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呈,生母崔贵妃,是建武帝的第七子,身份地位尊贵得仅次于当朝太子的萧睿昭。
可姜婉对他的印象却仅仅是在萧睿昭英年早逝后,他与萧荣争夺帝王之位败北,被姜妧斩草除根地斩杀于菜市口。
与他一同被斩杀的,还有十八名皇家子弟,整个朝野为之震惊,不少言官上书死谏,更有老亲王跑到皇陵去向先皇哭诉,说姜妧这是要绝了萧家宗祠的血脉。
然而当时得了安王支持的姜妧态度却异常坚决,也从此在朝堂之上树立了自己铁腕的形象。
姜婉回忆着上一世的这一幕,再看向眼前这位神朗俊逸的七皇子时,眼中就多了一些怜悯。
而此时萧睿呈看向姜婉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探究,先不论她眼中那莫名出现的悲天悯人是怎么回事,可光看她的眉目,就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请问你是永宁侯府的什么人?”萧睿呈目光灼热的看向了姜婉,话语中也就多了些许期待。
永宁侯府?
姜婉很诧异萧睿呈怎么会这么问,正欲说自己不是方家人时,才发现自己的帏帽上的帏布没有放下来。
她赶紧一伸手的拉下半透明的帏布遮住了自己的容颜,然后冲着萧睿呈微微福了福了身子道:“想必是公子认错人了,我并不是永宁侯府的人。”
“那你是谁?”萧睿呈明显没有就此放过姜婉的意思,他向前跨上一步追问道。
“无名小辈,形同草芥。”姜婉有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就想趁机逃开。
没想到萧睿呈却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的抓住了她:“说,你是谁!”
眼神中有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坚持。
姜婉在心中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
太子那边的事还没撇清,这边居然又惹上了七皇子。
偏生丁香和茉莉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害得自己与一个大男人在此拉扯。
转念一想那两丫头不在也好,就以她们的性子,说不定一通大喊大叫的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自己就更说不清了。
“你放开我……”姜婉不断的甩着自己的胳膊,急得都要哭了出来。
“咦……七殿……七……七哥……”忽然间树林子里跑出个人来,正欲喊萧睿呈七殿下时,却收到了萧睿呈利如刀锋的目光,慌忙改口叫了声“七哥”。
他此时看到萧睿呈正拉扯着一名戴着帏帽的女子,也就跳了过来笑道:“难怪二哥今日要来护国寺,原来是为了会佳人!”
正难脱身的姜婉好似看到了一线曙光,她一转头,正想求助于来人时,却惊恐的发现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是曹晋!
只是上一世她见到的曹晋留着两撇小胡子,完全不似今日楞头青的模样。
因为曹晋自幼便生得好看,从小就习惯了被各种年龄阶段的女子肆无忌惮的注目打量,也正是因此,他特别讨厌与女人相处在一起。
见姜婉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曹晋嫌弃的一皱眉,正欲躲开时,却听得姜婉低柔着声音道:“这位公子,我并不认识你的这位七哥,想必他是认错了人,恳请您为我劝一劝他,放我走吧!”
曹晋看着一脸决然的萧睿呈,暗道七皇子的事又岂是他可以置喙的?
于是他只是摸了摸鼻子,决定明哲保身地站在了一旁不吭声。
姜婉一见,怒火中烧,在心中暗骂他是小人,然后一转头瞪向了萧睿呈,在心中暗想如果自己拔下头上的珠花狠扎他一下,他会不会松手?
可对方是七皇子,自己以发簪伤他,会不会又惹出其他事来?
但是按理说自己现在又不知道他的皇子身份,不知者不罪。
可万一自己伤了他之后,他以皇子身份压迫自己又怎么办?
一时间,姜婉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想破了。
“姑娘请自重!”就在姜婉还在脑海中进行着与自己的斗争时,却听得树林中又传来一声男子嗔怒的声音。
他们这的三人也就不约而同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脸烦不胜烦的严青正从树林里跑了出来,而他的身后同样也跟着一个戴着帏帽的女子,只是那女子早已将帏布撩起,露出了一张青春洋溢的脸。
“姜姝!”看着那个娇丽的身影,姜婉不禁喊了出来。
刚才一直追着严青不放的姜姝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把自己认了出来,她刚准备收敛一二时,见喊她的人居然是姜婉,也就大声的喊道:“姜婉?!你怎么也在这?”
而她扫了眼姜婉身后的那两人,个个神采俊逸,竟然比严青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婉感觉到萧睿呈突然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只是又听得他低声念叨了一句:“原来你叫姜婉?文渊阁大学士姜传孝可是你什么人?”
重获自由的姜婉却是不想继续惹到这尊大佛,她快步的跑到了姜姝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拽起了她的手臂就往回跑。
“婉丫头!你发什么疯!”对严青恋恋不舍的姜姝时不时的回头看,只见刚才跑得没了影的严青此时竟然和刚才那两人站到了一起。
姜姝也就试着去掰姜婉的手指,没想到姜婉却是将她死死的握住,完全不给她偷溜的机会。
“你再拖着我不放,我就去告诉母亲你在这里私会外男!”已经是无计可施的姜姝出言威胁道。
没想姜婉却是一脸恶狠狠的瞪着她道:“好啊!你去告诉母亲呀!我见到的那两个好歹还是贵公子,而你呢?却是没脸没皮的缠着一个戏子!”
说这话时,姜婉故意强调了“戏子”二字,听得姜姝全身为之一震!
唱戏的在大梁朝完全就是下九流,那些有钱人可以一掷千金地追捧一个戏子,但绝对不会有人瞧得上一个戏子,因为那对于他们而言就只是个玩物而已。
见姜姝已经被自己吼住,姜婉继续咬牙切齿的跟她强调:“今日之事,你不可说,我不可说,等下见到母亲就说我们两结伴去了后山的放生池,一路上没见到什么贵公子,更没有见到什么严青!你明白了么?”