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九年,乔城公墓。
“咚咚咚!”一个墓坑中响起沉闷的敲击声,公墓守墓人在这里看守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他小心的凑到声音的源头,看看墓碑上写着程筱曼的名字,这个墓是昨天才下葬的,怎么会传来声响?
他贴到墓边更仔细听着想确认一下,敲击声却更加强烈了。守墓人吓得拔腿就跑,难道这是要尸变了?守墓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公墓大门,正好撞上正在带队巡逻的云亦风。守墓人紧紧抓住云亦风的袖子不放,眼神透露出害怕结巴着说道:“闹……闹鬼了!”
云亦风眉头一皱,刚刚守墓人的话把他身后的警察们都吓得在小声议论,云亦风一把提起守墓人的领口,快把守墓人整个抓起来,怒斥道:“不许乱造谣!青天白日怎么会闹鬼?!”
守墓人急的快要哭出来,继续说道:“我在这守了十几年的墓,今天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奇怪的事情!警长大老爷,小的真的不敢妄言!”
云亦风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他松开手,守墓人大口的喘着粗气,云亦风回头对身后的一对警察说:“你们继续巡逻,我先去看看。”
警队队员们十分听话的继续巡逻,云亦风让守墓人带路到那个墓前,守墓人哆嗦着指着程筱曼的墓说着:“就是这个,警长老爷,你听!你快听!真的有奇怪的声音!”
云亦风听到了墓下传来的沉闷敲击声,并且在守墓人说完敲击声越来越响、频率越来越快。守墓人听到后心里直打鼓,害怕的连忙跑开了:“诈尸了诈尸了!警长老爷您快看看怎么回事,我……我先去那边转转……”
程筱曼一睁开眼睛,并不是她想象的医院,依旧是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她回想起自己在现代医院里工作时,用没擦干的手插了电器插座,不小心触电昏厥了过去。她本以为民国的记忆是自己一个梦,醒来可能一切都正常了,可是当她睁开眼后,现实并没有改变。
她翻出回忆碎片中,这个民国时期的程筱曼最后的记忆是喝了毒汤去世,那么自己现在在这个活动空间十分狭窄的地方,应该就是一个棺材了。程筱曼知晓里面的氧气含量有限,不敢轻举妄动,小心听清地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后,连忙用力敲击棺材壁。
没想到听到程筱曼敲击的声响后,来人还被吓走了,不过好在又来了一个人,程筱曼听到云亦风走来的声响后连忙更加猛烈的敲击。里面的氧气越来越少了,虽然公墓里下葬的棺材都不是埋的很深,但是程筱曼尝试过大喊救命,并没有敲击棺材壁来的奏效。
云亦风听出声音不对,旁边的坟墓因为在挖掘中,有铁锹摆在旁边。云亦风连忙拿起铁锹挖开程筱曼的坟墓,终于棺材露了出来。棺材的边沿都没有用钉子钉紧,可以看出这个棺材下葬的十分仓促。
云亦风一下推开了棺材盖子,看到里面的程筱曼脸色苍白的大口吸吮着清爽的空气。程筱曼坐了起来,着实吓了云亦风一大跳。云亦风拿着铁锹离程筱曼远远地,而程筱曼终于缓过神来后,看着她的救命恩人。
“你?……”云亦风缓缓开口,他英朗的眉宇下透着几丝焦急,面对从棺材中爬出来的女子,他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他敢确定,这个女子不是鬼。
程筱曼连忙站起来跨出了棺材,不理会云亦风的话,径直把棺材的盖子又盖了回去。接着走到云亦风面前,温柔一 笑,拿过了他手中铁锹,接着又把棺材埋了起来,云亦风看着一个弱女子干这种粗活很累,便帮程筱曼埋了起来。
程筱曼看着男人一身民国时期修身得体的警服,飒爽正气十足,并不像她印象中的民国时期警察那样狗腿。
程筱曼缓缓说道:“我很感谢你能救我出来,我诈死也是无奈之举。”程筱曼怕云亦风问起自己从棺材中爬出来这么难以置信的事究竟是为何,就用诈死来掩人耳目。
云亦风边用铁锹挖着土,边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何这样做。但是我知道现在世道正乱,你一个弱女子敢有如此大的胆子、冒如此大的险躺进棺材,一定是遇到了难事。”
好不容易将土都埋了回去,两人齐力踩平后,云亦风看到程筱曼上身只穿一件七分袖蓝丝上袄,下面穿着黑色及脚腕长裙十分单薄。他将警察服脱了下来帮程筱曼披到了身上,程筱曼这才仔细看到了云亦风的样貌。
她曾看过民国时期男子的黑白照片,或儒雅或端正,但是云亦风长的十分坚毅,她暗暗咂舌,这样一个警察放在现代做明星一定会大火。
程筱曼向云亦风道谢后,在公墓园中环视着,看看四处有没有看到自己爬了出来,这件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可是面前的云亦风要怎么办才好?
程筱曼见公墓十分清冷,守墓人早就跑出去了,她凑到云亦风一脸严肃的说道:“实不相瞒,我是被我爹的第五房姨太陷害的,她在我的汤中下毒,不过我提前得知了,便诈死想逃出她的追杀。”
程筱曼在记忆中找到,民国的程筱曼死前喝了五姨太送的汤,汤中放了慢性毒药,她还买通了大夫,把程筱曼的死因说成染风寒过重,本来自程家从南林市搬到乔城后,程筱曼一向不喜离家露面,在家中也是安分的待在闺阁中看书,所以大家都信了这个病由。
云亦风听完程筱曼的话,见她并不像贫家女子,再看看墓碑上的字,恍然大悟:“你是程家姑娘?”
“是的,我是次女程筱曼。”程筱曼点点头。
“原来是你,我曾与你姐姐程楠楠有过几面之缘,她也与我提起过自己十分头疼最疼爱的二妹不喜抛头露面。”云亦风突然提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