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白珠第一次见到莫言笑，他一身黑衣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忽然觉得慌乱，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口，却发现已没了心跳。是啊，死人又怎么会有心跳呢？

莫言笑是鬼差，他说自己就是阴间的锦衣卫，世人叫他们黑无常，他是来带她走的。白珠恳请莫言笑再等等，她还想亲眼看见陈子安的报应。

莫言笑都想不到，自己竟会答应下来，这真不像他的性格，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不知同情心为何物。离开前他还交给白珠一块石牌，他说：“我的同僚很多，可不是每个都像我这么好心，若有别的鬼差捉你，你拿石牌给他们看，他们便知你是我的人。”

你的人？白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觉得自己一定脸红了，但伸手摸去，却是无比冰冷。死人大概，也不会脸红了吧。

再遇莫言笑，便是在白卫阳夫妇的墓碑前，其实说是墓碑，下面埋的不过是白珠爹娘生前的衣物罢了。当年陈子安将他们杀害后抛下悬崖，所以白珠未曾找到他们的尸首。

莫言笑再一次放过了白珠，只留下一声叹息。

没走几步，莫言笑便见到了一袭白衣的苏苏。她对着莫言笑冷冷地说道：“怎么？你舍不得了？”

莫言笑没理她，继续向前走去，他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见过苏苏了。这一刻，他才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屡次放过白珠，因为眼前的白珠，太像一百多年前的苏苏。而今天的苏苏，对他来说，已经越来越陌生了。

五天后，白珠站在树下，等待着亲眼目睹陈子安斩首示众。莫言笑也已经来到她身边，她知道他早晚要来带她走。可这一刻，她突然想要靠近身边的这个男人，然而却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呵呵，死人又怎么会呼吸呢？白珠抬起手，却穿越了莫言笑的身体，她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是好。

“你已经变成孤魂了，身体犹如云烟，无法触及。”莫言笑说道。

“那你......”白珠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已经飘渺，不离她很近根本听不清。

莫言笑点点头，“你的喉咙也透明了，很快你就会说不出话来。跟我走吧，去投胎，别再游荡下去，孤魂是最孤独的存在。”

白珠疯狂地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不，你教教我，怎么像你一样做个鬼差，这样我就可以不失去记忆，身体也不会变得虚幻。”

“不，绝不可能！”莫言笑反应之强烈，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他是真的为了白珠好。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够资格？”白珠竭尽全力撕扯着微弱的声带。

莫言笑摇摇头，说:“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做鬼差吗？我现在就讲个故事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