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扔在地上的是一块儿拇指大小,乳白色的玉珏,上面雕刻着沈家的家徽和一个小小的沈字。以黑色的线穗拴着。
这种款样的玉珏是沈家嫡系子孙所特有的,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沈通和沈天作为沈家的嫡系子孙自然都有玉佩。但是,作为旁系的沈力和沈平是绝计没有的。
一旁的沈平看到地上的玉珏不由得瞳孔一缩。复杂的情绪爬上脸庞。就是这么个东西。象征着嫡系子孙身份的东西。没有这个玉珏,自己本来可以享受的东西,都没有了。
沈天邪看到地上的东西也是一惊,难道天儿这么不小心,被拽了去。
沈天仇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自己百分之百的相信通儿不会杀了沈力,倒是这玉珏确实对通儿十分不利。
沈穹只是看着地上的玉珏,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沈天勤瘫坐在地上,惊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直直的看着苏颖。
苏颖怪笑着转了一圈,环视着堂中深色各异的人,“不是要证据吗,看呀,给你们了。”苏颖身心中满是仇恨的扭曲。
“沈力曾伪造过沈家嫡系的玉珏,戴在身上,说是为了出门比较威风,大家也比较尊敬他。”沈平的声音不期然的响起,打破了堂中诡异的气氛。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沈平,让他倍感压力。“因为同时旁系子弟,所以,沈力只对我说过这件事。”
“去把王师傅叫过来。”沈穹的声音威严而不容置疑。
王铭是沈家的的撰器师,沈家所有有的器物几乎都是出自这位师傅之手,其中包括沈家嫡系子孙的玉珏。
堂中安静的可怕,苏颖在听完沈平的话之后就满脸惨白的瘫坐在地上,紧紧的靠着沈天勤的身子。面色白,盯着沈平的眼睛里满是怨毒之色。此时的苏颖就要完全像是一个丑陋的女鬼。
沈天勤看着苏颖的眼神也满是责怪和愤怒,就像是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就要将她打死一般。因为这个疯婆娘的话,自己今天很有特能会死在这里。
而这厢沈天仇确实完全松了口气。沈天仇知道沈通素来不喜欢佩戴那个玉珏,所以就搁置了起来。自己还真的不知道,将那个玉珏放在了何处,如果要是遗失了,也是十分麻烦。
而沈天邪这时脑袋在极速的运转,他并不知道那块玉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是不是天儿的,虽然很想将那个多事的女人杀了。但是,沈穹亲自坐镇,让沈天邪不敢轻举妄动。
沈平皱着眉头,低着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件事。
而上位的沈穹,就那么端端的坐着,不惊不怒。
“家主,找属下所为何事?”王铭一进大堂,便被这诡异的气氛惊到了。
“看看地上的玉珏。”沈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王铭自己看。
王铭侧过头向地上一瞅,只见一枚玉珏静静的摊在哪里。连忙捡起来细细观察。
所有人都屏息望着王铭,这让摸不着头脑的王铭倍感压力。
仔细的观察着手上的玉佩,王铭发现这块玉虽然不错,雕刻的也还将就,但完全不是自己的手笔。
“家主,这块玉珏虽然选材也是暖玉,但是却不是上乘之材,雕刻也只算过得去。属下自信还是自己的更上一成。”王铭会错了意思,不过了不妨碍大家听懂,这块玉珏是伪造的。
王铭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劈在沈天勤夫妇的身上。这下连沈天勤的脸上都全无血色,自己算是完了。
沈天邪看着苏颖的眼神冰寒,满是厌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坏了自己的好事。
沈天仇松开了一直用力握紧的扶手,苍白的骨节慢慢的恢复血色。
“沈天勤,苏颖,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沈穹沧桑的声音打断了每个人的思绪。
“家主,我儿……”
“啪”的一声响,苏颖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天勤。
“无知的妇人,不要乱说话。”沈天勤的眼神十分可怖,苏颖捂着脸慢慢的垂下了头。
“家主,沈天勤无话可说,但凭家主发落。”沈天勤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甘和无奈。
“天仇,你是邢堂的长老,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沈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沈天仇。
“家主,沈天勤夫妇,不加求证,谎报证据,妄图栽赃嫡系子孙这是其一;教子无方,其子伪造玉珏,冒充身份,这是其二;苏颖藐视家规,对家主不敬,这是其三。按照家法,当赐死。但是念及他们丧子之痛,所受打击颇大,仗责一百,逐出沈家。”沈天仇每说一个字,沈天勤夫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现在也是完全铁青了。
沈穹微微点点头,“去办吧。沈通,沈天既然都是清白的。禁足可以解了。天邪,你去把天儿带回去吧,天仇,一会儿你来书房找我。”说完转眼消失了。
沈天勤面色铁青,“不用你们扯,我自己会去领罚,沈天仇,没弄死我,你会后悔的。”
沈天勤渐行渐远的身影,没有引起沈天仇的注意。自己挪动着轮椅离开了。
沈天邪也离开了,路过沈平的时候留下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大堂中瞬间空荡荡的。彷佛刚刚的一切不过一场幻境。
沈家刑场,沈天勤夫妇伏在条凳上,已经挨了二十杖了。痛的满头虚汗。
刑场上啪啪啪的声音,一直响了一个时辰,沈天勤已经嘴唇干裂,满是血迹,而身上也被汗浸透了,而旁边的苏颖已经昏过去醒过来,几个来回了。现在已经是气若游丝。
四个壮汉子,收了杖子,就将沈天勤夫妇抬起来扔出了沈家大门。
沈家刑场的仗责的实行者全部都是玄文境的高手,这一百杖下来,沈天勤的腿几乎快废了。
来来往往的人对着沈天勤和苏颖指指点点。
沈穹书房中,沈穹站在窗边,沈天仇紧挨着坐在轮椅上。
“天仇,等通儿自己回来吧。”沈天仇听闻此言一惊。
“父亲,通儿是需要历练,只不过那里对于通儿来说是不是太早了。”沈天仇看着窗外,颇为担忧。
“你也知道通儿日后的路绝不好走,还是防患未然的好些。”沈穹也颇为无奈。
“父亲,再过一些时日成年礼就要开始了吧?”
“嗯。”
“希望通儿成年礼之前可以回来。”
沈天仇和沈穹就这么静静的呆在窗边,看着后山的位置。
“父亲,天仇先回去了。”过了一会儿,沈天仇挪动轮椅,准备离开了。
“天仇……罢了,回去吧。”沈穹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些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是。”沈天仇也没有问,转身离开了。
沈烟阁中,沈天邪看着盘腿运转功法的沈天,眉头越蹙越紧。
但见沈天盘腿坐着,双目紧闭,周身的玄气不断向省体里面涌入,大量的玄气同时引入,让沈天的筋脉被撑的鼓胀起来。
从外表一看,沈天浑身筋脉浮出皮肤,扭曲鼓胀,撑胀筋脉的疼痛让沈天满头大汗,疯狂涌入的的玄气,也仿佛要扯烂皮肤一样。
沈天邪背着手,蹙着眉头看着沈天挣扎不已,却又不停止吸纳。
沈天身上的黑色鳞片一片片慢慢浮现,一直向上蔓延停在了腰际,腰腹处的鳞片若隐若现,却迟迟没有完全显现。
沈天一咬牙竟加大了吸收的速度,瞬间汗如雨下。片刻后,腰际的黑色的鳞甲已经完完全全的显现出来了。
沈天收了手势,身上的鳞片慢慢褪去,狰狞的经脉也慢慢隐没下皮肤。
沈天浑身脱力的躺在地上,睁开眼睛,才发现旁边的沈天邪。
连忙想要翻身坐起,却没有成功,窘迫的满面通红。
“躺着吧,喘口气。”沈天邪看着沈天不断的挣扎开口道。
“父亲,您怎么来了?”沈天仰着头问到。
“你的禁足结束了。”
“太好了。谢谢父亲。”
然而还没等沈天脸上的笑容完全展开,沈天邪的一句话成功使他僵住了。
“下次做事干净点,别等着老子给你擦屁股。”
“是,父亲。”沈天面色一敛。
“趴够了没,趴够了就快点爬起来,该回去了。”
“是,父亲。”沈天费力的爬起来,跟在沈天邪后面离开了沈烟阁。
沈家后山迷林。
通过了穿岩鳄的车轮战,沈通放出阴阳莲台坐上去运转功法,一个多时辰时辰便恢复的差不多了。
手一挥,将莲台收回芥子戒中。沈通盯着满地大坑中圆胖的穿岩鳄,转头面向影的方向,问了一个相当有建设性的问题。
“影,这东西……能吃吗?”沈通从大坑中扣了一个出来,提溜着尾巴,满脸严肃的问道。
影,怎么也没想到沈通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语塞。
见影半天没有回答,沈通一脸不舍的看着手里的穿岩鳄,“难道不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