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波见欧阳彪这么说,他也继续附和着:“大哥说的是。一小店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鄂州城哪天没有新店开张?哪天没有小店倒闭?倘若每家店我们都要去关注,那我们还要不要做自己的事了?二哥,你太敏感了点吧!”
欧阳方也乘机唱反调,道:“二哥,如果只是为了这等小事,那弟弟我可不奉陪了!忙得很啊!得挣钱养家啊!”
倪沅见此只好打和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呵,几位亲家兄弟,有话好好说嘛!都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
欧阳彪三人见倪沅一直在这打和和,脸上都一脸不屑,不过还是都静下来了。
欧阳元天观和三人今日这么齐心,心中略有所思。
不过他此时却依旧正色的说道:“大哥与两位弟弟都认为这只是小事,但身为家主的我却不这么认为。”
“哦?”三人这时齐声质疑声起。
欧阳元天接着说:“店铺虽小,但也可以撼动大树。难道你们忘了这二十多年来,有多少小店铺反吞大店铺的的事了吗?我欧阳家之所以能历经四代而屹立不倒,就是因为先辈们都懂得防微杜渐,把一切都掐灭在大火还没燃烧起来之前。”
欧阳元天观察了下众人的神情,继续着:“如今鄂州城内又出现一家这样的店铺,而且没来我欧阳家拜过山头,就已闹得满城皆知。难道你们就真的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吗?依我看未必吧!”
倪沅没想到欧阳元天竟来真的,连忙劝说道:“亲家,这南草市的什么店铺,我还真不知道。这不,你刚才不说,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亲家,莫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但是谁都不知道此时的倪沅背上,其实早已一身冷汗。
然欧阳彪这时不知进退不说,他竟然直接见机威逼:“家主,你非要强说我们三人知情不报,我们三兄弟也无话可说!”
“既然家主你这么不信任我们,我们三人做的也不安心,那倒不如今日大伙商议下如何分家,各立山头吧!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也都累了。家主,两位弟弟你们说是吧?”
欧阳波见欧阳彪提出来,也乘机威逼道:“二哥,老大说的对。这都多少年了,早分早安心。免得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欧阳元天瞟了一眼这三人,见欧阳方还没发话,目光转向这欧阳方:“老四,大哥和老三说要今日分家,各立山头,你怎么说?”
这欧阳方笑呵呵的回道:““既然大哥和三哥提出来了,我也觉得是该分家了。毕竟孩子们也都这么大了,也是该有自己的一份家业了,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嘛。二哥,你说是吧?”
欧阳方这话虽说的漂亮,但他也赞成分家,这话不仅说的冠冕堂皇,而且还非常有理。
欧阳方的话刚说完,整个大厅内都再次进入了沉默无声之中,众人都在等候着着欧阳元天的决定。
欧阳太听了他三位伯叔的话后,心中也是震惊万分。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新店开张,会成为欧阳家矛盾激化的导火线?父亲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家主之威,为什么此时此刻反而起不到丝毫作用?
我不就是想待这张破在这鄂州城站稳脚跟后,与他合作谈下一笔大生意。让族中的生意扩张到巴蜀,让族中的人都觉得我有能力带领家族进一步的走向辉煌,从中借势排挤几位兄弟登上家主之位吗?
这还没怎么着呢,怎么就会生出这样的事来?这完全不是按照我心中所想的来啊!
欧阳太的心中不知道翻了多少道浪,起了多少次花。
当他瞄向对面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是一副冷漠事不关已的表情,自己一人站在这倪沅身后时,他的心竟莫名其妙的恐惧起来。
父亲让众兄弟站在自己的对面,唯独自己一人在这边,难道父亲他发现了些什么吗?这是对我的一种警告吗?
应该不可能吧!我已经够小心的了啊!欧阳太的心此时此刻在剧烈的颤抖,在流血,在粉碎。
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事实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现在只有祈祷上天不要遗弃自己。
欧阳太的心在恐惧,倪沅此时却也在犯愁。
此时的倪沅明知今日这事,肯定是这欧阳元天在拿店铺之事借刀杀人。
但他心中却实在是不愿意看见这欧阳元天这么做。
虽说自己的女儿嫁的是这欧阳元天的二儿子欧阳平。
但这欧阳彪、欧阳波两人一直以来对自己,比那欧阳元天对自己好。
这些年来,要不是他们两人在欧阳元天面前帮忙说好话顶着,倪沅恐怕早就滚蛋了。
世人都知道倪家是这鄂州城内的第三富豪之家,但这世人又有几个真正知道倪家的这财富,只要这欧阳元天稍有不满,就可以全盘收回呢?
因为倪家的产业里全都有欧阳元天的一份,而且这份额的比重还不少,几乎占了一半。
现在这欧阳家四兄弟起内讧,自己该帮哪边呢?
站在这欧阳元天这边,就会失去一直帮助自己的两位兄弟,若是帮欧阳彪和欧阳方,自己就会遭到这欧阳元天的报复。
这是什么事嘛!欧阳家这么多年来不是过的相安无事的嘛?今天这是怎么啦?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倪沅在愁,欧阳元天也在思虑。
欧阳元天斜扫了一眼这大厅内的所有人,从那欧阳彪到倪沅,从欧阳太到欧阳虎,最后才到这欧阳国。
其实欧阳元天原本并不想此时就拿这三人开刀的,只是这些年来自己日夜操劳,身体已大不如以前。
二十多年来,自己兢兢业业为这个家而辛勤奔波,但是自己的几个儿子却不争气。
欧阳太嘛,就不说了,由于某种原因自己将这临江茶馆赠送给他。再加上他自己凭本事挣来的那南湖客栈,此生生机无忧,可以置之不理。
欧阳平虽是嫡子,但却成日不务正业,缺乏管教。
欧阳天嘛,简直就是欧阳平的跟屁虫。欧阳平干什么,欧阳天也干什么。
好像欧阳天天生就是为欧阳平而活,自己这么多年来也懒得理这不争气的儿子,随他去。
这两人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若是这家业交予他二人身上,那我辛辛苦苦努力这么多年的基业,将来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至于欧阳国嘛,从懂事起就与族中人来往甚少。一心沉默在书中,两耳不闻窗外事,欧阳府上下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与他无关。
这不,这会这欧阳国依然是闭目养神,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没事似的。也不知道他现在闭目在想些什么?此子连自己也不知道其心中到底成天在想些什么?
看来自己这个当爹的不会教儿子啊!
古人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四子之所以能有今日,全都是我这做父亲的没尽到责任啊!
欧阳元天再次偷偷的斜瞄了一眼他这四个儿子,心中是唉叹声不断。
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难道就真的要这么轻易拱手让人不成?
欧阳元天的心中自然是不甘。正因为于此,他才在多年前就萌发了学那刘邦的心思。
但苦于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出师无名。
现在这鄂州城内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件事,完全可以借这件事说他们三人监察不力。由此而借机削弱他们,以后再一步一步的将这三人从家族的主要业务中踢出去。
没想到的是,这三人今日竟然会使出这招!不仅不愿承认,居然还主动提出要今日就分家!
若是只有欧阳彪一人提出还好对付,但这三人一起联合威逼,我就不好办了。
欧阳元天自己也没想到一向老辣的他,今天竟然会出现这么尴尬的场面。
心中正在思考应该如何开口回话时,突然听见一声:“哎哟!我的祖父啊!孙儿命苦啊!昨日刚被娘亲责骂,今日父亲刚回来,听说孙儿去外面喝酒,就令人家法处罚了孙儿啊!这不,孙儿的屁股现在还疼啊!哎哟!实在是不行了,痛啊!站不住了!哎哟!”
欧阳元天朝那哭喊声顺眼望去,竟是那欧阳平那混账小子。他乘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似箭似的飞步到这欧阳平面前。
欧阳平此时也出奇的聪明,见他父亲来此,也很配合的乘机倒在了这欧阳元天的怀中。
欧阳元天佯装的呼喊道:“平儿!平儿!你醒醒!醒醒!快来人啊,赶紧送二公子去房间,快派人去请大夫。”
一直守在不远处的老仆见机立即忙活去了。
“哎呀,大哥,三弟,四弟,你们看,平儿伤势太重,现在都已昏过去了。至于今日之事,我们改日再议,改日再议!”
欧阳元天说完,也完全不顾众人的呼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正堂大厅,直气得欧阳彪等人两眼欲吃人。
但欧阳元天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完全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就因自己的这反应稍缓一点,就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这三人岂能不恨?
这不正如那煮熟的鸭子本来是囊中之物,没想到到头来却突然飞了。
三人此时的心态正是如此。但是谁叫他们反应慢呢!也许这就是命数吧!
倪沅见突然发生这事,他脸上虽说没有表现出什么大惊大喜之态。但他的内心却是兴奋不已!幸好欧阳平反应快,不然自己今日可就真的难逃一劫了!
万幸啊!万幸!不过,这四兄弟现在已经撕破脸皮,欧阳家以后可就不会这么安宁了!看来这苦日子还在后头啊!
欧阳太见欧阳平这么醒目,虽说心中的那颗恐惧之心已经消失,但他却也有一份失落。
一向聪明的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怎么就让这不学无术的老二给抢了风头,占了先机?这千算万算,还是差了一棋啊!只好以后再慢慢图谋了!
欧阳天和欧阳国自然很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