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做噩梦了吧?
松出一口气,秋烟离倚在床边,席地而坐
元祁似乎陷入了绵长的噩梦,梦中的他不停地挣扎呼喊,秋烟离却始终听不清楚那个模糊的名字。
噬魂蛊会利用人心底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记忆来激发人的恶念。
虽然秋烟离不知道那段记忆是什么,但她看得出来,那份痛苦一直沉淀在他心里,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
心头一动,秋烟离轻轻握住他的手。
睡吧,即使噩梦纠缠,光明依旧会来到你身边。
一夜过去,天光初现。
淡淡的晨曦在云端扯出一幅鱼白轻纱,透过半开的窗口,徐徐覆在秋烟离身上。
她精致的眉眼在薄光笼罩中,像极了一座绝美的玉雕。
许是阳光的轻拂搅扰了她的好梦,蝶翅般的长睫颤动两下,终于模模糊糊醒了过来。
动动僵硬的身体,秋烟离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天已亮后,第一反应就是往床上看去,却正好对上元祁隐有玩味的深眸。
“你醒了?”秋烟离撑着床边坐起,但因为趴着睡了一夜的缘故,胳膊疼得更加厉害,不觉抖了两下。
元祁好似全无察觉般,眼角含笑地看着她,问:“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什么?”秋烟离满头雾水的眨了眨眼睛。
元祁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好整以暇地挑了下眉。
秋烟离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懊恼不已的同时,面不改色地抽出手来,淡淡道:“一时没注意,不好意思。”
元祁却一把将她的手再次拽了回来,看她愤然生怒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些许欢悦。
秋烟离知道他就是要故意激怒她,看她生气发火,可她偏不随他的意!
“王爷感觉如何?”
小母狼难得乖一次,还真是意外啊。
元祁把玩着掌中那只小手,低低问:“我昨晚,是蛊毒发作了吗?”
秋烟离点头:“没错。”
元祁苦笑:“吓到公主了吧。”
秋烟离不以为意地耸肩:“还好,也算见识了一下噬魂蛊的威力。”转而抱歉道:“说来,也是北离的错,不该与王爷说些不该说的话。”
想到两人昨日的不愉快,元祁似是不愿意讨论这件事,直接转移开话题:“如何,我们今日便进山吗?”
秋烟离看他神志虽然恢复了,但脸色仍不失太好,便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推迟到明天吧,你刚刚苏醒,仍需要休息,现在进山,估计你的身体扛不住。”
元祁却满不在乎地拒绝道:“不必了,更九死一生的时候我都经历过,这点小事,还不成问题。倒是公主您,昨晚我伤到你了吧?”
秋烟离微愣,不着痕迹地藏起受伤的那只肩膀:“没有,王爷多想了,你并没有伤到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想尽量表现的自然些,却不知越努力,反而越露破绽。
元祁低头一笑,遵循能动手就不动口之理,一把扯开秋烟离的衣服,露出她雪白的肩头。
那上面布了大片的淤痕,有几个地方已凝出暗色的血迹。
“王爷!”秋烟离急急拽住滑落的轻纱,与元祁暗中较劲。
元祁却不顾她的抗议,盯着她肩上的淤伤,半揶揄半不悦地道:“这也叫没有?”
秋烟离偏头不语,以沉默回应。
元祁摊手伸到她面前,简明扼要地说了三个字:“金疮药。”
秋烟离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奈何依旧徒劳,便故意赌气道:“没有。”
这下元祁真的有些生气了,沉下脸来威胁:“你是想让我亲自来找?”
秋烟离不甘地暗骂一声,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重重砸在了元祁手上。
“受了伤就要上药,一个女孩子家,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吗?”元祁拿过药瓶,皱着眉头沉声埋怨。
秋烟离拉好自己的衣服,没有说话。
元祁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过来。”
秋烟离却并不动。
元祁又道:“过来。”
秋烟离还是不动。
元祁这才看清,对秋烟离来说,直接动手果然才是最快和最有效的。
于是他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拉,秋烟离一个反应不及,直接跌进他的怀里。
元祁低头看着恼羞成怒的某人,语带挑逗,邪恶笑道:“小母狼,这不还是乖乖过来了?”
秋烟离怒火陡生,狠狠用头往他心口一顶,听他痛得闷哼,不由得意。
哼,你以为就你会动手?小母狼急了,可也是会咬人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