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人仰马翻之际,一片混乱之时,街头尽处,曹青荷背着一个包袱,如飞般奔到楚灵芸身前,右手紧握着一件事物,冲楚灵芸扬了扬,喜形于色。
楚灵芸顺着曹青荷的右手望去,心中一惊,那曹青荷手中的物件,不正是母亲传给自己的金簪。
楚灵芸似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由,伤心地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她强忍泪水问道:“曹姊姊,你干什么去了?”
“你的金簪忘记在了医馆,我顺手取了来,别动,我给你插上。”
曹青荷笑嘻嘻地举起金簪,作势要朝楚灵芸秀发上插去。
楚灵芸微微侧身,曹青荷便插了个空。
曹青荷捏着金簪,站在原地,好不尴尬,她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自己的小媳妇,有些不知所措。
楚灵芸冷冷地道:“这金簪是我给医馆大夫的医药费,你怎么能随便取来?他又怎会还给你?”
“芸妹,你冰雪聪明,猜得不错。那狗屁大夫果然不肯还金簪,还对我破口大骂,恶语相加,我一时气愤,便杀了他。
那大夫的妻子儿女,仆人婢女一拥而上,要捉我去见官,我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一家老小一十九口,杀得干干净净,取了他家的金银,将他家的破医馆一把火烧了,你瞧,这大夫所积攒金银还着实不少。”
曹青荷越说越得意,放下包袱,打开一看,竟是数百两黄澄澄的金块,足抵数万两白银,是普通人十辈子也挣不到的巨额财富。
楚灵芸摇了摇头,瞧也不去瞧包袱里的黄金,只是淡淡的说道:“曹姑娘,你杀了医师全家,烧人家房子,又抢夺医馆黄金,官府又怎么会放过你?”
“芸妹放心,我在医馆墙壁上写了一行血诗,将罪名嫁祸给了兖州曹操,官府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曹青荷并未在意楚灵芸改了称呼,只是得意地说起了她作案经过。
“姑娘还会写诗,灵芸可从来没听说过。”
楚灵芸对曹青荷所做所为极为不满,忍不住出言讥讽。
“芸妹,我念给你听:‘冠冕堂皇好门面,败絮其中怎遮掩。若问杀人放火者,来寻兖州曹孟德’。”
曹青荷摇头晃脑,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打油诗读了一遍。
“曹青荷,医师不过是辱骂了你几句,你便按捺不住,凶性大发,杀他全家,烧人房子,如此伤天害理,你不怕遭天谴么?”
楚灵芸咬了咬樱唇,戟指质问。
“芸妹,你怎么生气了?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本就是我辈中人应行之事。数千年来,人人如此,那些前辈英侠,都是这样,我可没错,反而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曹青荷这才发觉了楚灵芸的异常,急忙柔声安慰。
“好,就算那医师混蛋该杀,那他的妻子儿女,仆人丫鬟有什么错?你怎么能一起杀了。你如此善恶不分,凶狠残忍,我真是看错你啦!”
楚灵芸板着俏脸,亳不留情地数落曹青荷。
“我本来就是个是非不分,黑白颠倒,杀人如麻的妖女,你今天才知道,也不算太晚!”
曹青荷向来吃软不吃硬,若是楚灵芸柔声相劝,曹青荷定会低头认错,但楚灵芸出言责备,曹青荷一定不听,反而激发了她的凶性。
“曹青荷,当日你救我一命,我年幼无知,上了你的当,被你所迷,以终生相托,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大恶人,咱们以后不必再相见了,我不和你好啦!”
楚灵芸没想到曹青荷竟然恶语相对,伤心之极,美眸含泪,忍不住哭出声来。
“好啊,你不跟和我好,不理我,不和我说话。我也不和你说话,不理你,不和你好啦!”
曹青荷越说越气,拂袖而去,越奔越快,消失不见。
楚灵芸抱着小女孩,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上,有些单薄落没。
楚灵芸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自从和曹青荷相识相爱,以身相许之后,曹青荷对她千依百顺,百般宠爱,万般怜惜,连重话也舍不得说楚灵芸一句,哪像今日这般刻薄无情。
楚灵芸心中一酸,想起了往日的情爱种种,忍不住伤心落泪,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滴落在怀中熟睡的小女孩小脸上。
小姑娘从美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泪眼汪汪的楚灵芸,疑惑地问道:“小姐姐,是谁欺负你啦?我帮你打他。”
“没有人欺负姐姐,是姐姐想到了一件伤心的事情,自己伤心难过,不干旁人的事。”
楚灵芸摇了摇头,神情落寞。
“是不是那位曹姊姊惹你生气了,曹姊姊是个好人,你别怪她啦!”
小姑娘察言观色,知道定曹青荷惹恼了眼前的这位小美女姐姐,于是便懂事地出言相劝。
“好孩子,你曹姊姊人是很好的,只是,只是性格太过乖张粗暴,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烧人房子,还不肯认错,这样不好,你千万不可学她。先让她好好想想吧,我明日再去寻她。”
楚灵芸轻轻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好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做个好人。”
小姑娘乖巧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楚灵芸笑着点了点头,抱着小姑娘向客栈奔去。
楚灵芸抱着小姑娘来到原先的客栈,夜色渐暗,楚灵芸要了一间房间,等小姑娘吃饱了,便安排她睡下。
忙完所有的事情,楚灵芸也经不住一天的疲劳,倚在床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