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杜蓬的办公室,维托看见杜蓬单手撑住额头,身子随着呼吸起伏不定,这是呼吸用力过度造成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发了很大的脾气,气息不稳定,需要更加用力的去呼吸。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位城邦最高治安官气成这样。维托带着小心走到杜蓬的身前,低低的声音问道:“局座,出了什么事?”
“外面没人跟你说嘛?”杜蓬抬起头,脸色异常的难看,眼中强压着怒火, 维托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茫然。
“原来他们也知道害怕,”杜蓬的脸上露出一丝恨恨的表情,头上两侧的太阳穴上青筋直突突着,怒容满面的看着外面。
维托见状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架势劝道:“局座,消消火,别气坏了身子,到底怎么了?”其实此时他的心中异常的紧张,只因为脑海中浮现出昨天晚上历历在目的所有景象。
“刚才我起来后,见你去吃早餐,就没喊你,我自己联系左徒,想询问一下昨天案件的侦破情况,可他的接收器电话全部没有信号,随即我打了他的车载电话、住宅电话、办公室电话,到现在都没有人接,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我担心可能是出事了,我又打了叫他们想办法去联系老九,可他们全都是无计可施,让我看着就来气。”杜蓬余怒未息的样子:“你,赶紧给我叫杜坎、布齐、塞万提斯他们过来召开紧急会议,并且继续打左徒的所有联系电话,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他决不能出事!”
看着杜蓬那副决然的神色,维托突然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准确的,但现在没有办法去证实,而就算证实了又能怎样,凭着自己单薄的身躯,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吗!
可这些只有自己知道,杜蓬却又不知道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维托对他刚才的表演一定会佩服的五体投地,那是具备了获奖资格的入木三分的最佳表演,可因为自己事先留了个心眼,尾随跟踪了自己的这位长官,察觉了一些隐秘,所以此时他才能洞察事件的一些端倪,即使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但总比被别人愚弄,玩弄于鼓掌之间强。外面的那些人,是杜蓬的贴身扈从,他们与杜蓬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们以杜蓬为中心,对他忠心耿耿,形成了一个利益团体,像这样的利益团体本应该相互信任,相互依仗,可结果这个团体的核心却是其他人如刍狗,任意愚弄,那就是对人性的不尊重甚至是无耻,而此时维托就领略到了自己依附的这个利益团体核心人物的无耻,
而所有的人中,只有维托一个人知道,可这却是极度隐秘的东西,如果让杜蓬知道了,他就完蛋了,所以这其中的内情,无论如何都得烂在肚子里,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不必要的风险,自己的性命多了一分威胁。
“是,马上通知。”维托嘴上答应着,然后心中盘算着如何找时间去议会大厦一趟, 去看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左徒此时的下落会在哪里?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有人咳嗽都用手挡住嘴,轻轻的压制住,小声的咳出来。
“这老九,到底死到哪去了?”杜坎神情焦躁,口无遮拦,随口而出。
此时正在会议厅中间来回踱步,等待消息的杜蓬突然回过身来,抡起胳膊,“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杜坎的脸上,杜坎的脸在几秒钟内,肿起多高,一边脸高,一边脸平,成了个斜八字脸。
“你个丧门星,嘴上 跑火车,诅咒别人去死,老子揍死你,老子告诉你们, 老九不能死,老九也不会死。”嘴里咒骂着,状如疯虎,把个杜坎打得蒙头转向,找不到北,狼狈不堪。
众人慌忙拦住,口中劝阻,好容易将杜蓬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时外面又传来了最新的消息,骑警、巡警、特警已经几乎全部上岗,便衣队游荡在大街小巷之中,四处打听着消息,左徒的家,平时爱去的地方,和左徒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接到了警察总部的电话询问,指挥中心调集了昨天晚上左徒离开总部大楼以后,沿路径的所有通道上的监控系统,监控系统显示,左徒在六点十八分从自己的办公室,通过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在停车场溜达了好几个圈,然后一辆没有牌照,没有任何特殊标识的车将左徒带离了地下停车场,在东沪城邦如此密集强大的监控系统内,居然跟丢了这台车。
“给我查,最后在什么位置跟丢的,巡警去搜,挨家挨户的搜,一定要将车子找到,老九一定是被人控制起来了,一定是他找到了什么,威胁到了某个人,或者是某个团体的核心秘密。”杜蓬目带凶光,仿佛是看见了仇人的架势。
“是的,老大,老九一定是被人控制了,有人不想案件被老九侦破,才选择 了对他下手,并且这些人手中有强大的权势。”
“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搜,全城搜,挖地三尺的搜,就不相信那个枪手或是我们老九 能然蒸发掉了?”
………
你一言我一语,都没有一个人能拿出好点的建议来。杜蓬的怒气一直没散去,却又是显出无奈的神情。
“报告,安德森副总警监带着巴林、东康来总部大楼求见,并询问左徒左总失踪的情况。”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边动静闹得大了,那边当然就得知了信息,杜蓬脸色愈发的难看,可又无法不见,只能对外面传话,让安德森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