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鑫嘴上滋滋的捧着会变字的酒樽,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轻蔑“这酒樽确实是好东西,但是却被人这样设计,这里面的龙皮可是战国酒樽的最高超的技艺。”
“龙皮?”我疑惑问道。
齐浩鑫听我问笑着说:“哈,不怪你不懂,这是古玩界的说法,是先人发明的技巧,跟你念叨念叨也无妨,你看这酒樽极薄,只有最外面的一层的字才是正确的文字,但是在杯内渡上一层软固体,这外面的文字就变了模样,这技法在现在全世界都没有几个人会,这还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真东西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一听激动了起来,望着他手上的酒樽说道:“那说起来,这是个绝世珍宝咯?”
齐浩鑫眼就没离开过酒樽:“嗯,刚才算是,现在够呛了。”
我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后来一想脑子一炸骂了一声:“我靠!”
我一把把酒樽从他手中夺过来,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我直接把酒都扣到一旁转悠悠看着眼晕的小喷泉上。看着杯子里那些渐渐退去白色杂质。心中一阵心痛。这肯定是他所说的龙皮,让他一鼓捣这龙皮说没就没。
我回头怒气冲冲望着齐浩鑫一字一顿说道“你刚才破坏了一件瑰宝,你为什么不提前问我?”
他看着我青筋暴起的样子坠坠肩说道:“我要是说了你能让我往里倒酒吗,有得必有失,你想知道杯壁上的信息就必须这样。”
我咬着牙看着眼前像电影情节的场面,我自诩理科生学了三年高中化学又学了一年大学化学,偏偏没有想到用酒就可以解开这个谜。而且还是这样的痛心,物以稀为贵这事谁都知道,我偏偏还有一点完美主义。还是强迫的完美主义。
随后叹了口气,反正都这样了,乖乖把东西交给齐浩鑫,他既然能解开杯子的秘密就肯定有能力解开杯壁上的文字。
我不甘说道“那麻烦把事办完了吧。”
他见我如此痛心,笑了笑安慰着说道:“行了,老弟你这东西虽然是好东西,但却没有年代感,龙皮分新旧,老龙皮是千年才能成,那样的龙皮基本跟金属没什么区别,得用高度的工业酒精才能破除,价值也极高。你这个是个小龙皮,我看着也就十几年,用我的闷倒驴就够了,你这东西莫不是从那全世界会这门手艺的人手里偷来的吧。要是真认识可得帮我引荐引荐。”
我听了他的话暗自诽谤,这你还引荐引荐,我要是认识那等人物还在这跟你废话。但还是被他的话吸引问道:“我可不认识什么人,还有龙皮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什么金属能这么快被酒精化了的。”
齐浩鑫听了撇撇嘴“这可不是什么金属,龙皮据说是那人皮做基础,鹿血相混,再用一种泥调和,还有许多原料就不清楚了,工艺繁琐,粘性极好,别的法子想要显现出杯壁上的字根本不可能,除非把杯子炸了,那么什么都剩不下,想要化解唯有酒,一触即化。”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人皮?看来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好玩意。我一直不太清楚这酒樽我是如何得到的,印象中这是那群黑衣人所有,一想到十年前那群杀人不眨眼的人我就后怕,小时候那么倒霉碰上他们,还能活下来。所以我在听到是用人皮做的并不意外,我想他们肯定不缺人皮。
“那你能弄懂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吗?”我急切的想知道杯子上隐藏的一切。
齐浩鑫看了看那杯子“嗯,这个我还真认识,是原来赵国的一种字体,这样吧,我先沓下来,翻翻古籍帮你翻译翻译,等我翻译好再联系你。”说着他就要把东西收起来。
我一听不对,翻译翻译,这若真是个有用的东西让他翻译出来,万一是个藏宝图,他跟我说什么我都得信,太不值当了,岂不是便宜了这人,而且无利不起早,他到现在都连一个钱字都没提,不管是帮我看东西还是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把手按在酒樽上说道:“那既然齐先生不太精通,那就算了,我在找别人问问吧。”要怪就怪他太公益,他要是跟我狮子大开口我倒不反感,他这样的热心肠,非奸即盗。拿起酒樽我就要走。
“等一下”我没走出三步,这仨字就传入耳中。我心想果然,有猫腻。
“哈哈,老弟着什么急啊,聊了这么久还没请教老弟名字呢。”齐浩鑫的嘴脸突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我看着就不禁恶心了一下,老子刚才没说走的时候你爱答不理的,老子闹脾气了你就知道尊重老子了,早干嘛去了。
我压下心里的火,心想毕竟他能解开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其他会古文书的人。“我刚才说了我叫魏亦。齐先生记性不咋地啊,你还有别的事吗?你毁了我的酒樽别说还想要酬金吧。”
“不不不,呵呵魏老弟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么久以来也只是把古玩当爱好,没有想拿他挣钱,只是这酒樽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爱宝心切,这样吧,老弟你就别着急拿走了,我现在就翻译翻译。”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齐浩鑫的反差之大让我难以预料。我将信将疑的把东西给他,其实我早在进来之前就通知我的那群哥们让他们来支援我一下,万一我真进了个黑窟窿,我得有我能出去的准备才行。刚才我真的挺担心这人直接见财心切,把我留在这监禁虐待,不是我想的多或者大片看多了。毕竟我真的经历过。
齐浩鑫给我倒了杯茶,拿着酒樽和纸笔就开始翻译,开头他还能挺流畅的写出很多文字,到后面就开始皱起眉头,起身从身后书架上拿出一大本厚厚的书,估计应该是类似于字典的东西。
我喝着小茶冷笑一声,随后闲的无聊就开始逛他的屋子,他这小书房向阳,光线很好,刚才没怎么仔细看过,他的房间里摆着很多有意思的小物件,一个小型的流动水模型一直在转,我看见一旁的墙上有许多他的照片。
他身后的背景各种变换,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去过的地方还是挺多的,草原沙漠雪山,美轮美奂,我不禁有点羡慕他,我长这么大,真正去过的地方还没多少,大学也是在本地读的,真正连河北省都没出去过。现在已经六月了,马上就要放暑假,我打算去一趟真正的旅游。
那齐浩鑫看着冷清,一边翻译着却一边有心思和我聊天,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得知他并不是本地的人,他是上海人,辗转来到这个屁大点的地方待了几年,这个小台球厅也是他包下来的,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开这个能有多少钱。我问他这能赚多少钱,他笑笑没说话,我觉得这个人不是个富二代就是个黑心商人。
一般人开台球厅谁能研究古董,而且看他房间的布置和这经历一点也不像个屈心开个台球厅的人。
我们聊了很久,他翻译了也很久,我看看表早就下午六点了,我也早发短信让哥们弟兄撤了,不出意外的被他们骂了句傻逼。
啪,他把笔放下,我看他写的纸足足有一页。吐了口气说道:“这个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好了你过来看看。”
我凑前去看他的字,潦草的不行,我也不好意思说你写的也太难看了。他见我有疑惑就开口“其实这个东西的来历基本清楚了,这是战国时赵国的物件,名字叫做藏龙樽。这个应该是因为它内部是龙皮的原因,所以叫这个名字。你知道河北省在战国的时候是个交界处,战争不断,这个酒樽应该是赵国人铸造的,而且是当时的君主使用的,寻常人也造不了这个,后来赵国的都城也迁到了邯郸,赵国的东西应该会遗留在河北省附近。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东西怎么得的,但是我觉得这东西不简单。”
我仔细听着点点头“那上面的文字写的是什么?”
齐浩鑫顿了顿后说道:“这上面我看着像一个故事,有点离奇,上面说,当年的七雄各分天下,但是赵国的第一任君主赵武灵王赵雍是个奇人,当年他建立赵国执掌大权,在这个天下站住脚,除了他拥有过人的才能,还是因为他受上天恩宠。因得奇虫,所称一方。相传他先后灭中山,破林胡,败楼烦,一生事迹无数,但是却被饿死,原因就是他所养的奇虫名为漪禤,能够吞天吐海,吞噬万物,帮助赵武灵王击败强大的敌人,但是晚年却因为奇虫诅咒,而被饿死。”
我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并不是虚构的,但是齐浩鑫却一脸的讥讽,难怪他不信,如果我不是一个虫人的话,在这个世纪我也是不可能相信这种传说的。我连忙问道还有什么。
齐浩鑫指了指酒樽的最底下“这杯子上还有一段话,我翻译不成句子,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应,对应出来是几句,柒刻苍狼,蛊狱破,漪禤与现”
我开始头疼起来,故事和词句和我寻找的东西并不是很匹配,而且那个故事中的漪禤,与我要找的虫,明显不是一个。难道是这两个东西有什么联系不成?
我盯着眼前的齐浩鑫,冥冥中感觉他不会告诉我全部的事,直觉告诉我酒樽上的信息绝不会仅此而已。突然感觉这些内容对我并无用处,鬼知道这个齐浩鑫得到了多少信息。又是一阵失望。
之后我干了那杯茶,拿上酒樽,带上那个手写的故事和那句话下了楼,临走时齐浩鑫的笑容让我感觉他肯定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这个人真的是恶心透了,我还是继续寻找下去吧。而且我可没说我把他楼下桌子拍坏了的事。
我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轻轻的冷风伴着街边摊的烧烤味飘来,我笑笑,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于是我走去烧烤摊要了一大堆串啃了起来。
多年后,我想起来那些肉串的味道。当时我不知道的是,人生苦短我说的没错,但是有些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我真的后悔去找了那个叫齐浩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