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擎天建筑公司。
擎天的一众高管在会议室里坐冷板凳已经将近一个小时。
再冷静的也不禁蹙眉问旁边的人:“白总今天不会一直不出来吧!“
“难说……”
“你说什么事能让咱们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白总,如此生气?”
“不知道,不过……准是没什么好事……”
“说的和没说一样……”
……
公司上下都知道,白晨风下午回来,冷着脸摔上办公室的门后,就不曾出来过。
白晨风本就是冷淡性子,做事又极有效率,睿智的他,在公司实行的是铁腕政策。
没有要紧的事,众人平时尽量都避着他。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没人敢去打搅。
这个大型高管会议是一早就定好的,众人精心准备了很久。
副总秦杰吩咐抱着资料的小李去送咖啡,顺便提醒他时间。
可是小李怎么也不肯去。
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无奈他只能去当炮灰,谁让大家都知道,敢在他面前应付一下的就只有他了呢?
他们的关系甚好,只是他老板的性格……
秦杰打了个冷战,硬着头皮推开门。
高大的男子,侧着身子,落寞的立在窗前,眉宇间说不清的姿态。
似喜?似忧?似恨?
好像都有一点儿。
地上洒满了纸,细看都是一个女子的素描画像。
秦杰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女子他再熟悉不过。
顾不得是否会踩到纸,他拉过白晨风肩膀,焦急的问:“你见到纪蒙蒙了?”
白晨风垂着眼不回答。
“是不是?在哪里见到的?有没有留联系方式?”
“一下子问这么多,你要我先回答哪个?”
“额……”秦杰被他噎了一下……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我看你想人家想的紧呢?”
“还能如何?我说我没非分之想你信?”白晨风略微眯了下眼。
秦杰看着他阴险的表情,心里一片清明。
他老板这是要……
此物,不对,是人,非我莫属,要吃干抹净的节奏呐!
“那你现在那位怎么办呢?依我看那可不是个好相遇的主儿。”
“我想要的怎会得不到?不想要的谁又能强加给我?”
白晨风说到这儿,眼底眉梢儿,一股子势在必得的傲娇。
“呵……这白婷也是个可怜人。”
“……”白晨风不语,似乎于她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就知道,这么多年只有她能让你情绪这么失控,也只有她能进了你的心。”
安慰的拍下他的肩膀,秦杰想,还是告诉大家散了吧,这个男人今天绝对不会有工作的心思。
纪蒙蒙,很好。
你竟然一直就在我的身边,而我却不曾发现。
————
翌日。
白晨风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了件有点儿疯狂的事。
扔下助理送来的一堆需要签署的文件,推了很重要的会谈。呆呆的坐在车里,盯着对面西餐厅大半日。
暗黑的眸紧紧锁在西餐厅的门口,生怕一个不小心错过了她。
直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推门出来,然后才慢慢开车跟上。
深秋的下午,凉意刺骨。
他看着她的穿着,皱了眉。
她是傻么?不晓得天气冷?
二十七岁的人了,穿着简单的还像个学生。
白色的短款毛呢外套,浅色的牛仔裤,还有走到哪里都会背着的双肩包。她整张脸都快埋进围巾里了,只余一双眼在外……
白晨风知道那双眼,是他见过最清澈干净、美丽动人的眼。
心里没由来的变得柔软。瘦弱的她似乎要被公交站台底下的人流淹没……
他就这样开车一路跟着公交车,一向注重效率的他,竟不曾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
明明可以直接找她,非要费如此周折。
她下了车,在小区门口买了东西,然后进了公寓。
他看着楼上那盏灯亮了,拿出烟狠狠地吸。
烟雾缭绕,往事浮上心头。
她病好后,性情有些变化。许是经历了生死,什么都看开了。
她变得更简单直接,生活也不似以前那样细致,甚至可以说是活的很糙。
她住的是他们大学时,他租的那间单身小公寓。本来是因为画图和设计都需要安静的环境,他也只是简单的整理一下,就入住了。
后来发现,大学的她真是清闲的可以,大部分时间都赖在他的公寓里。
他做饭,她便吃。很好喂养,不挑食,还比一般女孩子吃的多。
他工作,她便安静的陪着。除了偶尔要他陪她出去散散步,很少给他添麻烦。
每日学校门禁前要送她回去。
他不多话,他们从不会像其他情侣那般在楼下恋恋不舍的道别。
其实他是有些不舍得与她分开的。他喜欢她陪着自己,哪怕她笨拙的什么都做不好。
后来他如愿了。
他知道女孩子会比较麻烦,所以购置了很多东西。可她的行李却很简单,甚至比他的还要少。
本就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公寓。多了个人住进来,一下子就拥挤了很多。
可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与她朝夕相对。他在客厅书桌对面支了架单人床,而那张床,白天几乎都是她霸着的。
即使是她每日都要午睡,也要睡在那。她说:这样他画图的时候也可以守着她了。
赖皮、缠人到极点的女子。
他作息时间很规律,可她恰恰相反。
改掉她赖床的习惯,按时吃饭喝水,远离垃圾食品……
就是这些日常就费了很大功夫……
她走后半个月,他就离开了那。
因为那里几乎都是她的味道,想她想得心都麻木了。
那时会整夜无眠,把属于她的东西统统收起来,可是第二天还是会忍不住拿出来摆放好。
只有它们原封不动的在那里,他才可以安心。
也是那时他开始吸烟,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毫无益处的发泄方式。
只是那么多个不眠的夜晚,似乎只有这种方式能帮他排解漫漫长夜的孤寂。
他知道父亲白景奇的死,白家的没落,她的父亲纪忠良吞并白家资产的事,让她与他有了隔阂。
他曾犹疑过是否要全盘托出?最终还是被自己否定了。
毕竟自己是白家人,会与纪忠良联手扳倒白家,虽事出有因,但对她来说还是过于黑暗和残忍。
这样肮脏的交易,她不知道才是最好。
他在意的只是她可以安安静静的陪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平安喜乐就好。
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能接受她毫无缘由、未留只字片语的离开。更不能接受她干干脆脆的甩了他,弃如敝履。
他很想跑到楼上拍开门,问她为什么说走就走,从此杳无音讯?
可是他不能,他怕逼得紧了再次把她逼走。
无论爱恨,这次我再也不会放手,再也不会让你离开,去我不可企及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执念太深,可是你既然霸占了我的心,就不可以随意的丢弃它。因为它小得除了你,任何人都装不下了。
蒙蒙,如果天堂不收容我们,那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