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
鲁东省省会出现了第一例非典患者。
全省震惊!
全民恐慌!
整个鲁东省每个学校,开始要求每个学生必须配备一个体温计,每天测量体温,凡是温度超过38度的学生,都会被第一时间送到医院检查。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曾一直蔓延至全国!
莱市只是鲁东省一座小县城,地处偏僻,信息闭塞,当从媒体上看到关于广东爆发非典的报道后,许多人民对于非典的理解或许只停留在字面上的感知,或民间流传的一个个荒诞笑话:
这病是禽流感或鼠疫引起的,可能是因生化武器的袭击导致的……
xx医院现在被封了,所有的医生护士都被隔离了……
xx学校今天死了一个人,是非典造成的……
香港因为非典,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而现在,传言中恐怖的非典,居然降临到了鲁东省,还死了一个人,甚至有可能传染源就在我们自己身边,这让这座小县城里的所有人打心底里感到恐惧!
估计也许连内地的第一例非典患者黄杏初都不会想到,他所感染的这种病毒,竟让世界卫生组织短短一个月里三次向全球拉响了警报。
林长青重生的这个春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春天。
十七中,全校戒严。
校长亲临守卫在校门口,把守出入的门禁,严格审核所有学生的健康问题。
其中也曾发生过一场闹剧,隔壁班一个走读的女生早上起床起晚了,一路上连跑带颠地向学校冲,因为跑得太快呛风了,等跑到门口的时候就止不住的咳嗽,校长正巧把门,一看她的样子,二话不说就让保卫送她进了隔离室……一住就是三天……差点没将女生家里人吓死……
那几天,李耀正巧发烧,可把他吓坏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拉着林长青的手说:“等我死了,一定要给我多烧点纸钱,我在下面想挥霍一把。”
林长青一脚踹过去:“快点滚起来,你还得帮老子去赚钱呢。”
李耀悲愤地看着林长青,说:“你难道对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林长青将一包冰块塞进了他的裤裆里,第二天,他的体温居然就神奇地退了下来。
张峰说,“他这烧,全是因为没有女朋友给憋的。”
老家里的林爸林妈托人来给林长青送生活费时,也顺带捎来了口信,说是村里也戒严了,让林长青最近几周放假先别回村,就在学校宿舍里先住着,等过几天风声不紧时再回去。
搞得林长青好像被追捕的地下党似的。
村里这种情况,林长青也能谅解,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嘛。
后来听说村里有个人,林长青现在也忘记叫啥名字了,恰巧那几天从外面打工回家,不知怎么被大队的人知道了,说啥不让回家,也不让进村,后来没办法被赶到村东头一座废弃的砖瓦窑里隔离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他媳妇去给他送饭,俩口子那么长时间没见面,可能也真是饥渴了,就在砖瓦窑里搞了起来,干柴烈火的难免声音有点大,结果凑巧被村里夜巡的人给看到了,第二天再不借助任何通讯设备的情况下,他在全村火了一把……
……
学校紧闭,气氛压抑,学生们的情绪开始变得过度敏感,早上李耀喝小米粥时不小心呛了一下,连续的咳嗽,整座食堂立刻静悄悄地全都看向他一个人。
林长青连忙站起来解释,别误会,是呛着了,呛着了……
出去买颜料的张峰也回来说,在公交车上只要咳嗽一声,周围能立刻空出一米,人人都戴着口罩,超市和街道上快成了鬼市……
全民在恐慌,只有林长青很镇定,因为只有他知道,整座莱市并没有发现一例非典患者,他所在的小城市其实很安全。
不知何时,莱市坊间开始流传煲醋和喝板蓝根可以预防非典,市面上开始出现抢购米醋和板蓝根的风潮。
林长青知道,“神话”板蓝根的传奇之路就是由此开启的。
3月8日,原价6元一盒的《板蓝根颗粒》,涨到了20元每盒,原价1.5元一瓶的白醋涨到10元每瓶,价格还在继续攀升。
3月9日,板蓝根涨到40元每盒,白醋涨到50元每瓶,市场上依旧供不应求。
3月10日,板蓝根涨到了60元每盒,白醋价格已经突破了100元每瓶,甚至网上还有报价1000元一瓶的恐怖价格,全城开始陆续出现了断货现象。
……
李耀激动地说:“林长青,你要发财了!”
林长青神色淡然地笑笑,“这就叫发财吗?不,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同一时间,批发市场上一家批发调味品的摊位上,一个摊主拍着大腿嚎啕大哭:“那个该杀的高中生,他把老子的白醋都给买走了,老子宰了他的心都有……”
这种情况,在数家小药店里也同时上演,不过他们哭得是前几天被买空的板蓝根……
3月11日,林长青准备出手了。
他领着李耀和张峰,跟学校医务室请了三天假,借口很简单:我们感觉有点不舒服,可能要发烧,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时候你不能直接用发烧的借口,不然不光请不下假来,还有可能会被隔离。
校医很配合,麻溜地签出三张病假条扔过来。
特殊时期,三人也不用再背着画板冒充艺术生了,一张病假条,校门口的保卫连问都不敢多问。
就是这么霸气。
当全市都在因为板蓝根和白醋的断货而着急时,没有人会想到在这间小平房里会堆积着满满一屋子的板蓝根和白醋。
连续四周的稿酬,超过6000多元的稿费,林长青领着李耀两次大采购,自己秘密数次小采购,这才积攒出来了如此多的存货。
林长青将钥匙插.进锁孔,停顿了一下,问:“都准备好了吗?”
李耀和张峰同时点头:“准备好了。”
“那就让我们一起去发财吧。”
林长青一把拉开弹簧门,三人狼嚎着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