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突厥人都是天生的战士,我们追上去可以,但是如果发现情况危险,我们必须立刻撤离!”林平知道阻止不了宇文哲的决定,但还是坚决的说道。
“突厥人是天生的战士不错,但那是在马背上,而这里是山林,是他们即将葬身的墓场。”宇文哲咧嘴一笑,露出了极为自信的笑意,同时眼睛向着四处观察了起来。这些突厥哨兵根本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痕迹,或者说根本不知道掩饰,很容易就被宇文哲发现了踪迹,顺着这些哨兵遗留下的痕迹追了起来,这一追就整整追了三天。
日出日落,山里的夜晚是杀戮的夜,充斥着群兽的嘶吼声,或是收获猎物的欢愉,或是被捕杀时的绝望,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万年来这片山脉形成后,每天晚上不停重复的画面。
宇文哲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停地追寻着,对于宇文哲来说,虽然他来到了大唐,但他依然是中华之人,他的灵魂也深深的爱着这片土地,更是从未忘记过前世入伍时立下的誓言,那就是决不允许有异族人来侵犯它。
更何况,这里距离都护府那么近,若是突厥人攻打贺兰山的关隘,单于都护府便会受到直接的威胁,而曹怜馨就住在都护府里。
“少爷,已经三天了,恐怕已经追不到了,不如我们回去吧,再说了,突厥人不可能会兵发贺兰山的,贺兰山的关隘有五万常备守军,想要攻下来的话最少也得有三倍的战力,而且就算突厥人真的来犯,银川郡的守军也能在半个月之内赶来救援,攻打贺兰山就是自寻苦吃,突厥人不会这么傻的。”
就在宇文哲再次停下来查看周围环境的时候,林平在他身后小声的说道,这三天毫不停留的追击,已经让他们的体力消耗了很多,他此时对宇文哲劝说着,不过心中的惊奇却越发的强烈,那是因为他看着两个多月前做些简单体的操运动都会累的汗流浃背的宇文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变得那么坚韧,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那种面对猎物时的冷漠,看到突厥人尸体的那一瞬间所爆发出的杀意,都让林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宇文哲是一个比他所经历的战争都要多,都要残酷的战士,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林平最终只能把这一切都强行归咎于,这是宇文哲这一次受伤所引发的奇迹。
“林叔,这两个月我曾经深入过这里一次,前面不远有一个积水潭,那里很平坦,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这一路上我们不断地遇到突厥哨兵的尸体,这里面有被闪电貂咬死的,有被猛兽袭击而死的,最后一具尸体被我们发现的时候甚至是刚刚断气,这说明他们走的很狼狈,连自己伙伴的尸体都来不及带走,我估计最多还有半天就能追上他们。”
宇文哲转身看了林平一眼,肯定的说道,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其实此时的宇文哲体力比林平消耗的更多,他的身体虽说恢复的很快,但毕竟还没有达到他前世巅峰时的那种状态,现在也只是用自己的意志强撑着。
说完,宇文哲再次顺着寻到的痕迹向前追去,林平见状只能继续跟了上去,只是背在腰上的黄木硬弓已经拿在了手里,左手的掌心中也握住了一支铁杆制成的利箭,随着向前奔行,箭羽不停地抖动着。
积水潭。
这是一个直径只有数米的水潭,水潭旁的树林更加的茂密,数十名穿着毛皮缝制成衣服的汉子,正在坐在潭水边休息,这些汉子和宇文哲他们发现的那些尸体衣着相同,很明显就是突厥人的哨兵。
只不过在这些哨兵的周围,还散乱的躺着二十多具尸体和一地的兵器,看这些尸体的样貌分明是汉人,冒着热气的鲜血已经流进了积水潭中,把原本清澈的潭水渗成了血红色,那些突厥人却丝毫没有在意的痛饮着潭水,就像在喝着世间上最甘甜的露汁。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按照突厥人的规矩,我们可以付一大笔酬金,只要你能放了我和我的女儿。”
在一旁不远处的树下,一位看上去正值年华的少妇和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被绑在那里,少妇的衣服有很多处地方都被划破了,露出了洁白如玉的肌肤,虽说被绑在了树上,却完全没有慌乱,即便是面对如此穷凶极恶的突厥人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展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知性美。
“都是因为你们惹怒了那个东西,才导致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所以不会放你们离开,而且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我不会接受你的酬金,你将被我带回部落,献给最伟大的颉利可汗。”
少妇的声音刚刚落下后,一位满脸胡茬的突厥人走了过来,操着一口别扭的汉语,贪婪的扫视着少妇的身体,在看到这位突厥人靠近后,少妇才有了一丝害怕的感觉,但还是努力的把少女挡在了身后。
“你的女儿长得和你很像,长大后一定会和你一样美丽,我会把她留下来自己享用,所以你们两个会很安全。”
“队长,我们该走了,虽说之前我们伤到了那个东西,但是并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追上来。”就在这时,一位满身鲜血的突厥哨兵来到这位大汉身后,催促道。
“好,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走。”被称为队长的突厥哨兵点了点头,伸出了还沾染着血红色泥土的大手,向着少妇的胳膊探了过去,少妇的眼睛变得通红,噙满了泪水,闪过了绝望不甘的神色。
“啵。”就在下一瞬间,这位哨兵队长干枯的右手距离少妇的胳膊仅仅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响起了一道震人心魄的闷响,少妇等了许久,却没有感觉到被那双大手抓住的感觉,不由的睁开了双眼,她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变得惊骇yu绝。
哨兵队长的身体就像是被剥夺了时间般定格在了那里,渐渐的,一根泛着寒光的箭头在他的脖颈里钻了出来,鲜血随之喷涌,散落在了少妇的衣服上。
“敌袭。”哨兵队长倒下后,在他身后的那位哨兵嘶吼着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可就在他转过身体后,却发现了令人胆颤心惊的一幕,一个脸上涂满了血红色泥土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柄沾满了血液的匕首,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而自己的那些哨兵同伴全都躺在了他的脚下,无一例外的在喉咙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豁口,鲜血就像喷泉般在不停地喷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