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一安排好莫家寨的事便带寒双鱼去了卞城,这一路上她略略了解萧衍之前的布置。裴容远作为先行车队来探路,吸引萧禛一行人的视线,而真正的救灾物质则由萧衍亲自带队,从江东水路而行,直达卞城。
萧衍到达卞城后便亲自前往灾区,以天子之尊慰问灾民,更是严重惩治当地的贪官污吏。另一方面张予在背后运作,传出有人妄图揣测上天旨意,污蔑天子,其心可诛;如此恩威并施,流言在短时间内被压下。
事成之后,萧衍便迅速赶来衡岭。不过依寒双鱼看来萧衍应是一早便开始布置,她不由得佩服的很。
事实上,萧禛本想利用齐北莫阻挡救灾物质的运送,而后再鼓动灾民暴动,而他便可以借着“为国为民”的名义直捣白帝,逼迫萧衍退位。这算盘打得很好,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他太低估萧衍,亦高估了齐北莫。
萧衍自五年前游历北冥后便知那位毁容的三皇子非池中之物,所以他便时刻关注他的动向。后来他知晓齐北莫只身消失在北冥,而那位国师却整日里不慌不忙,毫无动静,萧衍便知齐北莫定潜藏起来伺机而动。
他一直未放弃寻找齐北莫一事,与此同时,他也在寻觅寒双鱼的消息,而这两人竟在他到边境“杂役”逛荡一圈后竟都寻到了,所以自从那次之后他便派人部署。
而这一切他自是不会告诉寒双鱼,寒双鱼自是也猜不出。
这世间的诸多事情浮于表面的少,深藏内里的多。
在寒双鱼看来,这件事与她无关,而她将能做的都做了去,她便不会好奇其中深层的东西,因为她深知“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
两人之前虽有过摩擦,但寒双鱼心里多为萧衍着想便也不同他置气,所以这一路两人不多话,倒也和谐的很。
萧衍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而寒双鱼这几日劳心劳力疲惫的很,便一直休养生息睡了将近一路。
是夜,马车在山路中踽踽而行,窗外寂静安宁。窗内的灯火跳跃撩拨着静寂的空气,寒双鱼此时正在梦中,身子微微勾着,眉间神色有些凝重。萧衍则坐在马车烛火旁拿着一本书细细端详,此刻,寒双鱼突翻了身,嘴里振振有词的嘟囔着。
萧衍听着她嘟囔的内容,俊眉一挑,面色微微沉了沉。
然后,寒双鱼似被梦魇着般突然惊醒,脸上仍带些未定的惊恐。过了半响,她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才知刚刚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觉出这来,她便仰了仰脖子,伸展了下僵硬的身子后又歪在了马车的榻上。
萧衍斜着眼觑了她一下道:“可是睡够了?”
寒双鱼怔怔瞧着跳跃欢快的烛火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萧衍面无表情道:“那便下车活动活动。”
寒双鱼猛地坐起,掀起窗帘看了眼窗外的漆黑黑的景色,而后不情愿回过头来道:“主子,这天还是黑的。”
萧衍冷哼一声道:“这外头还有那么多的将士,你怕什么?”
寒双鱼曾当他贴身侍卫一月,她何尝不知这是萧衍的决定不容置傕。她撇了撇嘴角,不情不愿的挪到马车口。
她背对着萧衍叹了一声,极不乐意的掀开马车的帘子,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你刚才可是梦着什么了?”
若萧衍不提寒双鱼险些忘了自己当初去莫家寨的目的,她顺口问道:“主子,裴大人如今身在何处?”
萧衍此时正斟着茶水,听到这当,那水柱颤了两颤,洒了些许,他轻轻用方巾拭去桌上的水滴道:“他无大碍,如今已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寒双鱼刚刚似也未注意萧衍的不寻常,听着他的回答点了点头道:“裴大人无大碍便好,如此主子也能安心。”
说罢,她叫停了马车,跳了下去。谁料刚刚落地,那上的暗卫便叫到寒双鱼:“寒,主子让你上马车。”
寒双鱼嘴角噙上笑意,回了句:“好嘞!”
如此这一路上,萧衍再也未曾让寒双鱼下过马车,两人便和和谐谐逛逛当当的回到了卞城。
寒双鱼这是第一次来卞城,自是不曾想到卞城的温度如此之低,竟较白帝冷了一倍。整个卞城全被冰雪覆盖,宛然一座冰城。
未到卞城,她便开始“阿嚏阿嚏”的打起了喷嚏。到了卞城,下了马车,她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牙齿止不住的打战,身子哆嗦着,面色潮红,身子冰冷。
如此自是伤了风寒。
萧衍见她晕乎的很,便将自己随身带的备用的长袍拿了出来给她裹上。谁料,寒双鱼仍是冻得不行,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
她颤颤巍巍的瞅着萧衍,脸颊两侧红的通透道:“主子,你怎······怎不冷?”
萧衍一手牵着她冰冷的小手边走边道:“我内功深厚,自是不冷。”
寒双鱼就着萧衍的长袍蹭了蹭鼻涕,向往道:“真·····真是让人嫉妒啊~”
说着,她瞧见自己呼哈的白汽仿佛晨雾般的弥散开来,她便觉得更冷了,于是又往萧衍的旁边凑了凑。
萧衍瞧着她这模样,清朗的笑了声。
寒双鱼听到,抬眼瞅了瞅,见着他那嘴角的笑,胆子一大,脚尖一掂便凑了上去。萧衍本瞧着前面的路,忽觉身边的人凑了过来下意识的猛一低头,便听到“哎呦”一声,身侧那人摔倒在雪地里。
而后面的将士皆“扑哧”一声低低的笑着。
寒双鱼颇为无辜又委屈,但她知晓场合不对,便自己捂着牙,拍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眼眶微红,哀怨的看了眼萧衍,甚是不满。
萧衍脸上带着疑问道:“怎突地凑了过来?”
寒双鱼偷亲不成,这下又撞到了牙齿,哀怨道:“我牙疼~”
萧衍将寒双鱼捂着牙的手拿开,细细瞧着她的牙。
寒双鱼觉得在这大街上太过丢人,便将嘴一闭,刚想道:“去刺史府再说。”话未出口,唇就被封住,那人冰凉的唇用力吸吮着她的唇瓣,辗转过后便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瓣,微微舔着她微痛的牙齿。过了半响,才松开她,眼神带着戏谑道:“鱼儿可是满意?”
寒双鱼此时并不知如何回答萧衍的问题,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她心思一转,突捂上嘴道:“我牙疼~”
萧衍瞧着她轻哼一声,便牵着她的小手往前大跨步走去。
这一行队伍如此才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刺史府。事实上,之前的事对于身后的将士们也是一种折磨,他们想笑不敢笑,想看又不敢看,只能硬生生的挺着。若是主子调戏起来妹子没完,他们真是要一直煎熬。
索性两位有头有尾,并未有来有往。
说来也是巧,寒双鱼刚入刺史府,整个人便病倒了,她本着想这几日好好同萧衍相处一番,如今却也是没那精力。
寒双鱼平日里从不轻易伤寒,如今这病一来便如山倒,整个人几日里都昏昏沉沉,意识不明。直到第五日,她的症状才缓下去些许,整个人也清明许多。
萧衍这几日偶尔会过来陪陪寒双鱼,寒双鱼也依赖他的很。
这日,萧衍便又风尘仆仆的过来,刚碰着寒双鱼正揪着鼻子痛苦的喝着药,他清淡的脸上因着寒双鱼滑稽的表情浮上清浅的笑。
寒双鱼刚喝完一抬眼便见到前方一人正赤裸裸嘲笑她,她摸摸鼻子尴尬道:“主子过来了?”
萧衍并未答话,信步走了过来,将屏风上的外衫拿下罩在寒双鱼身上,对着一旁的药师道:“你先出去。”
药师垂着头听到,也不言语直接退出了屋内。
寒双鱼一见药师走了,便挑了挑眉瞧着眼前的美男子往后退了一步佯装戒备道:“大人,小女子身子不适,今日可是服侍不了的哦!”
萧衍也学着寒双鱼的模样挑了挑眉道:“鱼儿这是欲拒还迎?”
寒双鱼又往后退了退道:“大人莫要装糊涂,小女子那里像是欲拒还迎?我是很真诚的······”
接下来的话被萧衍的唇堵了进去,寒双鱼瞧着萧衍那双近在咫尺幽暗深邃的眸子,身子微微颤了颤,盯着头顶芙蓉帐的眼神变得迷离彷徨。她顺手一勾,便勾住萧衍的脖颈,身子微微前贴。萧衍仍觉不够,一只手狠狠摁住她的后脑,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际,让她贴紧自己的身子。
萧衍周身的气息萦绕在寒双鱼的鼻尖,两人气息越来越灼热,萧衍此时竟有些失了往日的清冷,他不断攫取这寒双鱼的呼吸,深深地吻吸着她的唇瓣,同她的软舌相互勾缠。
寒双鱼又羞又臊,趁着两人喘息的功夫,刚想躲开,便被萧衍一把拽住脚踝欺到身下。未待寒双鱼回身,萧衍便又吻上她雪白的脖颈,细细麻麻的触觉让寒双鱼有些心慌,她刚想推开便听到身上那人带着压抑难耐的情绪道:“鱼儿,给我,可好?”
寒双鱼当时脑袋中的细弦一蹦,想着:“自己反正也不吃亏”,便顺口颤声道:“好······”
话语未尽,便又被堵了回去。
待那刻来临的时候,她真的想骂娘,真他娘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