中过程却没有猜到结局。
就像沈嘉宜最终还是没能和柯景腾在一起,我和苏夏亭还是越走越远。
我问自己,她幸福不就足够了吗?但我还是得承认,我还没那么伟大,她幸福,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安慰,并不能让我满足。
很多个晚自习,我看到沈灿拉着苏夏亭悄悄溜出去,然后至少两个自习他们才回来。
我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我只知道每次回来苏夏亭都很开心,脸上总是露出幸福的微笑。
有好几次晚自习下课,我走在他们身后,隔着一定的距离看他们手牵手一直走一直走。
因为是晚上不易被人发现,我傻不拉叽的一直跟着他们,连月亮都发现了我,他们也没有发现,他们眼中只有彼此,从来都没有我的影子。
只是有一次,我像鬼附了身一样跟他们走到凉亭去了,他们立马发现了我。
沈灿疑惑的看着我,问:“楚易君,你怎么也在这儿,一个人来的?”
苏夏亭转过身来,看着我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搞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