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嘴湾七号码头旁边的大货轮,其实算是金云集团旗下的一处产业,表面看起来这处产业做的是海上运输,实际上做的是地下黑拳赌博的勾当。
平日里停靠在岸边秘密承接一些小比赛,偶尔遇到下巨资豪赌的大比赛,那必然要开到公海上去打。
一则安全可靠,二则如果下注的大老板输急了,多给点钱给承办方,还可以肆意折磨失败的选手出气,甚至扔到海里喂鲨鱼也是可以的。
宾利车缓缓驶来停在鱼嘴湾七号码头上,林锐努了努嘴让苏佩给那伙人打电话,说自己要挑战丧彪。
没过多久,几名西装革履,拿着对讲机的男子迎面走了上来,为首一人开口问道:“你就是电话里说要挑战丧彪的选手?”
林锐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
几名男子依照惯例,拿起扫描探测器扫了一下全身,林锐和苏佩也十分配合的举着双手让他们扫。确认没有任何武器后,为首之人彬彬有礼的说:“请跟我来吧!”
跟随着几名西装男子踏着舢板走上了这艘大货轮,宽敞的甲板上整齐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货物箱子,看起果真像是搞海上运输一般。
他们绕着甲板上的货物走了一圈后,七拐八拐的走进了甲板下面的一处货仓里。
林锐看到前面三四盏聚光灯树立在那里射出惨白的光来,露出一个好像拳台的地方。整个拳台很简陋,举办方将几根粗大的麻绳绕着水泥柱子缠绕一圈就当拳台了。
林锐看着这个像斗兽场的地方,心里暗骂,“这些土豪的口味真他妈重,难道这种简陋血腥的地方这么有吸引力?”
不容林锐多想,一位像是举办方工作人员的人拿着一瓶拳油,走上前来问道:“我帮你擦,还是你自己擦?”
“还是我来吧!”苏佩一把接过拳油,开始往林锐身上涂抹,随着苏佩的用力搓抹,拳油和林锐身上的毛孔开始充分接触,身上开始有一种热腾腾的感觉,使得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了。
当然了,随之而来的是苏佩一双灵巧无比的玉手在他身上抚摸搓揉,林锐感觉自己的小腹中有团欲火正在开始悄然窜起。
苏佩一边涂抹拳油,一边叮嘱说:“林锐,谢谢你帮我的忙,我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比赛的时候,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这和普通比赛不一样,这上面都是你死我活的格斗,没什么规则可言的。”
林锐微笑着点了点头,夹紧双腿掩饰自己裆下支起的帐篷,故作轻松道:“嗯,知道了。”
丧彪先出场了,他穿着一条红色的短裤,双手高举,摆了一个很狂野的造型,舒张着宽阔的背肌,露出浑身上下暴起的肌肉。
只见他按着麻绳纵身一跃,轻松的跳进了“拳台”。在强烈的车灯笼罩下,林锐看的很清楚,塌鼻子,厚嘴唇,额头上狭长的伤疤,让林锐不禁感叹,这货不拍恐怖片可惜了。
这时林锐听到阴暗的观众席里有人窃窃私语道:“快看!他就是丧彪。听说,他性格狂躁,而且为人还异常好色,上次因为嗑药之后,过于兴奋,活活干死了一个才入行的妓女。
不过,他的腿法很厉害,我连着看了他七八场比赛,基本上没人防得住他的腿。”
拳台上的丧彪示威性的朝着阴暗角落里的观众大吼一声,亮起肌肉,挑衅的看着林锐,还不时摸着裤裆,做出一些羞辱性的动作。
看到这样的场景,林锐感觉自己的肾上腺激素正在急剧的分泌,一股临战前的兴奋感如同电流一般爬满全身。这种感觉,就像你面对一位脱去外衣,露出三点式的绝世美女一样,兴奋,只有无尽的兴奋。
林锐学着丧彪的样子,飞身跃过麻绳,稳稳的落入拳台上。丧彪猥琐的笑了笑,做了一个下体挺身的动作:“我要干死你!”
没有裁判,也不需要戴拳套,比赛在林锐的一声怒吼中,开始了。
观众们坐在漆黑一片的角落里饶有兴趣的看着,没有欢呼,没有喧闹,周围十分寂静,如死亡一般寂静。
怒吼中的林锐抢先出手,一个前腿直蹬,快如闪电的踹到丧彪的脸上,虽然丧彪已经早有防备,举着左右两手防御头部,但是,他还是未料到林锐的腿部力量如此有穿透力,直接将其踹翻在地。
不过,丧彪也是黑拳里的个中老手了。刚一倒地,立马就晃着晕乎乎的脑袋,翻身爬起,本能地对着想趁胜追击的林锐狠狠抽了一记低鞭腿。
这记低鞭腿极为凌厉,速度很快,林锐下意识的提膝格挡,当即“啪”的一声脆响。虽然林锐以前在兽营里专门练过胫骨的硬度,但这一腿还是让他感到小腿一阵酸痛。
林锐咬牙紧接着一记左勾拳挥过去,丧彪熟练的弯腰避过,随后一个反击拳打过来。林锐见势不好,刚要防御,丧彪再次变线潜袭,迅速收拳,一记鞭腿侧踢狠狠的抽在林锐的软肋上。
林锐眼见鞭腿踢来,下意识的绷紧了侧腹部的肌肉,硬挨了这一腿。腹部火辣辣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场外的苏佩瞧见这一幕,紧张的咬紧牙关蹙起秀眉,揪心道:“坏了,现在看来一开始丧彪激怒林锐是有目的,他是在引诱林锐先出手,然后一步步的带入他的战斗节奏中去。”
丧彪轻快的移动着步伐,时不时的做出一些下流的动作,挑衅着林锐。
林锐脑子飞快转动着,眼下不能这样被动的被压着打,得想个法子,打乱丧彪的攻击节奏。正想着,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退到麻绳边缘了,看着粗大的麻绳,林锐脑中犹如电光火石的一闪,当下计上心头来。
丧彪眼见林锐被步步逼迫到角落里,心下十分得意,握紧拳头迅速逼了上去,看起来想要将林锐压缩在角落里KO掉。
林锐一见丧彪逼了上来,当即也不犹豫,直接踩在麻绳上,飞身跃起,左腿在水泥柱上借力,右腿凌空一记高扫踢到丧彪的头上。
丧彪没有想到对方会使出这一招,脑袋嗡嗡作响,感觉像是被一支铁棍扫中一般,支撑不住就要倒地。
但是,脑中残存的意志告诉他,不能倒地,如果输了这场比赛,鬼头七不会放过他的。于是,他强撑着,勉力站起身来,望着眼前一片模糊的影像,徒劳的向前挥拳。
林锐看他这副景象,也不磨叽。当下绕到他身后,用肘关节锁喉,将他架起,猛的扔到水泥地上。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丧彪被扔到了水泥地上,额头磕出了一脸的鲜血,暗红色的血液溅了一地。
林锐一想到刚才的挑衅和关于这个恶棍身上的丑事,心中就有一团怒火在燃烧,当即一脚将丧彪踹翻身,随后又一屁股坐到他身上,硕大的拳头如疾风骤雨般噼噼啪啪的落在丧彪脸上。
愤怒和鲜血已经充斥着林锐的头脑,不知打了多久,直到苏佩将自己拉起身来,深吸了一口货仓内浑浊的空气,林锐才算回过神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货仓门口响起,黑暗中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的闪着,一个嘴角叼着香烟,手里杵着一支金灿灿的龙头拐杖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穿着黑背心,露出一身腱子肉的小弟。
只见瘸子夹起手里的香烟抽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之后,弹了弹烟灰,凝视着林锐和苏佩说:“哟,这么快就找到帮手了?骚浪蹄子恐怕没少下本钱吧?”
“鬼头七放了我弟弟。”苏佩忽然瞧见自己弟弟被左右两个穿着黑背心的青年牢牢的钳住肩膀,俏脸立即就阴沉下来,美眸更是迸射出一团冷冽的杀意。
这时,林锐也从拳台上跳了下来,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货仓门口。只见除了鬼头七和他的四五个手下以外,还有一个肤色黝黑,蓬头垢面,但眼神却非常坚毅的少年。
看到这少年,林锐的内心仿佛被钢针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的脑海里当即就浮现出,在兽营里参训的一个眼神坚毅的非洲少年,他是活在地狱里的战士,天生的战士!
那时候,记得一名叫黑仔的非洲少年也是如此眼神,对了,黑仔这个名字还是自己给他取得,他从小是孤儿,无父无母的,基本上是吃兽营的饭长大的。
只不过,相对于苏佩的弟弟,黑仔更加不幸一些。刚从兽营毕业,回到自己的祖国,就死于军阀混战当中,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林锐仿佛看到黑仔临死之前的样子,乌黑的眼睛里充满了留恋不舍:“教官,一个军人死在战场上真的是一种幸福吗?”
那张黝黑健康的坚毅的脸忽然间和战场上的黑仔令人扼腕叹息的血脸重合在一起,林锐慵懒玩世不恭的神情渐渐退去,目光忽然间凌厉如刀,声音瞬间阴冷低沉道:“你们现在放了他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