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李毅然的详细讲解,李京对灌口李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昔年,灌口李氏曾随大魏的太祖南征百战,创下不世基业,大魏建国以后,被封为灌亭侯。
可以说是魏国的开国元勋,数百年来,恩宠更甚,这和李氏一族尽忠职守人才辈出有关。
直到20年前,李京的祖父李崇高的血丹修为上升到另为一个层次,一切都改变了,大魏皇帝本想将李氏全族连根铲除。
怎奈李氏一族尽是忠良之辈,朝野民间口碑极好,朝野上下一致反对。
皇帝没有办法,只好将李崇高扣为人质,软禁起来,其余李氏一族全部遣返回家乡灌口,其子孙后代永世不得入朝为官,罪名为莫须有。
如此,皇帝还不放心,规定:李氏的私兵家将不得超过百人,招收门徒要经过当地政府的严格检查,儿孙不得经商,良田不得超过百亩。
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明白皇帝本人的用意,因此,那些和李氏有瓜葛的世家大族纷纷斩断和李氏的一切联系,划清界限。
近些年来,李氏偌大的一个家族只剩下三房,早没了昔日的辉煌,只有那显赫的功绩不曾有一丝退减。
更为可怕的是,自从李毅然生下李京以后,整个李氏便不再有新生儿诞下。也就是说,李京的二叔妻妾有好几房,至今却没有一个孩子。
祸不单行,在李京满月的时候,国医圣手林子琮检查出李京患有脑疾,长大以后,注定会是一个白痴。
唉!怎一个惨字了得。
李氏一族到了灌口以后,访遍山川大泽,为李京求医问药,近些年病情渐渐好转,可谁知,前天李京不慎落水,差点淹死。
整个李氏就像被诅咒一样,注定要在李京这辈断子绝孙。
这么悲惨的一个家族,李京能够恢复神志,已是万幸了,只要勤修血丹,固本培元,传宗接代也许不成问题,难怪两位成年人会有此剧烈的情绪反应。
“我的天呀,我怎么会重生到这种家族。”李京已经隐约看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悲惨曲折的未来路了!前世一生为盗,常有金盆洗手的想法,这一世本想做个正常人,现在看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京儿恢复神志,只告诉叔父便可,就连京儿的母亲也要隐瞒。”李毅然一反往日儒雅柔弱的书生形象,无比严肃的看着李京,说道:“京儿,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你能恢复,也许只是个天意。今后,你依然是个白痴!切记切记,否则,我李氏家族必有灭顶之灾。”
“为什么要隐瞒我的身份?”
“因为在咱们府中有皇帝派来的密探,一旦得知你恢复神志,恐怕会更加打压我李氏一族,我们的对头得知消息,也会刺杀于你。”
“这么危险!那好吧,我就再当会白痴吧。”李京可不是雏儿,前世的他不知道见过多少大场面,什么克里姆林宫,英国王室他不是没去过,就连某岛国的首相的内裤他都拿到过。
如此一个绝世大盗,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扮猪吃老虎的佣兵三胖子给收拾了。
这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盛极而衰,物极必反,自己还是韬光养晦为妙,勾心斗角的事自有长辈去做。
“对了,我怀疑李管家就是皇帝派来的密探。”李京突然想到一事。
李重然道:“李管家对我李氏忠心耿耿,给你治病,他出了不少力气,林子琮林大夫就是他请来的,大哥因此才对他委以重任。”
李京将今天发生的告诉二人。
李毅然大怒,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亏我对他推心置腹,没想到...”
李重然道:“兄长,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冷落与他,此人城府极深,若不是京儿恢复神智,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李毅然点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李重然道:“对了,兄长,京儿将来结婚生子,第四胎男孩要过继给兄弟我,这个可要说定了。”
“叔父哪里话!,第二胎男孩就过继给你。”李京对这个叔父无比的好感,不等李毅然说话,抢先说道。
李毅然道:“胡闹,为今之计,是要让李府上下度过这难关,这些事,以后再说不迟。而且,这二胎和三胎只能过继给常氏和季氏。”
“常氏和季氏?我怎么没听说过?我的孩子为什么过继给外姓人!”李京大为不满,自己连个媳妇没有,更别说孩子了,过继给二叔也就算了,什么常氏和季氏,孩子太没有renquan了。
二叔李重然道:“小孩子家,切不可乱说,常氏和季氏对我李氏有大恩啊,我李氏世代忠良,有恩必报。再说了,你也是他们的孩子。”
“我也是他们的孩子?”李京被搞糊涂了,难道这个世界的孩子是共用的,这也太无私了吧。
李毅然道:“不错,你的表字叫做季常,是我们三个家族共同的孩子。季氏和常氏原为我李氏先祖部将,后来自立门户,当年李氏被逐,举步维艰,季常两氏生死不离,舍命相随,他们也没躲过可怕的诅咒,除了和你同一天出生的两个孩子,至今无后,为父当年指天为誓,你就是三姓之子。”
“这俩老头都什么人啊,三观也太正了吧。”李京竟然无从反驳,只好默认了,他心中暗想,我的孩子,必须孩子自己说了算,除了这个看着顺眼的二叔,绝不过继给旁人!再说了,要我传宗接代可以,先给我找个媳妇来呀。
李重然道:“京儿,你神志恢复了,便可凝练血丹,此事早一日为好,兄长,我带京儿去后山吧。”
李毅然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他奋笔疾书,看样子是在给远在京城的老父亲写家书。
“总算有件好事了。”李京跟随叔父来到了李府的后山,李重然在山门上敲了几下,没有回应,便推门而入。
李京紧随其后,他原本以为山门内定是一副邋遢的景象,进去才发现并非如此,这处洞府建造得极有格局,隐隐然有五行八卦之感,就连洞府的墙也用鹅卵石砌成。
洞府灯火通明,越往前,空间越大,越是庄严。
在洞府的大厅里,立着几尊雕像,雕像往后,则是祖先的灵位。
走到一出雕像前,李重然停了下来,隔空说道;“叔父,侄儿有礼了。”
说罢,对着虚空拜了几拜。
“你个李老二,怎么不敲门?我是李老二,你也是李老二,是不是觉得你跟我是一辈了。”
人未到,声先到,声音苍老却有力量,中气十足,本该老成持重的声音,带了点怪腔,有点不伦不类,再配上如此肃穆的地方,更是诡异。
李京眼前一花,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人约莫60来岁,不修边幅,戴着一顶不知名的帽子,手里柱着一根拐杖,两眼极是灵动,时不时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
“叔父,你可冤枉侄儿了,我敲过门了。京儿可以作证!”李重然显然对这个叔父极为头疼,他向李京使了使眼色。
李京岂是循规蹈矩之人,他的眼光中同样闪过一丝狡黠,将双手交叉在胸前,贱贱的说道:“有敲过门吗?我不知道啊。”
“你...”李重然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儿这么顽皮,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丝毫没有李氏族人的风范。
“人证物证俱在,李老二,你还想抵赖吗?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以后要翻天了,手伸出来。”李崇阳满脸得色,向李京点头以示嘉奖。
李重然无奈的接受了叔父的惩罚,惩罚没多重,只是手上挨了几拐杖而已,可他的面子难免挂不住,自己一个成年人,当着小辈的面,被老头子教训,实在是羞人啊。
祖孙三人一阵闹腾之后,言归正传。
“哈哈...一切尽在李老二的掌控之中。”听完来龙去脉,李崇阳一阵得意的大笑,继续说道:“林子琮这个王八蛋,终于着了我的道啦!不错,不错。”
“叔父何出此言,林子琮此人于我李氏有...”
“我呸!”李崇阳粗鲁地打断李重然的话,愤愤地说道:“靠你们蠢蛋两兄弟,咱们李氏早完了,你们两兄弟为人还不错,只是处事嘛!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李重然大气不敢出,李老二的唾沫星子喷薄在他脸上,哪敢去擦。
李老二继续说道:“要不是我暗中施为,京儿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二人大惊,不敢插嘴,任由李老二在那里发牢骚。
“当年京儿满月,林子琮暗中做手脚,毁坏京儿的大脑,当时只有我起疑,暗中跟随林子琮,发现他早已非当年那个悬壶济世的国医圣手了,他为人所用。对一个满月的孩子下手。”
“我将此事告知大哥,大哥叫我不要声张,离京之时,传给我一套秘术,叫做‘三千轮回诀’要我苦心修炼,每晚替京儿按摩大脑。假以时日,京儿必可恢复神智。”
李崇阳说到这里,摸了摸李京的脑袋,感慨的说道:“孩子,每天晚上,李老二都会来你那里报道,这一报道,就是18年,天可怜见,你终于恢复了,没有枉费我一片苦心。”
“原来如此,叔父这几年不问俗世,居然是为了此事。那林子琮昨日来过,专门替京儿诊治过,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李重然疑惑的问道。
“他发现了,发现京儿在慢慢好转,所以,痛下杀手,想要将京儿的意识完全摧毁,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我制造的假象,我早已把京儿的意识保护起来了。”说道这里,李老二脸有得色,眯起的眼睛,嘴角的笑容,让他年轻了不少。
“好你个林子琮,几次三番对我下手,真当我是白痴啊,将来找到机会,一要将你偷个底朝天。”李京暗暗发誓。
李崇阳道:“好了,不扯这些没用的了,京儿我的乖孙,快过来,让李老二给你塑造血丹吧。”
李京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心中不免惴惴,深怕这个李老二发现自己的大秘密。
李崇阳要他盘膝而坐,随后伸出两指,按在李京额头之上。
片刻,李崇阳猛然间将手拿开,一屁股坐倒在地,也不翻身起来,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京。
口中喃喃念道:“怎么可能,双血丹,双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