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了机会,傅宁继续道,“大人一直在追查玉牌的事情,傅宁必定能为大人敬献绵薄之力。”
说得好听,可里头有多少水分,天知道。
“能为我家公子尽力的人多了去,你算什么东西?”云筝冷笑,“说到底还是个钦犯之身,若是保全了你,还可能会连累公子。就你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有什么资格在公子面前求得一席之安?你未免太自视甚高,太看得起自己。”
云筝一番冷嘲热讽,傅宁倒也没激动,仍旧镇定的跪在那里,“我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既然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们现在就能杀了我。”
赵无忧漫不经心的走过去,俯身钳起她精致的下颚,迫她直视自己的双眼。傅宁的眼里,眸光闪烁。虽然脸上带着模糊血迹,可这双楚楚动人的眼睛,足以教人心生怜惜,恨不能抱在怀里狠狠疼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赵无忧面无表情。
“我还有个弟弟。”傅宁盯着她。
闻言,赵无忧笑了,“因利而聚,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走出教坊司,云筝不解,“公子真的信她?她的话漏洞百出,那玉牌岂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她一个家破人亡的女子在京城存活,谈何容易?再者,连自己的弟弟都会出卖的人,难保以后不会出卖公子!”
“就因为漏洞百出,所以在她的身上才会有更多的秘密,才更具价值。”赵无忧看了云筝一眼,抬步走上马车。
云筝面色一紧,奚墨恍然大悟,“公子的意思,她背后有人?”
“走吧!”车内,赵无忧疲倦的靠在车壁上。
这下轮到奚墨不明白了。
这事儿尚且算是公子的放长线钓大鱼,那司礼监的事儿呢?公子为何要告诉穆百里,有关于佛珠之事?奚墨虽然跟着赵无忧多年,然则在心意互通上,到底不如云筝来得心思细致。
到了相府,奚墨私下找了云筝。
云筝递他一记白眼,“论眼线,论探子,咱们相府多得过东厂那些番子吗?这话可别在公子跟前问,小心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点悟性都没有,亏你还跟着公子那么多年。”
奚墨撇撇嘴,若能猜中公子的心思,那他岂非神人?
不过,这赵无忧的心思,的确是不好猜的。
便是穆百里这样的人,也只能猜个半数。
尤其是眼前这张图纸,就有些难住了穆百里。不就是简单的佛珠吗?这东西在京城内外比比皆是,便是相府里恐怕也不少。为何赵无忧还得费尽心思去找这样的东西?
沈言道,“莫非问题出在材质上?”
穆百里抬了一下眼皮,“还没招?”
陆国安俯首,“督主恕罪,剩一口气,愣是不开口。”
“赵无忧手底下的人,果然是越来越长本事了。”穆百里凉凉的盯着陆国安,“东厂的刑具,是摆给人看的?”
谁也不敢吭声。
低眉望着手中的样图,穆百里微微凝眸。
赵无忧,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然——不管赵无忧在搞什么名堂,最好不要阻碍自己的计划,否则魔挡诛魔,佛挡杀佛。
谁都不例外!
因为不是正儿八经的选秀,是挑选官员之女,所以工作量不是太大。然则也少不得有些官员自家没有女儿,便挑选民女冒充官女,这就需要一一排查清楚。
有赵无忧在,傅宁变成了傅玉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皇宫里选秀。
而最为瞩目的,自然是夏家的两个女儿:夏琼芝和夏季兰。
年轻貌美,又身份尊贵,一入宫便是光芒万丈,无人可阻。
大邺的位份从低到高,依次为:淑女,选侍,贵人,才人,美人,昭仪,婕妤,九嫔,八妃,贵妃,皇贵妃,最上面便是皇后。
夏琼芝一入宫便以夏家嫡长女的身份,得封夏昭仪。次女夏季兰,为兰美人。而傅玉颖如今的身份是云州太守之女,得封才人。
踏入皇宫的那一瞬,傅玉颖眸色无温。扭头去看远远站在殿门外,一袭白衣如练的赵无忧。心中凛然:决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