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红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尘,似乎在期待苏尘能再次创造奇迹。
毕竟苏尘之前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实在太惊艳了,以她来看,能写出这样水平的诗歌,苏尘的文学素养自然极高,至少补全这首《乡愁》不是问题。
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赵斌,看着苏尘的眼里也有一丝期待。
反观李青脸色则是黑的难看,杨艳红这根本就是给苏尘开后门啊!
在三人的注视下,苏尘深吸口气开始细细观看半月杂志总编所写的那首《乡愁》。
“小时候,我们都是小孩子,
偶然在海舟上遇见了。
谈笑的资料穷了之后,
索然的对坐,
无言的各起了乡愁......”
看的越多,苏尘的眉头皱的越深。
虽然他对现代诗研究不深,可依旧明白这首诗的水平和意境不低,至少不比那些所谓的名师大家的作品差,看来半月杂志的总编还真的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可越是这样,苏尘就越蛋疼,因为以他的文学水平补不齐这样的诗,若是勉强续写,那也是狗尾续貂,一眼就被杨艳红看出端倪。
这特么可如何是好?
苏尘的额头急出一层细汗。
等等!
《乡愁》---宝岛?
自己何必续写这首诗呢?
自己肚子里就有一首地球上的传世名作啊!
杨艳红一直注视着苏尘的变化,看到苏尘眉头紧锁细汗密布时,她以为苏尘被难倒了,暗道是不是自己给出的这个题目太难了。
也是,半月杂志总编的诗可不是谁都能续接的!
都怪之前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太惊艳了,自己居然让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续写这样岁月深度的诗歌,真是失策了。
杨艳红暗自摇头,考虑自己是不是再给苏尘点提示或者找个借口换个考题。
而一旁的李青看到苏尘的模样心里顿时大喜,在他看来苏尘这是黔驴技穷了!
杨艳红这下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子,还真的被她当成宝贝了?这下我看你们怎么玩!
这一刻,他已经盘算怎么向总编打小报告了。
“怎么样,有难度吗?”杨艳红忍不住问道。
苏尘苦笑一声,点头说道:“贵杂志的总编的这首诗乃是大家之作,乍一看平凡无华,细细品读来却能体会其中的岁月阅历,就像是一壶经历岁月沉淀的老酒,质朴之下乃是绝世佳酿。”
杨艳红闻言,满脸笑意的点头,就连赵斌也忍不住赞赏---这小子倒不恃才傲物。
“那你是接不上了?”李青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苏尘点了点头,说道:“诗歌风格千万,有人婉约,有人豪放。主编的这首诗风格迥异,我确实续写不了,就算最后勉强补全也是狗尾续貂罢了。”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吗?”李青嗤笑一声,说道:“按照杨总定下的规则,苏先生既然接不下来,那就请出去吧,我们真正的面试者都还等着呢!”
杨艳红见李青居然又蹦出来,心里越加恼怒时,脸上却不露丝毫,反而对着李青笑道:“小李,你似乎对小苏一直都有敌意啊?”
李青心中一惊,脸色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杨总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对他有敌意?实在是他占用名额,破坏公司规则制度,我这完全是为杂志着想啊。”
杨艳红深深看了李青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看着苏尘,说道:“小苏啊,你要是真接不上,那我也实在没办法。杂志社有规章制度,我虽身为副总编,已经破例给你机会了,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苏尘闻言,轻笑一声,对着杨艳红微微躬身,说道:“多谢杨总给我这次机会。我虽然续写不出总编的那首《乡愁》,但是我却能创作出和《乡愁》同样水平,甚至比之更好的诗!”
一言出,面试室里静寂无声。
杨艳红眉头微挑,看着苏尘自信满满的脸庞,忍不住问道:“你确定?”
苏尘点头。
看到这里,就连一直淡定无比的赵斌也忍不住皱眉了。
他皱眉的原因不是苏尘要再次现场写诗,而是苏尘说他能写出和总编这首《乡愁》同样水准,甚至更高水准的诗!
要知道,半月杂志的总编可是乔朗啊!
那可是华夏国诗词协会名誉会员,明珠大学文学系客座教授啊!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毛头小子,居然干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要创作出与之比肩甚至超越他的作品?
你确定你不是在做梦么?
看到苏尘还会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杨艳红眉头再次皱成一团---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忽然间,杨艳红颇有些意兴阑珊,她本来就是被苏尘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惊艳,临时起意录取苏尘,可如今又出来这么岔子,她招收苏尘的心思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罢了,既然他自己找死,那就随他去吧!
杨艳红摆了摆手,示意苏尘可以开始了,赵斌则是在一旁暗中摇头。
李青更是双手抱肩,满脸嘲讽的看着苏尘,似乎在等着他出丑---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创作出和乔总编那首《乡愁》比肩的作品的!
对于三人的神情,苏尘似乎不在意,大脑疯狂转动,搜索地球上那首同样被列入语文课本的传世经典。
余光中的《乡愁》!
清了清嗓子,苏尘面色忽然变得忧郁,眸子里全是沧桑之感,他走到房间的小窗旁,透过玻璃看着窗外茫茫无尽的蓝天白云,整个人多了一丝伤感之意。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他的声音沧桑悠远,似乎能够勾勒出一幅淡淡的画卷,画卷上,有着淡墨般的岁月沧桑,引起人内心深处的共鸣。
那是故乡和亲情。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此一诗出,天地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