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人生一定是假的

休息一晚，杨扬第二天打算回部队报到。边境的那段过去，再杨扬的心底留下了太大的触动，尽管特种兵伤亡在所难免。可一次性面对失去这么多战友的沉重打击，依旧心情悲痛不已。

军部的老爷子是华夏开国之战中沉淀的老革命，干练刚强，但是听到杨扬报告的战斗情况之后，依旧是一脸懵逼状态。起先杨扬还以为自己生还，老首长太过激动。越往后描述，杨扬越发觉得老首长的表情太过诡异。这完全一副我很吃惊的表情让杨扬倍受打击。

等杨扬汇报完老首长才从之前的状态中解脱出来。长叹一口气，颇为怪异的盯着杨扬左看右看。若不是了解老爷子的脾性，杨扬还指不定怎么想。干脆做乖宝宝状等待老首长批示。

良久，老首长吐口气，慢条斯理的点了一颗烟，吐一口烟圈，刚开口的语气，就让杨扬目瞪口呆。

“老头子我不是让你回家相亲了？哪里来的授首行动？还一次性为国捐躯四十三人。你去训练营看看那几个兔崽子那个不是活蹦乱跳的。杨扬啊，你莫不是一次相亲就糊涂了？还是看上人家哪家闺女不好意思开口得了癔症？不怕，老爷子我给你做主，你杨家一门三口两口半都是烈士。还有你小子也是为国为民的好兵仔。根正苗红的忠良之后，若不是老爷子我没有孙女，早都让你做上门孙女婿了。”

这一篇长篇大论颇为让杨扬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就是去边境执行任务啊。可问题在老首长似乎从来都没有骗过自己的前科啊。

还不待杨扬反应过来，老首长又自言自语道：“想想也是，现在的女孩子确实如此，敌贫爱富，哪还有半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要是放在开国那年头，你这样子的小伙子，不用出门都有顶着礼金上门来求的。”

杨扬听不下去了，恭恭敬敬的打断老首长呓语般的评论。自己确确实实去执行任务差点挂掉去地下一家团聚，这是没毛病的，杨扬作为特种兵，心理素质常人难及，怎么可能得癔症。

“报告首长，特种兵杨扬一个月前受命国家最高指示，进行授首行动，所在小队四十三战友阵亡。衣冠冢尚在边境线往南四十里处。！”

莫不是老首长在安慰自己？或者是老首长难以担负战友们的阵亡而悲痛不可自拔？想想又觉得没道理，自己一个没有经历过千百人死亡战争的特种兵都不会出现这样子的问题，更何况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的老首长？

老首长被打断，也不恼怒。听着杨扬依旧不改去执行任务的口，又盯着杨扬摸着下巴思忖，看的洋洋浑身都不自在。半晌扔掉烟头的老首长站起来走到杨扬跟前，还以为有要发扬老传统踢自己屁股蛋子的老首长，破天荒的摸了摸杨扬的脑袋壳子。有自然自语道：“也没毛病啊！”

杨扬差点没被气的背过气。老首长也不管杨扬反应，自顾自的喊一声警卫员。洪亮的到声之后，老首长的警卫员分别给老首长和杨扬敬礼致意。等待老首长指示。

老首长大手一挥，吩咐警卫兵道“去国防部，就说我说的，让卫星扫一下和阿三边境接轨的边境线南边四十里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有结果及时汇报。恩，你让老方直接跟我电话联系！”

警卫员出去不久，杨扬还准备再跟老首长仔细汇报，国防部已经有消息过来方部长亲自来电，内容听得杨扬直皱眉头。没有？怎么可能。难道自己做梦了？

老首长和国防部长寒暄几句约好喝酒时间，就挂了电话。慢条斯理的扫了一眼杨扬，沉吟半晌方才道：“这电话你也听了。衣冠冢什么的毛都没见到一个，不过确实有点异常，卫星精度有限，具体是什么东西看不出来。”又笑骂道“你小子莫不是真的看上了哪家姑娘？”

杨扬揉揉脑袋，自己没错，卫星那更加不会错，到底哪里错了？老首长又抓着相亲这件事情不放手，杨扬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个，以前是因为没谈过恋爱，别说相亲，见个女孩子都脸红。现在脑子乱的跟堆浆糊似得，更别提相亲了。当下苦不拉几的抱怨“老首长你可别挖苦我了！”

“好小子，老子看你就是欲顾左右而言他，当了你这么多年的顶头上司，老子还不知道你脱裤子放什么屁？好了滚吧，奉旨相亲假期取消，后天滚回来报到！”老首长看是发怒踹了杨扬一脚，杨扬识趣的离开了老首长的办公室。、

三十多天，杨杨没有一天好过的，好不容易回到了土生土长的夏京。偏偏破朔迷离的结果让杨扬更加摸不着头脑。一边往家赶一边思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脑子坏掉了？

杨扬自然不知道，老首长待到杨扬出了门，就拨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破锣般爽朗的笑声。老首长并不买账，一张口揪就道：“李铁牛，没大没小了是吧？笑得跟老子给你扔骨头了似得，给你打电话也不喊声首长？”

电话那边自然不允，哂然一笑道：“我的陈大铁公鸡，咱明白人就不藏着掖着了，你个老小子不就是开国战役当了老子几天的顶头上司，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呢您呐？话说回来，老东西你这电话可是稀客啊，说吧，您来次电话可是不容易，有啥事需要我这西南看家总管帮忙的？”

老首长自然知道这是调侃也不动气。怡然自得的继续吹牛，“那也是上司，行了行了，不跟你扯淡，杨扬知道吧？听说去你地盘晃悠了。老子我看他一家单传，为国捐躯的就剩下一棵小豆芽不忍心，寻思着给小东西找个婆娘。谁知放了三十天假回来，竟然给老子报告说是去边境执行任务了。怪在这小子从来不扯谎，而且说得一本正经，你找下面人看看，这小子在你地盘上面干啥了？”

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煤油打火机刺耳的咔嚓声，被叫李铁牛的忍俊不禁，利索的吩咐之后，又跟电话里面斗嘴起来，还别说，要别人知道开国大将四下这副市侩嘴脸，当真笑掉大牙。

不多时，陈老首长听到汇报之后，挂断电话。对方也说杨扬确实去了西南一带，但没有出境。就是在几个旅游景区晃悠了一圈，听了某歌星演唱会，就滚蛋回家了。至于在某景点救了一只白毛狐狸的事情，被老首长完全忽略，听到杨扬听了某歌星演唱会之后，老首长眼睛都亮了。

怪不得小崽子回来之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摸样。是因为见了喜欢的女人搞不定所以装的一副癔症晚期大白天做梦的样子？老首长暗骂没出息，有不自禁笑了。这小子颇有老夫当年的风范，想到此处也不禁老脸一红。整理一下情绪，喊来了警卫员。

警卫员办事的速度当是一流的。老首长屁股没捂热。警卫员就查清楚了杨扬奉旨相亲这段时间，在西南地区看过演唱会的歌星叫什么名字。

“去，给老子把她电话弄过来！”

杨扬自然不知道老首长以为他真的看上了歌星，当然也不知道老首长半是威胁半是求的把人家弄回了夏京。要是杨扬知道，老首长为他的终身大事连身家名声都不要，肯定感动的无以复加。只不过杨扬此刻半点哪方面的心思都没有。

杨扬抱着救回来的白毛狐狸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就跟个大姑娘没啥区别。要是老首长在这里，定然一脚踹的杨扬摸不到东南西北。

“小东西，你说怪不怪，明明是去边境执行任务，耗子和小胜的死状惨不忍睹，可偏偏不管是老首长还是西南国防部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难不成我真的脑子坏掉了？”

杨扬自然没有怀疑老首长的习惯，当兵的最擅长的不是训练科目和战斗技巧，而是执行和服从。开始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可三十天的经历，悲痛和切切实实的记忆，不可能作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却全然没有看到肚皮上的小狐狸一脸你是白痴的神情。

良久杨扬才发现天色已晚，肚子有点空落落的。家里面昨天收拾的时候早就备好了一冰柜的速冻食品还有各种牌子的泡面。杨扬抱着康氏红烧牛肉泡面走到卧室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家里面还有只狐狸，哀嚎一声，谁告诉我狐狸吃什么怎么养。

确定狐狸基本上都素食为主的时候，杨扬第一之间买了一大波胡萝卜回家，洗干净来到卧室，献宝似得拿到小狐狸面前晃悠，谁知人都懒得看一眼，杨扬欲哭无泪，脸都黑了。怎么喂都不吃，彻底放弃了喂狐狸的想法。

等到杨扬瞎开自己的泡面盖子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点点汤汁残留在盒子底。大半夜的马路上都能听得到杨扬的惨叫，那个没良心的吃了老子的泡面？我的人生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