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春南看着新布置的宫殿大为满意!琳琅在一旁笑道:“娘娘这巧手一翻,这宫殿就完全变了个模样,之前虽是精致风雅,却给人感觉不够开阔,空间狭小。此时一看古朴典雅,高端大气,简单别致!倒是令人眼前一新,心情为之舒畅起来!特别是荼水间移到殿中旁边加那个木桶流水摆件,更增添了几分流水曲觞的情趣!”
连皇后也赞叹了几句,甚是风雅!甚是风雅!
成春南听得心情大好!一时兴起,便想要去看看真的流水曲觞,大袖一挥说道:“走!到后院里散步赏月、听风、观流水去!”
琳琅看成春南兴致勃勃,又是在风仪宫中,便欣然答应了。
一主一仆携了只灯笼徐步往后园。
主仆二人离开不过三刻钟,皇帝领着梁公公和两名小太监便到了风仪宫,看门的小太监看到那明黄身影,惊得双股战战,扑通一声跪下,正欲高呼“万岁”,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问道:“皇后呢?”
那小太监只道,皇帝是来查看自家主子的,哆嗦着回道:“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娘娘没出宫……只是,只是到后院赏月了!”
只看得梁公公直皱眉头,心道:“这小的真得好好调教一翻了,答个话都不回!”
却不知,只因皇帝是自皇后进宫二十来天,第一次登堂入室,之前全然漠视,这两天又是骂又是罚的,这会子这小太监一见皇帝大驾光临,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好事,难免惊怕。
皇帝凤眉一挑,道:“皇后娘娘倒是好兴致!既然如此,朕也去后院同皇后一同赏月!”举足便往后院方向走去。
那小太监听得,同皇后一同赏月这句话,身子一晃,便软倒在地上,恍如梦中!迷迷糊糊想道:“皇后娘娘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梁公公给手底下的小太监郑宝打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转身走入正殿叮嘱凤仪宫中的太监管事林公公吩咐宫人们不得声张。
皇帝远远便看到,竹林旁的溪水上,身穿月白色常服衣裙的成春南,长可及足的乌黑青丝编了一条长长的辨子随意绕在身前,提头裙角,赤着白玉般的双足,脚尖转点走在水面上,想是水中打了木桩。此时月亮初升,朦胧的月光照在竹林溪水之上如烟如雾,映得成春南如同凌波仙子般,仙气飘飘!又如同林间精灵,一身白衣素妆,胜却人间绝色!一时间不禁瞧得呆住了!
梁公公见皇帝停了脚步不动声色掩身在竹林之后,机灵地拉着身后的小太监跟着躲在一旁!
立在溪旁提着灯笼的琳琅,轻声道:“娘娘!小心脚下,可别滑下水了!虽是晚夏夜里也会凉着的!”
成春南,答道:“知道了!就你心疼我!”轻跃几步,走到了小桥边坐了下来,双足踢着溪水,抬头看了看月色,神色悠然,说道:“此情此景,若再有人来吹一曲,便胜如仙景了!”
琳琅提了灯笼快步走近,轻笑道:“这还不容易,不知娘娘是想呼箫还是笛?”
成春南兴起,道:“怎么着,我们宫中有高人会?”
琳琅掩嘴笑道:“娘娘不知,我们宫里的采荷吹得一手好萧,好笛呼?”
成春南笑得眉眼弯弯,挥手道:“赶紧的叫她拿了笛子,过来给我们吹一曲轻快的!”
琳琅也不过年约十六的少女,听得吩咐欢喜答应了,便转身回凤仪宫,待走到林中看到皇帝几人,吃了一惊,正要出声,梁公公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琳琅只得轻轻福了福身,这才赶回凤仪宫。
皇帝嘴角微翘,遥望着成春南,轻声道:“看来朕的皇后是个妙人啊!被朕罚了两次,竟还能如此自得其乐!”
梁公公腹诽:“皇上你是喜欢皇后娘娘,见皇后娘娘受罚自得其乐所以赞一句妙人,要是奴才被您罚了还如此高兴,没准人头不保!”口中却咐和道:“可不是!奴才今晚瞧见娘娘风彩竟觉身上仙气环绕!竟差点疑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来了!”
皇帝轻“哼”了一声,嘴角翘得更高了!道:“你这狗嘴里倒真真是吐了一回象牙来了!”
梁公公陪笑:“皇上说笑了,奴才要吐也只吐人牙,那里会有象牙这等珍足的宝贝!”
皇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见小桥上的成春南似是听到了动静,转头身着他们掩身处看了看,连忙摆手禁声。
片刻之后,琳琅却领着那名吹笛萧的高人采荷走了过来。
两人得了叮嘱并不出声,只是轻轻福了福身!
皇帝低声吩咐道:“不要惊动你家娘娘!”
两人点了点头,便往小桥处走了去!
成春南听得脚步声抬头,笑道:“可算来了,赶紧给本宫吹一曲轻快的曲子听听!”
采荷福身应了声是,便后退了十余步到溪边,拿了一根碧绿的笛子出来,试了试音,一曲轻快的调子便响了起来!
听得皇帝几人闭目点头,暗道:“琳琅倒是说得不错,这采荷果然是个高手!”
成春南却听得大皱眉头,叹道:“这调子虽是轻快,但曲调悠长,曲意清幽,如此月色之下不够听得太过冷清了!可有更欢快些的?比如民间小曲之类?”
皇帝正听得兴起,偏偏成春南出言打短,心中大为不悦!脸色微沉,心道:“我这才赞了她吹得好!你就马上说太过冷清,看来我们果然是天生的不对头!”
却听采荷停了曲子,福身道:“娘娘所言甚是!只是采荷所习曲子中,只这首算是最轻快的了!”顿了顿,续道:“至于民间小曲类采荷自小入宫很少涉及!”
成春南凤眉一扬,微笑道:“既然如此,笛子拿来,待本宫给你们吹一曲!”
采荷忙拿了手帕擦了擦笛子,快步上前递了给成春南。
却听琳琅奇道:“娘娘何时学会吹笛子了?”
“……”成春南暗道:“糟了!原来皇后不会吹笛子。”脑子急转,砌词道:“本宫乃天上司乐之君投胎转世,不用特意学也会!”
琳琅:“……”自家娘娘越来越厚颜了!
皇后大乐:“本宫竟不知自已是天上神仙下凡!真是惭愧啊!惭愧!”
成春南暗暗给她一个白眼,外加一个呲牙咧齿的表情。
皇帝愕然,不会还大言不惭!对成春南此举大感无语!
梁公公和小太监被笑意憋得满脸通红,幸好夜色渐深加上林荫幽暗倒也无妨!连采荷也含笑不语。
成春南接过笛子放到嘴边,想了想,这梅竹林内吹一曲一剪梅很是不错,她前生无聊时便学了书中的高人爬到屋顶吹几曲,倒也娴熟无比!
皇帝见成春南似模似样的样子,想到早上在御花园中成春南那一首惊天地泣神鬼的神曲,大有毛骨悚然,全身汗毛直竖之感,考虑着:“要不要先回宫?或是堵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