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点点侵湿了地面,钟一心看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哥,心却不像刚开始那样了,她慢慢的平静下来,她知道如果现在她也倒下了,云华会撑不下去的,她的哥哥们一直都很爱她,她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
云华听完钟一心的话,心里很惊讶,他没想到自家妹妹平时这么胆小的人,心里居然藏了这么多事情。
“一心,想哭就哭出来吧。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觉得你差劲呢?你胆子这么小却一直在保护我,反而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什么都不知道,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说起差劲,我可能更胜一筹吧!”
“要是大哥知道,你说他会不会跳起来打我一顿,然后说‘钟煦朗你个废物,连妹妹都保护不好,还倒让吗妹妹来保护你,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云华扮起古怪的音调,看见钟一心重新展露了笑颜,心里才松了口气。
被逗笑的钟一心没好气的说道:“大哥,才不会这么说呢!”
“其实我没想到我们三兄妹还有再见面的那一天,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钟一心神色哀伤的看着已经被泡得发肿的钟煦尧,本该深埋在地下。安息的哥哥却出现在这里,也难怪钟一心刚见到的时候崩溃。
在他们熟睡之后,一道黑影来到了这间地下室,绕过熟睡的两人来到了钟煦尧的面前,暗淡的灯光下那张令人熟悉的脸,要是云华他们醒着一定会很惊讶,为什么这个人现在出现在这里,没有错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父亲。
钟父垂下头,看着钟煦尧,脸上的神情却极为复杂,他问:“阿尧你说爸爸是不是做错了?”
眼角流下了眼泪,在这安静的地下室却无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但他一点也不介意的继续往下说:“爸爸就是个懦弱的男人,保护不了你,现在也保护不了阿朗和一心,爸爸没想到你妈妈在害死你以后,变得变本加厉。”
“对阿朗和一心的占有欲达到了一种病态的境界,你说要是当初爸爸鼓起勇气将你妈妈送去治疗该有多好?可是爸爸舍不得,本以为好好的陪伴她就可以将她的病慢慢的治好,爸爸真是太傻了对不对?阿尧你说爸爸该怎么办?”
痛苦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而他却不敢哭出声来。
“爸爸你该报警,或者将我们放出去,对着大哥的尸体说话是没用的。”云华突然出声将钟父吓了一大跳。
钟父瞪大了双眼,看着脸色苍白的云华,嘴里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钟父才开口问道:“你妈妈是不是打你们了?”
云华不语,看着他脸上的苍白,钟父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
“我去给你拿药。”钟父借口想要避开云华的视线。
“爸。”云华叫住了他,又继续说道:“你该知道妈妈是怎样的,要是你再这么懦弱下去,等待你的就是我和一心的尸体,难道你想像现在一样以后对着我和一心的尸体说话吗?”
不,不想。钟父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想法,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不敢将这件事情捅破出去,也许就如云华和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个懦弱的男人。
“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直包庇妈妈,但是你看看大哥,他死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再看看一心她还只有二十岁,你难道就真的忍心吗?”云华说道。
钟父的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儿女们,他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美国多久飞也似的逃离了地下室。
钟父走后,云华就再也没有睡着过,比起钟母他们更愿意亲近钟父,钟父平时虽然对他们不冷不热,但他们一直都知道钟父默默的爱着他们,之前他们可能还不懂,现在看着钟母的样子他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钟父对他们一直处于不冷不热的态度。
时间的流逝在这寂静的黑暗中过得很快,钟母送来早餐他们知道又是一天的过去,每天的鞭打让云华渐渐的麻木了,其实钟母的力道不是很大,比起当初言泽轩的力道整整小了三倍不止。
“阿朗你看妈妈又为你们做了你们最喜欢吃的东西。”钟母兴奋的端着东西走了进来,将餐盘放在了两人的面前,两人默默无语的吃掉。
已经半个月了,每天都享受的钟母的爱心餐,要是不吃的话,面对他们的又是一顿鞭打,而这半个月来他们一直绷紧了神经,因为你不知道钟母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不说一句的就鞭打你。
看着钟一心的模样,云华知道她快撑不下去了,要不是因为他,估计钟一心早就已经倒下了吧。
这半个月来从那天之后云华就再也没有见过钟父,根据这半个月以来的情况,云华明白钟父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